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晚过的有些奇妙。
因为晚上拉芙希妮突然也来了。
这是夜清完全想不到的。
“维多利亚的国事又不需要我过目,姐姐她就让我来看看你。”
“那我还真是幸运”夜清笑着回应到。
其实爱布拉娜大抵也是明白,扶自己上位后终夜吃了相当多的好处,但这她都选择性忽视了。
终夜并不影响红龙的名誉,塔拉人夺回了属于他们的东西。在这点上她觉得是共赢的。
至于这边,拉芙希妮的法术对夜清的伤势有着神乎其技的疗效。
受伤的部位光速愈合,神经细胞不断迭代,以此来消除痛感。
只不过看她那样子,施展这种法术还是有些勉强。
经过上次在凯尔希那里受法术疗愈后,他现在已经学会自主控制身体里那个被动抵抗能力的开关了。可见到这一切后他却有点想哭。
这样的法术,都解决不了矿石病吗?
可自己心中那些绝症,什么癌症,白血病,在这里只需要一些法术就能痊愈。
“真厉害啊”他不由自主地感叹到。
“还好,我还在练习控制自己。”她皱着眉头达到,“原先我的法术只会失控然后让人自燃,现在的话,总之能好很多了。”
夜清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没事,不用勉强”
倒是渡,他虽然对自己德拉克的身份并不怎么重视,但他却很在意这些德拉克的法术。
“啧,那条紫龙的法术,你也能解决掉的吧”
拉芙希妮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姐姐。
“嗯,没错。”
渡随手捏出一簇火苗。
“那这个呢?你能看出什么?”渡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深邃,甚至连夜清都没见过。
而拉芙希妮呢?她有些抗拒,她似乎知道什么,但她不愿意说。
“怎么?你在迟疑什么?”渡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眼见气氛不对,夜清一挥手,掐掉了那一簇火苗,可随着而来的,苇草也防卫般地挥动了自己的长枪。
“啪”渡一个垫步,上前握住了长枪。
“别介意”他说道,“既然你知道些什么,那你的姐姐应该更知道。替我传个话吧,我无心去管德拉克的事,她也别把心思放在我这里了。”
“你什么意思啊”夜清的声音打断了苇草的思绪。
他把渡拉到一边,小声跟他说道:“拉芙希妮跟她的姐姐关系有点问题,你别对她施压呀。”
渡点点头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是爱布拉娜一直对我有想法,我只想离开那个满是不好的回忆的地方。”
夜清拍了拍渡的肩膀:“放心,我保证她不会缠着你,但是你怎么也别摆出那个样子了,把她吓得不轻。”
把渡送出去后,他又回去找拉芙希妮。
现在她正侧躺在床上,大尾巴和龙角让她的躺姿很受限。
“喂,拉芙希妮~”他轻声说道,“你知道些什么,对吧?”
她看到夜清后,翻身趴在床上。
“嗯,他的火焰,是真正的王裔。姐姐带我去过王城的遗址,我们也从那里知道了以前的一些事。”
“所以他才不愿意去管那些历史。拉芙希妮”夜清坐在床边,一边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细嫩的后背,一边轻声说着:“其实有些时候人们就是不擅长表达而已,他只是想告诉你,他不愿意掺和政治上的事,或许你的姐姐也一样,她们只是表达方式有些问题。”
“姐姐她,她要比我强好多。”
“不一定哦”夜清说道,“当年她杀了伯爵时,其实你并没理解那人为什么要死对吧?”
拉芙希妮点了点头。其实现在她也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有自己的理由做自己的事,但不代表她就会把你看成怎么样。试着去跟她说话,大胆表达你的想法。我想她可能把你吓到了。”
夜清尽力让爱布拉娜的身影在拉芙希妮心中不再那么高大,狡黠。
“其实,争夺维多利亚的时候,大多数的战斗命令都不是她做的,你的笨蛋姐姐只是跟在我后面问我要怎么做。”
“真的?”她似乎有些放松下来了。
“当然了,还有…这个”夜清说着拿出了几支耳环和项链,然后把拉芙希妮头上的头饰取了下来,“比如这个,她也不知道挑什么款式好,才让我给你打扮打扮。”
“还有啊,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她认为自己强大自信的身影能给你带来安全感,但是她也不知道你会对那个身影感到恐惧。”
夜清又举出了很多例子,有些是的的确确的,也有些是他自己编的,总之,他想让拉芙希妮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的表达能力都像诗歌集里的那样清晰,优雅。
拉芙希妮似懂非懂,但是她好像不像刚刚那么紧张了。
门外,渡来回踱步,他似乎也明白刚刚自己的语气有点问题。
然后就去推门,可他一急之下凭借德拉克的力量嘎嘣一声把门硬生生怼开了。本来那门是让夜清锁上了的。
“唔?!”这一声把拉芙希妮吓了一跳,她一下子从床上滑了下来,幸亏夜清反应快,揪住了她的……胸罩的背带。
总之,德拉克小姐没有脸着地。
“你干嘛?!喝高了?”他恼着气地问渡。
“啊不,我就是来道个歉,我刚刚语气好像有点冲。”
又回到床上的拉芙希妮红着脸,但她心中第一想着的,是夜清说的没错,似乎他们都不是那么难说话。
“你快点滚吧”夜清给了渡一个白眼。
“放心,我不会告诉曦泠的”渡笑嘻嘻地关了房门。
可没过半秒钟,原本就被渡怼坏的门哐当一声倒了,门后是渡刚转身就硬住的身形。
“emmmm,我会赔钱的,要不你俩今晚先去住酒店?”
“渡!我一定要找人把你直播间封了!”
那德拉克听着声连忙跑出去了。
夜清这边连忙打电话找人问修门的事,可拉芙希妮这边突然想到了曦泠之前跟她讲的荤段子,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上,却又忙中出错,扯过来的被子被她靠在墙边的长枪划开绒了。
棉花直接飘了夜清一脸。
“噗——”
“啊对不起对不起…”
“你又是闹哪出啊”夜清转头吼道。
可拉芙希妮从他的吼声中听不出愤怒或者埋怨,包括刚刚骂渡的时候也是。
就像开玩笑一样。
总而言之,最终夜清换了个屋子,然后又换了一床被子,而渡,则直接被罚去大门口当门卫,反正德拉克站着睡觉也是天生技能。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咳咳,自己体会)
才安静下来。
次日一早,拉芙希妮还侧躺在床边,那条大尾巴则从床上延伸出来拖到旁边的地板上。
夜清早早醒了过来,他去找了渡。
他知道渡的想法是认真的。
“你知道那两条龙是什么意思?”渡问道。
“我或许知道,爱布拉娜只是太缺乏安全感了罢。她的自尊和自爱支撑着她带着她妹妹长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
“实话说,谁都帮不了他们。终夜给他们拿下维多利亚后,并没推行什么重大政策,在曦泠的坚持下,大部分贵族也都没被清算。她想要当好这个国王,就必须从盖尔王的迷梦里走出来。.”
“就像我一样?”
“其实…是的”
“必须是这样,那个黄色的德拉克,她甚至对我的火焰感到恐惧。她们两个必须得接受现在的维多利亚,才能从过往的噩梦中逃出来。你我都帮不了她。刚过易折,那个紫色的德拉克,再怎么坚强,她也撑不住。”
“你这么有经验?”
“毕竟身份如你都有崩溃发泄的一面,何况她们了。”
其实渡比那些塔拉人看得都要开。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放弃德拉克的荣耀,走向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说到这,夜清也有点想,那位神色骄傲的德拉克,或许也有伤心到哭鼻子的时候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