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举起剑，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力量，那力量拉动着我的手。我努力想控制住它，绷直肌肉向前挥砍，结果从剑刃迸发出的冰晶直接将右手包围冻实了……”
贝列不擅长讲故事，他也从来没和别人讲过故事。给纳塔莉讲述他初次用刀的经历，语言组织的磕磕绊绊，情绪也把控的不好，他自己觉得状态稀烂。
可是少女却听得很认真，长耳朵随故事的节奏起落。
这给了男人很大的自信心，他坚持着把故事讲完了。
“怎么样？”魔族有些不确定地询问。
“真好。”花精灵眨动大眼睛，眼眉低落，“我小时候要是有你那把刀，估计就不会受欺负了。”
“你还受过欺负？！”
贝列惊异的表情中透着愤怒，他发现，纳塔莉的过去和他的想象有出入，那个世界并非是完美的温室。
或许还有些他不知道的阴暗，贝列屏住呼吸，拳头纂成一团。
“是啊，孤儿院的小朋友遭受欺负太正常了。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三个男生……”
少女讲起了她的故事。
和魔族不同，花精灵的讲述绘声绘色，每个画面都仿佛发生在眼前。纳塔莉还给男人科普了自己小时候最流行的小说《三国演义》，比较起三英战吕布的故事，她自己在那场冲突中扮演“吕布”，一人独战三个男生。
“他们想找位置包围，可是我的木棍要比他们的长很多，舞动风声，就和方天画戟一样，那三个胆小鬼根本不敢靠近我。我往哪边冲，他们就只能躲开逃跑……”
“往腿部一扫，那个领头的当场就摔了个脚朝天！”
“跑得浑身是汗，但我肯定他们的体力不如我，一点也不慌~”
花精灵挥着小臂，神气的表情让贝列怀疑自己刚才被诈骗了，她哪里有被欺负的样子。
“最后结果怎么样？”少女描述的过程过于丰富，贝列不得不打断她。
“啊？结果…后来大人来了，把我们的木棍全部没收，还——”少女抿着嘴唇，气势一下子从高点低落，“就是让我给人家道歉嘛~”
“不是他们欺负你么，怎么要你道歉？”
“没有，打架的原因我早就忘记了，现在想小孩子闹矛盾没什么大不了…主要是他们身上有划伤，我也有，哎呀你别管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
纳塔莉推搡了下身边的贝列。
“茉茉你又在吹牛吧？”
“谁跟你吹牛，我看你这个坏种才是吹牛，被哥布林追着打。”
“你用魔杖敲到自己脑袋的事我还没忘呢，转棍子脱手，抱着头蹲进草坑。”
“那也比你强，我可没沦落到要人救！”
“不是你被老虎吓得晕倒，事后抵赖说没发生过？”
两人交谈甚欢，贝列开始时的不适应逐渐消失，花精灵过去丰富多彩的经历让他寻到了共鸣。相互间揶揄揭短，好像真成了男生间的对话。
……
少女举起杯子，咕嘟了一大口牛奶，在嘴角留下奶渍。
“那时候都变成女孩子了，我男生时可没丢人…”
委屈的语调顿时使气氛开始不对劲。
“现在跑步跑不动，抓木棍准把手给磨破，有人欺负我就、就……”刚才还神采奕奕的少女，下一刻就好像要出手抹眼泪。
眼睛睁得溜圆，两只手重新抱住狗狗公仔。
“这……”兴致高昂的贝列突然卡住，不知道怎么说话，“没关系，茉茉你还是可以锻炼回去的，你想要魔法剑的话我可以给你买呀。”
“买什么，要我拿剑和你比武啊？哼，都能想到，你赢了后得意的那副样子。”少女明显不高兴。
贝列皱起眉头，是啊，自己怎么会说出给纳塔莉买把剑的话来，脑子想什么呢？
刚才的奶渍还沾在花精灵嘴边，随重力慢慢汇聚成了一小股，乳白色的液滴和粉嫩的脸蛋，让男人有些精力不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