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会指定规律的生活作息表，还提供工作。怎么样，你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啊不，是做牛。”
纳塔莉双手抵在头上，比划了个牛角的姿势。
“那可不是牛角…”
看着少女晃悠手指头，贝列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这个动作被花精灵捕捉到了。
贝列矢口否认道：“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嫌弃我幼稚？”
“啊？这……”
“这样子太远了，我要坐过来。”
原本是相对而坐，纳塔莉搬起自己的椅子，直接把它和男人的座位并靠在了一起，斜着坐下去，两人挨得比同桌都要近。
熟悉的香气冲进鼻尖，清新淡雅，是少女常用的洗发水。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贝列有些慌乱，他抬着一边的手臂，试图给纳塔莉多让出点位置。
“哼，给我。”
挥在半空中的手臂被花精灵像猫扑蝴蝶一样抓住了，少女把男人的手掌拉到自己胸前。
一根一根掰开手指头，两人的掌心贴合在一起，花精灵的拇指尖刚到魔族第二个关节中间。
“你知道手掌变小的感觉吗？”
“这个，我应该知道，我变成少年状态的时候手也会变小啊。”
少女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你不一样，你能变回去！”
贝列有些摸不着头脑，从两人接吻以后，纳塔莉就一直反对提及过去的男生经历，今天她怎么主动讲起来了？
虽然疑惑，但魔族王子很沉得住气，没有打断。少女抓着他的手摆弄一阵，最后像是玩腻了，拍了下手背让男人自己收回去。
连续的肢体接触，加上两人间的距离这么近，男人心痒痒的，却无从发力。
花精灵半点也不见外，继续靠过来。
“贝列，你小时候都有什么玩具呀？”
“额，水晶球、占卜卡牌…...还有把很小，比较适合儿童用的附魔刀。是学习魔法和实战课用的，这些应该不能算玩具，毕竟是真家伙。”
魔族试着回答，他的童年可以用非常糟糕来形容，提起这些并不愉快。然而，此刻少女正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你干吗？”贝列被盯得后脊背发凉。
“好厉害，你还有一把小刀，我以前只能从地上捡木棍玩~”
“那么惨么？”贝列并不是很了解纳塔莉的过去，少女口中的另一个世界实在太过虚幻，由蒸汽和机械统治，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魔族王子也很难去想象。
健全的法律，平等的社会，在那样环境中的学校里度过区区十七载年华。
——心智和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区别。
这也是贝列不在乎少女过去的原因之一，男生不男生，反正什么都没经历过，魔族只当她以前是在过家家。
“真的，我以前住在孤儿院里，晚上睡不着，就偷偷溜出去玩。白天大人管的严，什么都说危险不让碰，木棍也要藏好，我把它插在篱笆中间，别人很难发现。”
纳塔莉眨着大眼睛，似乎很兴奋。
而贝列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你以前晚上会睡不着吗？”
“经常会，睡不着，就一直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嘿嘿，挺傻的吧？”
花精灵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男人心头一紧，故作平静道：“看你现在天天睡得和小猪一样。”
“那不一样，我现在是从种子里钻出来的，没有家人了，不用想他们在哪里。”纳塔莉答得很快。
贝列开始后悔自己多嘴，强笑着问道：“我不算你的家人么？”
“你？”花精灵一挑眉头，身子往后撤了撤，“那个小的勉强算，现在这个大的……唔嗯…还在考核期吧。”
“我可是把你当家人。”这句话贝列说的倒是严肃。
“去你的，老娘可没同意、没同意！”
压低声音，在男人胸口连砸两拳。
“再提这些没头没尾的，我就生气了。”
贝列知道花精灵所谓的生气就是不理自己，无论如何都坚决不开口，手抱在胸前静默抗议。
在魔族保证谨言慎行后，纳塔莉又恢复了之前的高昂兴致，给男人讲了一大堆她小时候玩木棍的心得，边讲还要辅助以动作。
“你没有那种感觉吗？就是手上有把武器，不自觉就想挥来挥去。像这样，呼哈~！”
魔族看着自己的手掌，少女的话让他想起了些早就被忘记的东西，自己也经历过那些点滴。
“我那把刀可比你的木棍厉害多了，上面附有冰冻魔法，第一次触发时吓了我一跳。”
“真的？”纳塔莉眯起眼睛，“你给我讲讲。”
“那是去荆棘谷……”
贝列坐正身体，手指点着玻璃杯口，专注地讲起他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