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这屋子有问题!
女人的声音,孩童的啼哭。
我可能是被绑架了,这里应该是拐卖儿童的窝点。虽然没时间思考为什么自己没有被绑起来,但此时脑海里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赶紧跑,跑得越快越好。
视野颠倒摇晃,猛力推开房门。
这是……
外面竟然是另一个房间。
眼前的房间和上一个很像,区别在于床上多了两个人。
完了,人贩子,撞枪口了。
心提到嗓子眼,靠在门板上慢慢下蹲。
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不可能啊,我从门口进来……
还是强迫自己相信了,这个关头,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信息都会被相信。
定睛偷偷观察,不大的木床上,一对狗男女正在行不雅之事。男人平躺着,女的跪趴在床上,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膛,衣裳凌乱,头发散乱。她似乎呆住了,男人用手摸她的脑袋都没反应。
女人迟迟没有动作,吓得我以为是自己被发现,可过了一会儿仍未有动作,让我确信她是喝醉了。
桌子上有空玻璃瓶和倾倒的杯子。
环顾房间,这间屋子没有别的门,那出口应该在醒来的房间里。
在我打算抽身离开时,女人终于有了动作。她撅起屁股,后背像猫一样弯下去,那夸张的身体弧度是身为男生的我从未见过的,软得让人怀疑女人没有骨头。剥开男人的上衣,将脑袋埋了进去。
该走了。
不理会身后的口水声,现在要紧事是逃命。
小心掩上屋门,我回到了开始的房间。
女人的形象印在了我的记忆里,白发胜雪,身姿年幼娇小。没有看清她的脸,这不重要,长得温柔漂亮也可能是诱拐孩子的武器。
一进门,恐怖的感觉就再次冲上脑海。
这两个房间不是有所相像,而是一模一样。书桌摆放的位置,床头柜上的玩具熊,空酒瓶和翻到的杯子…这根本就是同一个房间。
刚才因为视角的不同而忽略,现在第二次站在门口,画面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隐约的眩晕感又来了,我扶着脑袋来到桌旁,观察起那个一直让我很在意的玻璃瓶。
酒精含量——1%?那不就是没有么。
瓶子下方有绿豆大的小字,看来这个不是什么酒,只是掺了微量酒精的饮料,也怪不得房间里没有酒味。
不对,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个。
玻璃瓶子上的文字和鬼画符一样,与我前十七年间在语文或英语课本上学到的完全不一致,而且从有规律的排序上来看,这是种特殊的表音文字。
庞大的信息量如洪水般涌入,一瞬间,关于这种文字的知识就被全部灌进了我的脑子里,这种感觉就像被强迫一口气背下几千个单词。
咚!
我的脑袋应该是磕到什么了,好在不是很硬。
「亲爱的安娜,你的……」
桌子上有纸片,看不清——
手穿过去了,我的手穿过了桌子,没有摸到纸片。不止如此,我的手变小了,这根本不是我的手,更不对,我真的碰到过这房子里的东西?
身体毫无疑问是有触感的,准确的说,是全身都有被摸过的感觉。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就像被换过了,被强行塞进其他容器里,四肢和头脑都不听使唤。
回身想去推门,腰突然被顶住,从腹部传来力量把我拉了回来。
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那字像是我的笔迹——这是留下的最后想法。
事到如今,理智已经几近枯竭,动作机械如木偶,仿佛在冥冥中被丝线操控。
神使鬼差地爬上了房间里的床,视野慢慢变黑。
“快睡吧。”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别折腾了,茉茉、茉茉?”
“腿,腿好酸……疼…”
……
……
纳塔莉从木床上睁开眼,口干舌燥的感觉像是做了场噩梦。
熟悉的木质天花板,魔石吊灯,扭头是粉色的玩具熊。
“我怎么了?”
感觉全身都很酸,尤其是腿…有东西在她腿上。
警觉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裙子被翻到了大腿根,高度贴近红线,而两只腿上各有一只脏东西。
相比于花白的玉腿,男人的前蹄无疑是脏东西。
“贝——列——”
少女的语气冷到冰点,刺向衣冠不整的魔族。
“在——你快睡吧。”
贝列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来,揉揉脚踝,捏捏小腿肉,手还想继续往上走。
“我杀了你,去死吧,我踢——我——”
花精灵尖叫着翻滚身子,也不管后果,对着男人的脸乱蹬,结果没有扑腾几下,两只脚丫子就都被魔族抓在手里。
裙子彻底乱掉了……
想把腿抽回去,一用劲,全身的肌肉又开始酸疼,在确认无法行动后,这具身体的本能被唤醒。
脸像是吹胀的红气球,泪水溢出眼眶,长耳朵耷拉在蓬乱的长发里。
“别哭啊……等等,茉茉,你清醒了?不是,不是你想得那个,我、我我……”
贝列再放开手已经晚了,被花精灵哭喊着赶出房间,在草坪上被草精大军团团围住。
草精们乌压压逼近,叶片簌簌摆动:“咕唧咕唧!!咕唧?”
大概是在责问木屋里的哭声是什么情况。
贝列看看自己的两只手,貌似他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毕竟刚才的感觉是真的——
魔族递了一个嘲讽的眼神。
……
少女窝在被子里哭了一下午,事后,她把那只喝了半茶杯的“果酒”,连带写给柠檬精的感谢信一并封在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