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啦~
捧起清水淋在男人的臂膀上,冲刷掉血迹。脏水流到一只小木盆内,浑浊的暗红积了过半。
仅管伤口已经愈合,可留下的疤痕仍让人触目惊心,血痂如泥斑,爬满整条手臂。
“还疼么?”
擦净水渍,把团着的白布解开,一圈圈缠到男人的胳膊上。
在我给他清洗伤口的过程中,贝列就像变成了木头人,一声不吭,也没有因疼痛而发抖。若不是他的眼神经常有意无意地在我身上游离,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在擦拭一块雕塑。
“没有感觉,我的恢复能力很强,已经完全没事了。”
看他摇头,我的心放松下来,可随即又生出了些气恼。
我在做什么呢,照顾一个受伤的人么?
不对,我没有好心到把别人拉到家里面伺候,尤其对方的身份还是个男人。
我也搞不清楚自己。
这样一走神,手下的力道就不注意大了些。
突!
贝列抽搐了一下,我扶着他的胳膊,能明显感受到。
“又骗我!”
胸中的气恼更甚了。
看我皱眉,贝列慌忙解释道:“刚才只是突然没准备好而已,我的伤真的没事,过一晚就会连疤都不剩,不要再担心了。”
“我不管,你又骗人,每次我都给你记上了。”
在白布端头打上蝴蝶结,这是我唯一会的系带方法。
“还有,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想我担心你,自作多情!”
男人哑然,不好意思地赔笑着。
在扳回一城后,我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亮白的灯光有些刺眼,或许是刚从昏暗中回来,还不适应的缘故。
“把衣服脱掉。”
“啊?”
贝列那张脏兮兮的脸竟突然红了,这坏蛋准没想好事。
“又不是没见过,你害羞什么呀!”略微昂起下巴,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情,“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无知,男人的身子我见多了,你这还嫩着呢~”
前世的我没有家,洗澡都是去大澡堂的。
哼,什么样的我没看过?
“可是已经很晚了,你不休息……”
贝列还想说些什么。
“就只照顾你一晚,明天早上伤好了给我乖乖滚蛋。”
紫袍被撕得支离破碎,混着血污黏在身上,这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让他上我的床。
转过身,我不再理他,很快稀稀疏疏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贝列在我眼中消失,顿感视野里变得一片清明,手掌下意识按了按自己软绵绵的腹部。
这件事过于陌生,以至于我到现在也没有实感。
不要想太多……
我从口袋里抽出几根皮筋,将白毛搂在一起,聚拢于胸前扎了起来。
“好了么?”
“嗯。”
再次扭头,我面对的是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肩宽臂厚,肌肉整齐有力,并非是那种僵硬线条,而是透着高贵精致,内敛地隆起,强韧又不失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