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夜清就在靠椅上醒过来,由于是坐着睡着的,倒是令他浑身难受,毕竟从未这么睡过一晚上。
赶忙活动一下筋骨,就看见前面一片狼藉。说实在的,昨夜的气氛吵的他也有些混乱,今早一起来才发现这个店已经成一片废墟了。外面已经堆积了一大片的记者,偶有咔咔的拍照声传进来。几个小时前的警察们都已经回去休息,整理这次事发的前因后果了,也都没来说明情况,因此也没人会想到夜清在里面。由于前台塌下来的柜台把后门堵上了,夜清也是没法从正门出去,拿刀把后墙切开也不是个事,只能在这里等着了。曦泠什么时候来,他也是不知道。
“窸窣窸窣窸窣……”夜清听到这样一个声音,他四处看了看,至少凭声音来推断并不是什么大情况。
没过一会,后墙就出了一个窟窿,外面是那个黑发的黎博利。
“栀……”夜清刚想叫她,少女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拿着太刀对着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凿刀,示意他出来。夜清心中十八分的不愿意但是还是照做了,他也不知道栀月道为什么来干这个。
从小洞口钻出来之后夜清简单拍了拍衣服,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栀月道只是转过头去。
“这算傲娇吗?”夜清戏谑地说道。当然,他以为这是在开玩笑。栀月道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她还是很严肃,“不开玩笑了”以一种很冷淡的语气说道,“你出名了你知道吗?”
“我?”夜清有些意外地指着自己说道。
“嗯”眼前的少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昨天有人偷拍,整个事情已经流传到媒体中去了”
这个消息是把夜清整不会了,“偷拍?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夜清问道。
“逃跑的时候看见的”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好吧,我不管这是真是假,你叫什么啊?”夜清摊开手说道,“昨天你的神情已经出卖你了哦,那个假名”
当然夜清是猜的,但是这个世界毕竟是魔幻现实主义,假名之类的也不少了。要敢猜,毕竟预测和揣摩这种事,本来就有赌的成分。
“哦……玖狐御楽”少女思索了一会后这样说道。
“你犹豫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夜清靠在墙上说道,“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貌似也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夜清是记不住自己告没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的,不过这么说没坏处,即使是告诉过了,也可以给她一个那是假名的错觉。
玖狐低下了头,接着说道:“算了,师父告诉我要找个能传承衣钵的人,我觉得你挺符合要求的”
“搞什么?”夜清诧异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小说主角,这种展开真的合适吗?”
夜清想了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又冷静地问道:“你师父是谁?”
玖狐转身走了两步,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炎国‘人’……”
这一句话倒是给了夜清一个线索,或许和年有关?不管是不是,至少都是炎国的。“如果是看上了我这把刀就认准我的话,那没错了,我并不反对”夜清说道,“但是我没那个时间,如果你师父可以等的话,我倒是会找到时间”
如果是神的话,应该可以等下来。
“师父他已经去世了”
“?”夜清突然有些听不懂这是什么鬼话了,既然她师父都去世了,那继承她师父衣钵的不该是她吗?即使不是她为什么还要找人?
如果此刻年在场的话事情可能会好办很多,但是并没有。趁着他们对话的时间,店里已经被清理出来的,供记者们“参观”。玖狐御楽转头看了看,说道:“跟我走”
夜清出于无奈,只得跟了她去,走的时候夜清把随身的终夜logo晃了晃,克里斯汀跟了过来。玖狐当然知道那只黑猫不一般,即使不情愿,她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得由着他们了。
“话说,为什么要想到用栀月道这个假名啊”
“师父给起的”
“那这还能叫假名吗?”
“只要和社会意义上的名字不一样,就算”
……
一路上两人的对话显得十分尴尬,夜清也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而玖狐御楽也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与之相比下夜清还是喜欢光鸿瑞那一股豪爽劲。
不时,到了一处偏远的小房子门口,看样子应该是在伦蒂尼姆的边缘灰色地带了,周围也都是贫民窟,烂尾楼,映衬下显得玖狐的房子貌似还不错。
“看看吧,周围全是你的目标,对吧?”玖狐这么说道
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对此夜清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对,是我干的,你想怎么办呢?”
“咔吱吱吱吱——”少女打开了破旧的木门,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书柜。看起来都是自己手工打造的。
“啪啪啪啪”夜清装模作样地鼓起掌来,“很好啊,这次艺术展览我很满意”
还是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他明显是在对玖狐目前做的意义不明的事情感到不满。
“别着急”玖狐这样说道,她没有因为夜清的语气而动怒一丝,因为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接着,她从书柜里翻出了一本很薄的小册子。把它扔给了夜清
夜清结果小册子,翻开看的第一句话便是
“自洪荒开篇,记千秋万代”而后便是一页空白,背面的第一句话是“算机关千里,行血路十步”紧接着还是空白一页。
整个册子只有叠起来的一页,不过整张纸都是比较厚的一层,大概是普通的纸张叠三张。
“哟呵,这是什么武侠世界吗?来哲学填空题,然后得神功密卷上古传承?”夜清笑着说道,“怎么?要我对对子?”
玖狐回应道“师父生前留给我的手札,要我填下来,但是我研究很长时间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喝了口水,她接着说道:“我觉得你的气质,和我师父有些相似,就让你来看看。师父临行前告诉过我,解了他这份手札的人,就可以做我的师父”
“啪”夜清把信摔在桌子上,有些奇怪地问道:“解这个我倒是会,但问题是你在诓我?”
“前面说要我继承衣钵,后面又要我当你师父?”
“就……继承我师父的衣钵,不就是接着做他老人家的活,当我师父吗……”玖狐有些红了脸,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夜清看她这个样子也是一阵无语,说道:“答案很简单,你直接烧了就行”
玖狐很是惊讶,“怎么就烧了呢?”
“你知道答案吗?”夜清反问道
“知道啊”玖狐说道,“你这是什么问题”
夜清嗤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答案,那你就可以自为师了,何必再找人呢?”
……
玖狐没说话,夜清也没说话。空气突然宁静了一会
“对了,……意思确实是答对了”玖狐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
“?”夜清也懵了,答案还就那个离谱?
“师父说过”玖狐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天下再难见到一般逍遥人”
“不是,你……你确定你这没……没错?”
这种展开确实给夜清了个文化冲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天上掉美少女徒弟这种事就真来了。况且他也没做过师父啊。
夜清说道:“硬要说的话,这个只能看心境啊,你要拯救世界,那你就是圣人,你要追名逐利,那你是世人,你要像我这般做自己的事,那你是闲人”
说起来,夜清以前也挺羡慕武侠小说中那种浪迹天涯遇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或许也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的心态,自从来了泰拉,他也是想追着自己的理念做事。
“哎,要不我们做个朋友也行,再说刀法功夫这种事我还不及你分毫呢”夜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得稀里糊涂一顿说道。
总之,夜清也是稀里糊涂地收了个“徒弟”,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毕竟他从来也不信什么天命既定。
玖狐只是点了点头,貌似还是不理解夜清的想法。
毕竟生来就被父母告诉做人要有目标,有理想,万不可到无所事事的地步。她曾见过消失在理想路上的人,也曾见过为理想献身的人,也曾见过失去理想而选择终结自己的人。唯独少见夜清这般人。或许,曾几何时她也见过那些扬言要走遍天下的人,最后也只得委身于某个工厂里。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跟着我吧,不过让我当你师父什么的,我还是没那个见识。”夜清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走吧”
说着,玖狐跟着他出了门,锁上了吱吱作响的破木门。
“你知道为什么你师父会有这种想法吗?”夜清狡黠地问道
“?”
“因为啊……”夜清估计把最后一个声音拖的很长很长,就当是故弄玄虚罢,接着他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赌徒,赌局中稳不赔的办法就是安于现状”
“师父什么的,取其名而去其实罢了,或许你从未向你的老师父行过叩头礼吧,至少对我是如此,你说是吧,我的朋友?”
最后这一句,夜清的意味很深长,其中的感情也很复杂。从夜清的角度来讲,拉拢一个人总不是坏的。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很多时候,一次偶然的相遇就奠定了一段情谊。而这种莫名其妙产生的情谊,反而更长久,
就好比此时,言千年和语万载去投靠了洛尔一般。
就好比此时,凯尔希与维多利亚皇室达成了合作一般。
就好比此时,经理想把店转让给夜清一般。
赌局中总有胜者,人生中总有赢家。
——————————
凯尔希医生,如果您同意的话,就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好了。
说着,伐提诺德将一张印的密密麻麻的纸张交给了凯尔希,稍许斟酌后,凯尔希在这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维多利亚的安定以及国民的安全,所有势力应当上下一心,对抗‘终夜’。”
此时,“终夜”已经成了所有维多利亚反对势力的代名词,不论是黑帮还是地下组织,亦或是明面上的反抗势力,他们都成了“终夜”的一员。
夜清得知了此事之后,找来了傀影、语万载以及言千年。既然是合作关系,那就都可以称之为朋友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言千年的性格,到和夜清很是合得来。
“既然他们要加入我们,那自然该收点入门费”夜清笑眯眯地说道
本以为可以甩锅终夜的众人,自然不知道他们为终夜披上了一层致密的保护膜。
“洛尔,过来”夜清讲洛尔叫到了自己屋里,悄悄对他说:“我准备劫狱”
“普门坡为我们打了不小的掩护,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理应稍微回报一下”夜清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