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 半梦未醒(下)

作者:羽卿雲 更新时间:2023/10/11 1:51:53 字数:4031

他能看上纸梦,其一因为她是炎国人,其二因为她的确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才能。

最主要的,就是她似乎没表现出什么源石技艺。

“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都忘了我什么时候熟练这些技能的”

血脉传承什么的,这点并不奇怪,在萨卡兹中比比皆是,可出现在炎国,这就让男人觉得有意思了。

次日,他的住所果然收到了一张支票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街口,在路灯下方一个男人正举起路牌准备砸死他身下趴着的另一个男人。

照片的背后写道:“这人是龙门迪斯服装公司董事长的大儿子,因为醉酒和人起了冲突”

信息就这么点。

让男人难以理解的是,龙门这种地方还会有人请专门的杀手?

以他的认知,这种地方的皮条客都得比他这种人多吧。再者,他这开的可是正规棋牌室,能知道他这方面副业的人屈指可数,也就是说这的确是龙门总督的要求?

当然也可以理解成这小子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自作自受了。可为啥他的命就值五万。

而且看起来即使被整合运动闹了一通,龙门的战后重建依旧很是迅速。目前刚刚过了一个多月,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你有办法找找人吗?”男人甩了甩照片,无奈地问纸梦。

“有的,迪斯服装的公子只要在网上随便搜一下就能有大把信息。”纸梦一边翻手机一边回应到。

她的矿石病早就被治好了,又或许是在整合运动待久了的缘故,现在丝毫没点矜持的样子,两条大腿就在床上晃荡晃荡,完全不在意男人有没有看自己。

“我说你啊,能不能有点小姑娘的样子。”

“下次会注意的”纸梦这么说道,但看起来她丝毫没注意。

如她所言,这位大公子的行程几乎就是透明的,比方说今晚他要去参加一个晚宴,就在卡德尔顿大酒楼。

“这钱就给你了。”男人说道

“真的!”纸梦眼睛登时就亮了,长发一甩,嘴角扬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

她动不动就叫大人的习惯倒是有了改善,估计是看着他一点都没有什么架子的缘故。

让男人也有些意外的,纸梦虽然是从整合运动回来的,但她对于社会上的事也很了解,比方说服装品牌,饭店口味之类的。

“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经常也和市内有往来的缘故”她自己是这么解释的。

当晚,宴会厅内十分和谐,那位公子长相还算得上是清秀,身姿挺拔,仪表堂堂。

“看到了吗?”男人指了指,“就是他。”

“嗯…”纸梦显得有些犹豫。

在对方没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时,她并不愿意先下杀手。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一身能力不是为杀人而在的。

“现在吗?”她问道。

“怎么可能,等结束的,现在是享受生活的时间。”男人靠在椅子上说道。

纸梦的底子特别好,稍微打扮一下,谁看都觉得漂亮,由于个人经历的原因,她的身材苗条但不显瘦弱,其自有一种力量感蕴含在一举一动之中。

宴会的过程免不了各自的交流客套,以及显摆的或者想拉拢人的交涉。

当然这些都和这两位毫无名气的人无关,他们只负责享用了宴会上美味的菜肴而已。

在此期间,男人给纸梦讲了许多他过去的事。

宴会结束后,果然公子哥由专车接送。

走出大楼时,纸梦动作娴熟地脱掉了妨碍行动的长裙,仅留下了上身的衬衫和一条连裤袜,以及运动鞋。

“你这个年纪就该上学才对”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纸梦一边梳头发一边回应到:“已经没那个心了。”

公子哥上车的时候,纸梦正要动身,被男人一把拉住了。

“你要知道”男人突然开始说话。

与此同时,两道黑影出现在车旁边,其中一位击碎了车窗,把司机当场戳死,在保镖们的注意力被司机的死吸引住的那一刹那,男人冲过将公子哥掳了出来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过突然,对于纸梦也一样。

“走”男人说道。

那两道黑影听着他的号令,一齐消失在夜色中。

男人和纸梦也同样跌入身后突然出现的星空,不见踪影。

没多时,四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宸幕公馆的入口大厅里。这是终夜在龙门的产业之一,目前还没完全建成,只有一两间装修好的屋子供这几位使用。

“公子哥,”男人示意把堵住公子哥嘴巴的纸团取了出来,“有人出五万买你的命,我们要不要谈谈?”

“救命!老爷们,救命!”他失了智地叫了起来。

纸梦冲上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老实点”男人接着说道,“别瞎叫,我在跟你谈正事,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真的没有,老爷饶命啊!”他还在叫。

“肯定有,”男人自顾自地说道,“你要弄清楚一个事,是有人花钱要杀你,不是我要杀你,我劝你好好思考一下你的说辞”

“有!”他立马改口道,“银行的廖佐,啊…马尔努分店的卡尔马斯…还有……”他说了一连串的人名。

但这些哪个都不像能让黑蓑来悬赏他的人。

“你没惹到官府的人吗?”

“绝对没有,老爷…您这意思是?”他似乎听出了点门道。

可这时候,不速之客上门了。

他的手机是有定位的,迪斯服装的老总得知儿子被绑了之后很快就带着人赶来了。

“你爸是谁?”听着门外刹车的声音,男人问道。

“是贾梧”

他刚说完,大门就被人砸开了。

贾梧刚进门,就看到自己孩子被五花大绑在地上。

“我好像明白了”

他看见对面的男人如此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夜,如果你听到过关于这个姓的传闻,我想那就是我没错了”

这位夜先生似乎并不怎么惧怕自己带来的人马。

贾梧也知道,他敢绑自己孩子就一定有他自己的手段。

“贾先生,我想问一下你是惹到什么人了吗”

“抱歉,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无可奉告”

“话不能这么说”男人上前一步,“有人花钱买我杀你孩子,而且这个人很敢出钱,我建议你好好想想,我们还有的谈。”

“还有什么谈的,我已经报警了,不管是谁要做什么,这种事近卫局难道会坐视不管?”贾梧抱着手说道。

“我想您可能会错意了”男人坐到了大厅的一把椅子上,“你可以稍微思考一下,如果咱俩撕破脸皮,是你更难过还是我更难过,还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我的底细所以——”

男人举起手炮指着贾梧的儿子。

“——无知者无惧?”

“先生”男人接着说道,“你不觉得你很不会处理这种事吗?你带了一帮人过来,然后告诉我你已经报了警,我会信吗?”

贾梧面色没什么变化,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懂龙门的规矩。”

但夜清倒想看看,黑蓑的人过来给他下单,就算近卫局的人来了能怎么样?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夜清打了个哈欠。

“贾先生真的报了警吗”他伸了个懒腰问道。

“…”贾梧心里突然没底了,他知道他得罪了谁,现在近卫局不出警,似乎在昭示着什么事,何况他自己都送上门来了。

“给我打!”他突然喊道,身后的十几个人突然掏出了十几把弩箭,噼啪地射过来。

然而。

弩箭全被击落了。

“我觉得这真的很…”他讲道。

突然另一伙人闯了进来,陈带着近卫局,的确找到了这里。

“…谁让你来的,魏彦吾?还是那只老鼠?”夜清丝毫不掩饰语言中的讽刺。

“有人报了警。我当然要来”

夜清一拍桌子:“你当我傻?”

他明白了,黑蓑那封信就是要来套他,但下套的不是魏彦吾或者林老头,而是这帮搞商业的团伙。

毕竟他们之前的内斗算在另一种生活模式里,本质上并不触犯龙门的法律法规。

陈也的确是秉公办事,她也不知道内幕。

显然,终夜突然来到龙门,这动了不少人的蛋糕。他们靠着自己地头蛇的经验想压一波强龙。

至于黑蓑,谁都可以是,只要不去打架,衣服一披,渡都可以跟别人说自己是特雷西斯。

“先生别急了”贾梧说道,“现在可得走一下法律程序了。”

“我难道旧伤未愈,又要新添伤疤了?”夜清笑得有些阴森,大晚上的,他表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气质。

“你要做什么?”陈虽然看出来这两方有点不对劲,但她也没法把那个被绑了的公子哥直接放弃掉,只得和夜清对峙,即使她知道如果眼前的男人发起狠来自己这边也毫无胜算。但,他毕竟是重伤初愈,真的敢撕破脸吗?

“你知道吗?”夜清突然说道,“当年在维多利亚,嗯,我没记错的话,曼弗雷德带领的小队受过不少人的唾骂,认为他们是邪恶的魔族佬。但杜卡雷所过之处,只剩下哀嚎和猩红,至于特雷西斯,在他周围的,只有臣服。”

说完,夜清换了个姿势,双手反撑住下巴。

“那么,我将萨卡兹驱逐出维多利亚时,没一个萨卡兹敢跟我叫板,王庭在我身边俯首,后来我带领爱布拉娜入主维多利亚时,兽主都要和我求全,现在,卡兹戴尔从一个城市扩张为一个国家,我是第一功臣。眼下你们几个钻钱眼里的敢陷害我,请问,是什么给了你能成功的错觉?”

这些都是透明的,人尽皆知的事,如今从他这位亲历者嘴中吐出来时,仿佛电影一般重现。

“给你一个礼物,是你自己买下来的”

血液从公子哥的口鼻中流出,先是一道殷红,再之后是源源不断的血液。

血魔的古老巫术,是上次他从卡兹戴尔回来时收到的纪念品。

血液迸溅了贾梧一身。

负面情绪总会让一个人走向极端。

不论是傲慢,还是仇恨,亦或是悲伤,遗憾,痛苦,所谓爱屋及乌,自己的不满会成为种族的代名词。

“说实话”夜清看向惶恐失神的贾梧,“我很欣赏血魔,抛开是非对错不谈,我有这样的实力,又何必再跟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贾梧感到了周身的刺痛感,那些血液上附着了些特别的怪东西。

他很聪明地脱下了衣服。

附着了巫术的血液没能浸透外衣,这似乎有点奇怪。

贾梧的确有着无知者无畏的勇气,他接着命令手下射击。

“停下!”陈突然喊道,“你们离开现场,这里交给近卫局处理。”

既然当官的发话了,贾梧也不再逗留,赶忙让自己这边的人都撤走。仅仅留下了陈晖洁和她带来的近卫局成员。

“陈长官还不走,是想要什么临别礼物吗?”

没开灯,借着街道上的灯光,夜清的身形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伤的很重,现在也是”陈说道,“这件事我们会持续调查,希望你能遵守龙门的规矩”

她说完,也带着近卫局成员离开了这里。

卢西恩看着夜清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丝焦急。

“你这样子……”

“所以现在还不能回维多利亚”夜清说道。

他第一次感到了有些疲倦,从骨子里透来的疲倦。

渊的能量只能封住伤口,无法修补血肉,他需要一种能让他活下来的方法。

血魔的巫术虽然恐怖又恶心,但这是眼下最好的方法了。

在外看来,夜清还算是个正常人。可每当他使用自己的能力时,血肉就在不自然的瓦解,他毕竟不是血魔大君,渊的复制也并不是天衣无缝。

“贾梧这帮人,必须得一次吓住他们,不然他们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你明争暗斗,我遭不住,我太累了”夜清直言自己的乏力。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谁都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他为何要突然提起萨卡兹,为何突然提起血魔,提起维多利亚,提起爱布拉娜,提起一堆人。

“晚安,各位,好好休息一下吧”夜清趴在桌子上,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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