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两人纠缠没有什么意义,被夜清这么回怼一番,他们也识趣地离开了。
那栋公寓在市中心,也在比赛场地附近,尽管如此,因为周围是一个园区,所以夜里也不会很吵——这点夜清很是满意
但走在静谧的树林中,阳光自树叶间倾洒下来,总显得有那么一丝——诡异。
夜清仍记得他昏迷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那里的氛围和此刻很是吻合。
明明是温馨安逸的场景,怎会让人觉得诡异?
阵阵凉风袭来,夜清不由得裹紧了大衣。他抬头看了看,明明是在正午,此刻的种种迹象却处处显露出异常。顷刻间,他只觉得眼前一晃,踉跄几步只得靠在了旁边的树上,这种感觉和他在雷姆必拓的旅馆第一次大规模使用能力之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就是代价?他心想道
此时他的眼前有蒙蒙一片黑雾,雾中似乎有一个人影,人影的声音环绕在夜清的耳边:“呵呵?你见到的是我吗?”
夜清不敢回应,他自以为是触怒了某些权贵,而那些权贵手下的人来找他算账了。他吃力地把手搭在腰间的刀上。他能感受到这周围一切异常的来源都不是源石技艺,因为他无法驱散这些东西。
“不不不,‘渊’,我们并非敌人,或者说,我们是朋友”人影接着说道
“‘渊?’你在和谁说话”夜清感受得到,他说话并不吃力,仅仅是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浑身发软。
人影摇了摇头,径直向他飞过来,夜清瞳孔一缩,猛地一推树干借力向一旁闪过去,而后扑倒在地上。
“哦?竟然还能闪开”人影出现在夜清刚刚的位置上,接着说道,“你是‘渊’,我也可以是‘渊’,我们都来自海的彼端”
夜清并未回话,紧盯着人影,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你知道你的能力,或者按照这片大地上的贱物们的话说,你的源石技艺很特殊”人影向前闪出一步说道,“那些老东西自以为败走的我会消散在时间轨道之中,而那些老东西的后代又会占领这个世界,不论海洋还是陆地。可笑的是,他们自以为他们留下的贱物们会记得他们,但此刻只有我,唯有我,才能在时间之中刻下断痕”
夜清用他还算清晰的脑子思索了一下人影说的话,似乎,他原本也是位穿越者,而且是很古老的穿越者,与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些关联。
人影猜出了他的想法,又向前闪一步说道:“不要揣测我的来历,也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语毕,他又向前一步。
夜清并没有后退,从人影刚刚的对话得知,那东西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
“我的敌人是时间,我想证明,时间并不能抹除一切,时间也并不能遗忘一切”
夜清想到了莫斯提马的匙与锁,难道和这家伙有关?
“和那贱物的垃圾无关”人影又一次猜到了夜清会想起什么,立刻打断道,“你很幸运,你能看到我。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
不等夜清做出回应,人影延伸出了一团手状的黑雾说道:“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同样用贱物们的话来解释的话,你可以理解成那些‘撒咯兹’(极其不标准的古语,夜清推测是其语义是‘萨卡兹’)们的‘传承’。而我的要求则是,你要在这段时间里,留下我的足迹。”
“留下你的足迹?”
“呵”人影苦笑一声说道,“少年,你和那些贱物们不一样,但请你记住,你最大的敌人,一样是时间。只要有人还记得,那么‘渊’就永不消亡”
夜清知道,这个人影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抓住了黑影。
并没有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历经各种痛苦,然后身体出现什么变化,获得新的能力,各种强无敌逆大天。黑影进入了他的身体,黑雾随之消散,夜清此刻正站在树林里,刚刚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他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着时间最多只过去一个小时。若说完全没有变化,也并不是。夜清现在和那人影一样,也能操控一片黑雾,他可以瞬移到黑雾生成的地点,按照他的推断,这片黑雾同样对人有侵蚀性,就像他刚刚那样。
难道刚刚b格很高的‘渊’,并没有一点攻击手段吗?
夜清并未发现,他刀上淡蓝色的雕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很在意,毕竟有这等能力却混吃等死,这又如何说得过去呢?而此刻,他并不知道,究竟是‘渊’选择了他,还是他成为了‘渊’。
“呼,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再说吧”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自言自语道。
傀影自暗处现身,说道:“有结果了”
离开维多利亚之前,夜清吩咐傀影观察一下维多利亚后续的情况,待大体稳定后再来报告给他,不过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出结果。
“怎么样?那女孩应该没少受苦吧”夜清自信满满地问道。
结果令他很是诧异
“不,新国王似乎很有手段,各个王公贵族尽管对此深有不满,但又只能忍气吞声,她新颁布的法令推行的很顺利,尽管南部实际上已经是卡兹戴尔的领土,但由于几乎全国的平民感染者都被分到了南部,人们实际上很接受名义上完全没有感染者的国度。”傀影答道。
这和夜清预料的有不小的出入,但总的来讲结果仍是他期盼的样子。
“现在维多利亚南部的管理者是谁?”夜清问道
傀影想了想说道:“暂时还未决定,目前根据那些感染者自发推举上来的,是一位瓦伊凡女性”
夜清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了,接下来咱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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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医生”特蕾西娅道,“那个东西又回来了。”
凯尔希点头道:“没错,但我们不必在意,其本身并不是一个恶人,只是拿到他的力量的人大多都溺死在这股力量中罢了。”
特蕾西娅摸着阿米娅的头说道:“可他真的如您所说,是无法被消灭的吗?”
凯尔希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并不,只要他被所有人遗忘,那么他自会消散于最后一个人忘掉他的时候”
她顿了一会接着说道:“但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是我。乌萨斯古历史馆需要销毁的那些藏书中,有关于他的记录是我亲笔留下的”她的语气中有些许自责,但更多的则是无所谓。最终,她又补充道:“他不该被遗忘,不论他的力量给人们带来了些什么,他都应作为最早的矿石病感染者而被流传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