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夜清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切利尼娜真的躺在自己身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睡衣,还是真空的。
“嘶……”
“嗯?你醒了?”切利尼娜睡的很浅,他挪腾一下就把她弄醒了。
“你觉得跟我在一块,很你跟企鹅物流在一起,你喜欢那一种?”
切利尼娜明显没睡够,听着他的问题,半眯着眼睛。
“什么问题……”
“没事,你先睡着吧”夜清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尴尬。
但他心里那种感觉一直没有消散,他总觉得自己才是个外来者,那种异样的孤独感,五年了,总是常伴他身。
之前得知他受伤的事后,魏彦吾特意叫人去给他看诊,但夜清心里明白自己在魏彦吾眼中是什么人物,那大夫的一番操作也算是印证了他的想法,不过就结果来说,至少他现在能慢慢恢复了——只要不总是遇到些找麻烦的人。
比方说前几天,他在街头混战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法术使用都会影响到他维持自己生命的重要巫术,这导致他一直在超级省电模式和个位数电量之间徘徊,可几乎所有人都是直接冲着他来的,纸梦自己有住处,卢西恩也不能无时不刻在旁边守着,他总得自己出手。
不过总的来说,龙门也不愧是低级副本,这里的人还都正常得很,相比于维多利亚或者莱塔尼亚的那些牛鬼蛇神,这里就是新手村的野怪。
“你在干什么?”切利尼娜从门外探出个小脑袋,身上的睡衣还没换掉,长发耷拉在肩膀上。
“早饭,哥伦比亚炸香肠,还有全麦面包,番茄拌面,嗯,我还是会做一点饭,要不要试试?”
“你昨天晚上……”切利尼娜显然有些疑惑和羞涩。
“神志不清醒吧,抱歉说了一堆怪话”夜清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的确可能对方不太能听得舒服。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问我更喜欢和谁在一起吗?”
“啊,你听到了啊,我是这么问的……”
“你先做饭吧。”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
夜清的手艺并不怎么好,他其实不常做饭,但他觉得他得学一学。
待几个盘子被端上餐桌,切利尼娜已经换成了一件运动背心,外面一件黑色衬衫。
但下身只有一件短裙。
“我们认识了四年了吧”切利尼娜说道。
“嗯”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过去?”
“如果我记性还算好的话,应该是讲过了的”
“在维多利亚,对吧”切利尼娜似乎很重视这次对话,她的食物还一口未动,“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难道四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改变什么吗?”
“我吗?我觉得我也变了挺多吧?”
啪——
切利尼娜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那你在内耗什么呢?!”
夜清被她的举动惊了一跳,可一抬头,女孩的眼中很是晶莹。
“没有,我没有”夜清低下头,否认着。
“其实你一直在怕,在害怕我们只是因为你的实力,或者说欠你的人情所以留在你身边,帮你做事,对吧?”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害怕有一天,我们还完了人情,然后告诉你说道‘我们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对吧?”
“怎么会呢……”
夜清这么说道。
四个字,不知是在回答切利尼娜,还是在安慰自己。
“为什么啊?”
切利尼娜的声音也有些失了底气。
她也不知道她是在问夜清,还是在问自己。
随后是一阵沉静,接着,是切利尼娜是叹气。
“我出去一趟”
没人回答她。
昨晚她见到了些不好的东西。
清晨的龙门正下着小雨。
“记得带伞”
临出门时,男人嘱咐到。
切利尼娜并没拿伞,也没回应他。
不出意外地,就在转过一个巷子后,她见到了拉普兰德,还有一些叙拉古人。
“哟,德克萨斯,你还是找过来了呀”
“他们是追你的?”
“当然当然,我怎么能像你一样说走就走呢,总有人想让我回去好好道个歉对吧”她的语气中有些阴阳怪气。
“那就快点,趁着雨还在下”
“哈哈哈…说的轻松,你就不怕你再一次被卷进来?”
“现在德克萨斯早就不是叙拉古的某个家族姓氏了。”
“可有些人不这么想”
两人一边谈天,一边击退那些冲上来的西西里打手。
当年,德克萨斯只身一人从拉普兰德手里杀出来后,故事有了起源。
之后,切利尼娜带着夜清的力量从叙拉古杀出来后,故事花了句号。
现在,是二回目了。
“这就像个泥潭,即使你不挣扎,也一样会慢慢下沉。”
“所以我们谁都逃不出去,该来的总会找来,就像现在这样。”
雨越下越大,可龙门的雨很清澈,并不能带走血迹,只能让它们弥散开来。
“啧,你到底拉来了多少人?”
“你问我?反正他们早晚也会找上你,就当为自己善后了!”
“我就不该来,一会近卫局的人都要被吸引来了”
可近卫局没来,枪声先至了。
“哇哦!小德德,你怎么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事!”能天使的声音传来。
这让切利尼娜感到一阵亲切,她也很快投入了配合中,远程武器的加入极大加快了几人解决问题的速度。
“看呐,你已经找到了新的朋友们,是这样的吧”拉普兰德的声音又传开来。此时切利尼娜正挡在能天使的身前挡住杀手们的弩箭,而能天使负责突突掉那些冲上来的人。
可拉普兰德这边,她只能一边击退跟她缠斗的人,又要顾着不时飞来的弩箭。
雨打头发上,尾巴上,光环上。
雨无差别地落在任何东西上,雨后会有彩虹高挂天空,可阳光照不进阴湿的巷子。
这些人对她们来说无异于炮灰,但拉普兰德却在被一点点地消耗,身上时不时多一道伤口。
一般来说,在这种天气下战斗后,第二天都会迎来一场感冒。
直到一把小刀擦在拉普兰德的手上,疼痛让她紧绷的肌肉霎时间松下来,切利尼娜见状立刻将手中的剑掷出去,钉在拉普兰德身旁的墙上,随后一阵能量化作的剑雨打在她周围,逼退了那些涌向她的敌人。
原本,拉普兰德自己就可以解决这些人,奈何过窄的巷子,过于拥挤的人和太长的武器,她本想冲出去,可能天使与德克萨斯挡在她身前,嗯,或许德克萨斯也知道这一点,刚刚的剑雨就是她在表达歉意并加以补偿的一环?
可擦枪走火间,血液依然顺着雨水向外漫去,暗红色伴着血腥味。
所有人鼻子一抽。
血腥味,异常浓烈的血腥味。
切利尼娜下意识地回头,越过茫茫人头和雨滴,她看见了一个站在雨中的人,红光自他身上蔓延出来。四周的血水向着他的方向流去。
紧接着,旁边的西西里人都身体一紧,齐齐倒了下去。
他站在巷子外,德克萨斯和能天使和拉普兰德三个人站在巷子里,雨天,没有阳光,大风,细雨斜飞。
刚刚打斗时落下的血水丁点没有被其他人察觉到,这处偏僻巷子里的骚动也仅仅被龙门人认为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哄乱。
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身上没留下一点污渍,似乎那些白发和那件红衣就该是那样整洁明亮似的。
“竟然真的有人,原意陪这些虫子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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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鲜血王庭的法术不是这么用的”
“所以你认为我的做法还让你不满意吗?”
“怎么可能满意?!萨卡兹何时需要他人为自己划定生存范围了?”
“从提卡兹改称叫萨卡兹开始。杜卡雷,你总得认识到这一点,你永远不可能活在往日的荣光之中。”
“好吧,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大道理,你和那个特蕾西娅一样令人头疼,我来只是告诉你一点,你这样的伤势,我的法术也没法让你痊愈。听到你受伤之后,特蕾西娅可是急的饭都吃不下,不然我怎么会原意来这里。”
“我有什么办法?这样的伤势,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我根本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好吧好吧,你还真是平等地蔑视任何人,总之谢谢你,除了骂我之外还原意替我解决点麻烦事。”
“不用这么说,如若不然,特蕾西娅总会找我的不是。”
“看来我还是蛮受重视的?”
“那么,防止叙拉古的狼崽子们知道的事,就是你要想办法解决的了”
“他们不敢怎样的,放心吧”
“呵呵,当初那么多人向我保证这个那个,结果没一个成功了的。”
“跟你说话是真的累”
“那就好好歇着吧,王庭的法术被你用成这个样子,我看着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