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特蕾西娅把兄妹俩请入了另一个房间。
“我记得你,布狄亚斯兄妹俩”特蕾西娅率先开口道,“想不到当初还没我高的两位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她的语气中满是怀念。
而昀和弇此刻满是愧疚,他们原以为自此会和特蕾西娅毫无瓜葛。
但命运最终还是把他们推到了一起。
“那是多少年前了?”见两人没反应,特蕾西娅接着说道,“很久很久了吧。今天还能遇见我,是不是很意外?”
兄妹俩一齐点了点头。
特蕾西娅见两人紧张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你们所见,如今掌权维多利亚的正是我的兄长,特雷西斯,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也有我的愿望”
尽管那有些不切实际。这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我们……”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能吐出一个字。
“我知道”特蕾西娅说道,“你们的父母可能正是在那场战争中牺牲的,一切本不该是那样子。”
特蕾西娅现在明显比昀要矮了很多,但她仍像大姐姐一样,说着那些陈年旧事。
“现在,夜清就在那个屋子里,不得不承认他很敢做,也很有头脑。虽然还比不上凯尔希医生,但他那种敢想敢做的风格,私下里凯尔希也经常和我说‘难道他就没想过后果会多严重?’这种话,但目前还没有任何后果在他身上发生。或许这也是粗中有细?”她就这么说着,语气很和蔼,语速也很缓慢,傍晚的夕阳洒进屋子,一派安宁的景象。
“这是你的”说着,特蕾西娅从背后摸出了一把剑型法杖,“拿着吧”
昀的神色很是震惊,那根法杖明明已经丢失十数年,如今怎的到了特蕾西娅的手里?
“很意外吧,它一直在这里,是凯尔希医生叫我这么做的,她说担心你的矿石病加重,所以不再让你使用这种源石技艺”
弇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哥哥,她全然不知道哥哥竟然和特蕾西娅有私交?
昀抚摸着那把剑型的法杖,这是他的法杖,也是他的名字。当初特蕾西娅问起他的时候,他只是哭哭啼啼地说着家人已经死去的事情,自己的名字也已经好久不被唤起了,仅仅记得自己的爸爸被人称做布狄亚斯。反而是他的妹妹弇一直在安慰他,像个小大人一样。
后来凯尔希发现了昀的法术天赋,但那时候他还不能好好控制这种强大而又狂暴的力量。私下里大家都戏谑地叫他‘灾厄之法’。
后来,年幼的昀问起特蕾西娅为什么要叫他灾厄之法时,特蕾西娅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因为‘厄法’是你的名字呀,这既可以是带来灾厄,也可以是驱逐灾厄,因为你不够强,所以大家就认为你带来了灾厄”她的语气是那么温柔,少年的心中渐渐升起了祛厄的念头。厄法·布狄亚斯就这么诞生了。
少年对他的法术练习很刻苦,同时辅以基础的剑术。后来凯尔希按照他的适应性,整了一把剑型法杖,就是现在的昀手里拿的那把。
不得不说,他的法术在战争中总是会有绝妙的作用。幽黑的光芒拟化各种形态,在各种场合提供帮助。而他真正可以称做艺术的法术,是需要依靠剑型法杖才可以施展,同时也对他的身体伤害巨大。
在这之后,根据凯尔希的意见,封存了他的法杖。自此,他只剩下些不入流的剑术和凭空捏造的简易工具。
不过,辅以治疗的情况下,他的矿石病确实有所抑制,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只不过世事难料,在那场战争后昀与特蕾西娅失联,那把法杖便很久留在了特蕾西娅手中。或许这也是她能一直记着眼前的人的原因之一。
回忆自此结束,十几年的空缺也在此弥补,昀的眼眶不免有些泛红。毕竟,特蕾西娅也算是给他带来童年的大姐姐了。
弇不知道这些过往,也不知道他哥哥究竟有多么强大,只是听着这段故事怔住了。
“不过”特蕾西娅语气一转,说道“那位夜清,是个奇人,他能帮你抑制矿石病,跟着他,你的天分才不会被埋没”
兄妹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看着特蕾西娅真诚而又略显严肃的语气,他们才确定——夜清的承诺是真的。
“咚咚咚”门呗敲响了,看起来隔壁的谈话也已经完毕了。
只不过只有夜清一个人进来了。
“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奇奇妙妙的小故事”夜清装神弄鬼似的说道。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听到,只不过看着昀有些颤抖的身体和泛红的眼圈,加上手上突然多出的源石波动爆炸的剑型法杖,他就有预感——这家伙不会是什么龙王归来的剧情吧?
于是乎,顺着他的猜想,拍了拍昀的肩膀说道:“可以,我看好你”
谁知道这一下可把昀给唬的不轻,赶忙说道:“你都知道了?”
……
空气一时寂静……
“噗哈哈哈哈……”夜清率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说道“哪…哪有那么……玄乎,我……我只不过随便猜猜…哈哈哈……”
看着三个人有些震惊的表情,夜清属实觉得非常好笑。
“不过认真来讲,你似乎找回了你的过去”夜清接着很认真地说道,“你的病灶很不寻常,老早之前我就觉得你肯定是受过专业治疗的,看起来还真是如此”
昀挠了挠后脑勺,多少有些开心地说道:“是啊,事实上我也以为我的大后半生也就那样了,谁知道……”
是啊,谁知道他的一切又回来了,他可以重拾曾经的荣光了——也可以有信心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
在整合运动的生活,让他学会了更流利地使用源石能量,如此一来,未来好似一片光明。
而且不得不承认,夜清总能给他们带来点奇迹。
“话说,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有个机会施展一下你的能力”夜清笑着说道。
“去去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夜清半搂着昀说道:“别啊,要是我突然变强了都会赶紧找个副本试试手,谁还不是个小孩子了”
“啊咳咳”昀故作了一个正式的表情,但脸上的笑意已经忍耐不住,“重新认识一下,厄法·布狄亚斯。”
屋里又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事实上,这一天也许很快。因为特雷西斯已经在着手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和不断波动的股票,日益增长的粮食价格,正是动乱的表现。
尽管此刻特蕾西娅仍对夜清往日的做法有些不满,但这的确给了他们虽不充裕,但又宝贵的时间。
曦泠的手续也办理好了。一切战略准备都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终夜”真正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那么在此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既然自诩是“终夜”,那么就要接受“终夜”唯一的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