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神大震的余然，曾叔心里有几分自得。
近年异虫活动减少，机甲的热度却丝毫未减。不管是武装冲突，乃至工业建设，机甲的身影越发活跃并不可替代。
“现在能看到的，多是四代机甲，不少地方还在用服役的三代机。而这一台，将是我们天霸第五代机甲的起点。”曽叔摘下帽子，对余然道。
余然忍不住凑上前几步，距离白色救世主机甲更近：“听说卫星城那边的五代机进度最快，三号城市几家领头羊企业也紧锣密鼓五代机研制。天霸能以救世主为原型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厉害。”
幸好提前了解过，不然话都插不上。
第一台诞生于世的机甲，被赋予救世主的名字。后世以一代救世主作为参考对象，开枝散叶，让机甲家族增添大量各具特色的成员。
救世主同样历经数代改造，但逐渐缺乏延展特性，被许多机构放弃。
“五代机特性是搭载全新天路系统，这玩意对机师的操作水平要求太高，天霸旗下机师满足条件的不多，测试速度始终跟不上，所以我才找上你。”曽叔实话实说。
技术上的问题，自家美女总裁能解决。机师方面，实在竞争不过大企业。
“我只是个打电动的，劳您费心招揽了。”余然皮笑肉不笑。
曽叔自然明白是游戏性别的事，不在意道：“谁还没个小癖好。我的游戏账号也没针对你，其他玩家要知道我主动倒贴，指不定多羡慕。”
面前的中年壮汉一副傲娇模样，让余然觉得见面没打一架着实不该。
“第一次接触真家伙吧。上去试试。”曾叔示意工作人员放下升降梯。
背部插满数据线的救世主，腿部关节活动起来，如提线木偶般缓慢下蹲，机械部件互相摩擦发出心旷神怡的轰鸣。
“库嗤”一声，救世主胸部的驾驶舱门上下拉开。
“不需要前戏吗，我是第一次哎。”面对马上能实现的机甲梦，余然一瞬间觉得很不真实。
曾叔安慰道：“真正的王牌机师，不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要勇敢踏出去。”
余然心说我哪是王牌机师。我是个游戏宅，契合值说出来能吓死你们。
见曾叔和周边工作人员投来鼓励的目光，余然不考虑接下来会不会捅篓子，毅然扶着栏杆踩上升降梯。
男人不能说不行。
半跪姿态的救世主，气势依旧雄浑。余然停在驾驶舱前，深吸一口气。
机甲特有的机械气味弥漫在鼻间，伸手就能触碰到白色金属外壳。驾驶舱内亮起灯光，等待机师就位。
他看向脚下，直观的高度差下，更能感受机甲的庞大。
他还挺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行事节奏。想到心愿马上要达成，一个大跨步跃入驾驶舱。
舱内空间不大，仅能容纳一人身体舒展。机甲从设计初，采取的便是机师身体动作搭配指令操作方式。
感应到机师存在，驾驶舱门关闭，供氧系统运行，余然的四面八方传来轻微压迫感。
“启动。”他轻声道。
舱内自感应系统开始扫描，特制材料轻贴上余然体表，现在起，他的指令将同步输出到机甲。
后方眼罩伸出，箍住他的头部，眼前的黑暗很快转化为机甲全方位视野。柔性支架不断分担他的躯干受力，减轻各种姿势下身体负担。
灯光照耀下，救世主直立起身。
“感觉怎么样，试着活动一下。不用担心，救世主背上都是缆线，我们会辅助控制。”
曽叔手持通讯器，声音传到机甲通信频道。
“我好得很。”余然颤声道。从救世主启动时，他整个人就在抖。明明豪华游戏舱对机甲的真实模拟，与此时感受并无多大差异。但意识到身在真实机甲，身体不由使唤抖起来。
“没关系，我当年见过压抑不住自己直接擦枪走火的。机甲对某些男人的吸引力，比女人在床上致命多了。”曽叔一股过来人语气。
余然深以为然。不过想起自己熟稔开车，其实是个处男，实在不好评判。
他轻微动动手指，救世主朝天竖起中指。这便是动作加指令的好处，既发挥了人体的灵活性，也让机师不至于行军几公里就力竭而亡。
而且拿方才的颤抖来说，在余然未下达指令让机甲输出的情况下，机体不会跟着颤抖。技术的成熟可见一斑。
一边拖动视角，一边做着简单动作，余然乐此不疲。游戏中训练出的可怕肌肉记忆和操作意识，此刻放在真实机甲同样适用，这便是他的倚仗。
曽叔去往后台。他作为主管，救世主的运行数据才最值得关心。
“老曾，你就这么信任这小子？”一位敲打着计算机的技术员问。
曾叔点点头：“他的履历我们调查过，很干净。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霸榜天梯第一，自然不会太笨。天梯前十都是什么人？”
“除了他，都是三号城市正牌机师。要不是我闲着调查一翻，也当他是哪个同行的马甲。而且我和他接触有一段时间，小伙子的品性不坏。”
曾说到这笑了：“要是他今天的表现合格，往后留在天霸做机师，皆大欢喜嘛。”
技术员不再过问，“那叫他准备好共鸣。对了，还不知道他契合值多少。”
“这倒没问过，够用就行。”曽叔顿了顿，“想来不会低，要是低的话，谁会对机甲抱有这么大热爱。”
“余然，准备共鸣天路系统。五代机的天路做过调整，你暂时不用管。”曽叔的声音再次传来，余然却停下动作。
天路系统，机甲中最为关键的部件，是机甲成为兵器的前提。
要知道，主流学界完全不看好人型机甲现实化，直到天路系统问世。
而契合值，正是人体对天路系统的契合。契合值低于二十，在一般认知中，极难负担天路系统。
至于契合值零……科学家发现，健康黑猩猩的契合值有个位数。
摆在余然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是下去道歉，登上机甲已经很赚；二是连接天路，承受未知的后果。
以他的性格，答案十分明显。
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吧。
余然这么想着，给救世主下达了新的指令：“天路系统，开始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