第五章 佳人们,为爱干杯

作者:白色丝袜一二三 更新时间:2021/1/18 0:50:15 字数:3033

楼梯一直下延,陈远目测丈量了一下,大约两米高、一米五宽。若没有灯照,地下的空间将暗得人十指不见五指。温蒂的烛台成为了唯一的路标,点亮了往下的路。由于不熟悉,陈远小心翼翼地迈步。他仿佛得了幽闭恐惧症,越往下走,越是孤独。

楼梯终点的物体,映入了陈远的眼帘。又是一扇入口同样厚重的铁门。

陈远一言不发,等待女仆解开门锁。

过了几秒锁开了,温蒂一点一点地前推铁门,铁门摩擦湿润的浊气,吱呀作响。突如其来的银白光芒宛如刀尖由门后刺来,陈远瞳孔一缩眯住了眼。

短风忽至,蜡烛的火苗瞬间熄灭,又燃起。渐渐适应了白光,陈远缓缓睁眼,一幅极具冲击力的场景印在了陈远的视网膜上,恐怕也永远印在了他的生命里。

这是一个小小的广场、一个大大的空室。四面都是高耸的石墙,下来的楼梯有多深,这里平直的石墙就有多高不可攀。

这个庭院是露天的庭院。可以清晰看见,四面石墙到了某个高度就换了颜色,就像把一块积木叠在另一块积木上般不可思议。上面交接的颜色,是地上宅邸存在的颜色,是贝尔——陈远原身主人家里墙壁的色调。

本不应存在的银白月光洒遍了这个绝望的冷色庭院。今夜,只要仰望,头顶便是满天星河。

这个庭院的结构如同深井,人扮演着井底的蒙昧的青蛙,只拥有着头顶的,那一片小小的星空。

陈远浑身鸡皮。

因为几十个女人女孩就住在这里。

有几十个女人和女孩栖息在这个井里,她们无一例外地两手铐上了手铐,链子末端种在了墙里。她们的脚腕铐上了脚镣,铁链像打了结的花绳,吊着一个沉重无比的铁球。

陈远一瞬间就明白了,她们不是那痴呆的井底之蛙。她们想要跳出去,却被囚禁在这里,永远跳不出这象征拘束的高墙。

贝尔,你真是给我整了个大新闻啊。

她们赤身白体,有的人穿着一身细碎的布片,遮不住任何地方,就是衣服最完整的人,也没了一个右袖。女人女孩们绝大部分都是遍体鳞伤,身体横七竖八乱画着满身的血痕,触目惊心。

更让陈远惊愕的是,这里的女性们全是一等一的高颜值,拥有惊人的美貌。不少妹子甚至令陈远这个死宅感受到了‘气场’,即情感博主们形容的‘气质’。月光染白了她们的容颜,风儿吹动了她们的翩翩长发和好看的刘海。她们的样子非常凄惨,但是孤独寂寞的神情,和略带着憧憬仰望星空的眼神,别有一种哀戚的美感。

明明是阶下囚,却像是世界的主人。

这逼我服。

十几道视线集中在陈远和温蒂两人。有几个人眼神充斥着怨毒,陈远一目了然,那是恨极了自己。

温蒂走向一个地方,他藏在温蒂后面,只探出头。陈远贼似的跟着好女仆温蒂,路过一个又一个美少女。有人垂着头,由始至终没抬起过,心估计已经死了。有人像遇见了监狱长的死刑犯,咬牙切齿地凝视陈远,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剐。有人仰望天上闪烁繁星,眼神清澈,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妹子趁陈远路过,悄悄地用力踢他的脚踝。陈远吃痛,猛地回望。那个没穿衣服,头上绑着格子蝴蝶结的妹子正呵呵呵对着他笑,还竖着白皙的中指。

陈远眼角狂抽,留下一个‘准没你好果汁吃’的警告眼神,然后走快两步,和温蒂贴得更紧了。

温蒂停在了一个女孩的面前,念出她的名字。

“米伦。”

就是她吗,陈远端详着米伦。

米伦有一头亚麻色的波浪卷发,长发及胸。长相确实和托尔有七分相似。她的粗麻制衣服腰间少了一圈,像以外力拉破的,棕色瞳孔里倒映着温蒂的裙摆。有些憔悴,人脸色不好,小嘴干瘪发了白。

她上了铐,手无力地叠在膝盖。听到女仆的呼唤,她抬头直视温蒂。说是直视,眼里却早已失去了焦距。

“……”

“你哥哥托尔今天差点砍死了我。”

“!!”

陈远示意脖子的伤口以表示所言非虚,米伦瞪大了眼。

“我……我哥哥他!”

米伦的两个邻居,左边装睡的女剑圣竖起了耳朵,右边的吟游诗人姐姐睁开了一只眼。

“托尔可真爱你啊,米伦。”陈远歪着头,“你知道他失败后被摁着,头流满了血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陈远清了清嗓子,用尽力气,“我要杀了你!!”

庭院里余音回响,有几个原本熟睡的人被吵醒了。

“他是这么说的。”

陈远耸耸肩。

“老子杀了他。”陈远看到米伦恐怖的神情,话锋一转,“原本是想杀了他的。”

“可老子仔细想想。这不是太便宜他了吗,他竟然。”陈远表情狰狞,五官扭成一团,“竟然!敢谋害老子我!!”

所有的狰狞面目瞬间一扫而空,仿佛不曾有过。

“这不好。”

“你们兄妹是我很喜欢的玩具,杀了你们很没意思。但是今天你哥哥冒犯了我,你得代替他接受惩罚。”

“还有,你是不能自杀的。如果你有意寻死,我会杀了他。”陈远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你喜欢你的哥哥吗?你不希望你的托尔哥哥失去他宝贵的生命吧。”

“毕竟他那么年轻,又那么帅气。肯定会有许多很好的女孩子喜欢他吧。”

“他是不是个米伦你足以依靠、希望依靠的人呢。”

米伦双眸恢复了生气,似乎陷入了沉思。

“只要你忍住,好好听我的话。”陈远戏谑一笑,“没准有一天你们兄妹能团圆重聚呢。”

“……你想怎么惩罚。”

这次,她眼里的的确确是注视着陈远了。

“温蒂。”

“在。”

“抽她30鞭,然后把盐水淋上去。”陈远又说了一句,“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这次的惩罚内容,是她——这位温蒂小姐决定的。鼓掌!”

陈远一个人拍起了小手。

说完,陈远退后。温蒂掏出马鞭,‘啪’地一响抽在米伦身上,她身上立刻多了一条血迹。

旁边的吟游诗人大姐收回目光。

米伦的惨叫传遍了庭院,经久不绝。

……

湿漉漉的米伦浑身颤抖地侧躺着,缩成了一个球,自己抱着自己哆嗦个不停。陈远瞥了她一眼,说道:“这次就到此为止,希望你日后好好听老子的话。”

说完。他和温蒂就消失在了铁门后。

月光仍白。

良久,疼痛减弱了几分,身体终于镇静下来。米伦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说道:“米特斯汀姐。我和哥哥能再见吗。”

“呵。**说的鬼话你也信啊。”被问的妹子举起手中的纸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笑了起来。

“也是。”

米伦口中苦涩。

“哈哈哈哈蛤……”对面的人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对于这里的居民而言,是固定事项了。

昔日的剑圣愤怒地用纸剑朝着对面空挥乱劈,嘴里大喊:“小毛贼,我打烂你的嘴!”

对面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两人吵了起来。

米伦听着两人无意义的骂架,轻轻笑了。沦落到这个牢房里,是她人生中最绝望的事。但也正因来到了这里,才遇见了那么多以前作为普通农家女孩不可能遇见的人。

来到了这里,幸运地能被优秀的人们接纳,像这位用剑很帅的米特斯汀小姐、那边与米特斯汀小姐斗嘴的人……那么多。自己能喜欢上那么多优秀的人,平易近人的公主大人、不是很会开玩笑的骑士小姐……。

她们给予的温暖,仍是自己活着的希望。哥哥的消息,催促着自己活到明天。活下去,终有一天,幸福会来临的吧。

米伦想。

又有几个人加入了骂架,冰冷的夜里,地下的牢房热闹了起来。

……

陈远瘫软在床上,变成了死鱼眼。

“我就想吃个软饭……这吃得下去吗?吃不下去啊……”陈远想高歌一首《伤心大西洋》,却唱不出口,“贝尔这个屑中屑中屑在自己家养了那么多女奴,把我玩死了啊。”

“要是被发现了,我这小小贵族也就到头了吧。”叹息了一声。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过,在外是人见人憎的鬼面领主,在家是养着一大批逆反预备役的奴隶主。自己的金手指,也就是脑海里一点小小的知识罢了。

“好想跑路。”

陈远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好想过咸鱼生活。”

陈远辗转反侧,这样扮演员的生活真的很累人。至少得想办法摆脱这个状态,不必继续装假逼,或者退一步——可以不用演得那么像。思前想后,陈远拙笨的思路只将他引到了一个可行办法。

给自己再找一些帮手。

目前信任的人只有温蒂。阿娅态度如何我暂且蒙古里,其他人更不必说,因此可用人手肉眼可见的不足。

为了自己即将远去的悠闲生活,为了覆灭的命运不会降临,为了小贵族能继续当下去,我得拐卖几个中了暑的镇民当工具人。

陈远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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