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和审狱者君主认识。
在场的人也懵逼。
夜清自己都懵逼呢,这小子怎么也发达了,成了王庭之主了。
“你认识?”伍平问道。
布狄亚斯点了点头:“算是,老朋友。”
他表面镇定自若,心里都快慌碎了,刚刚没看到是谁,只是帮着伍平拦下袭击的人,现在想想要是当时夜清反应慢了,伍平一刀把阿斯卡纶砍成重伤,那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现在最慌的要数阮陆。
刚刚一个照面,那个紫发的刺客显然跟在夜清身边很久了,她潜伏这么长时间自己都没有发现,况且现在看看夜清还和官府的人认识,原来昨天他问道自己的那个问题……
他越想越急,定了定神还是选择先保护阮玖。
“各位消停一下吧,再这么打下去没个完。”令这时候也发话了。
伍平把手按在刀柄上,却被布狄亚斯拦下了,小声跟说:“别急,看看他们什么想法。”
伍平不认识夜清,但他认识令,眼下这位姑娘既然是站在夜清那边,就证明了这架打不赢,况且审狱者君主也不想闹出矛盾的样子。
“嗤……”他不满地哼一声,放下了攻击的架势。
布狄亚斯看向阮陆说道:“我作为外人,自然不好管你的事,但看在夜清的面子上我劝你一句,当官的想整你有一万种方法,你没得玩。”
阮陆眼里的愤恨和决绝并没因为他的话而消散。
但现在来看,他确实没得玩。
他以前的做的那么多事,只不过是凡木寅懒得管他罢了。
在令和布狄亚斯的努力下,局势冷静下来,但夜清也知道阮陆很难再相信自己了,不过也好,反正岁家姐弟俩都来了,不如索性搬出来自己找个房子住。
伍平带着布狄亚斯离开后,夜清也正准备走。
“等下”阮陆说道。
然后他略有些犹豫,等了几秒才说道:“想搬出去的话,不用了,这栋房子……我会直接转让给你。”
“啊?”夜清被他的话吓到了。
“唉,你跟我来”他把夜清拉到一边,说道:“这栋房子按现在的价值二百四十万,多的钱我也不用你找了,总之……你也知道,我没戏了。”
“所以?”
“跟我来”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把夜清带到房子的后院。
这院子里夜清也看过,除去一颗树之外没什么别的东西。
“跟我讲情怀?你爹死之年所手植也,今亭亭如盖矣?”夜清阴阳怪气地说道。
可阮陆站在原地没出声,看着那棵树。
这树不很高大,但也算得上枝繁叶茂,正午时分的树荫下也刚好够一人乘凉。
“是我种的。”他随后开口,“当年给父亲下葬的时候,风正巧吹来一截枝条落在父亲的坟上,小九提议把它带回来,就移栽在院子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忙东忙西也没时间管,院子荒了可就这一棵树活下来了,大概是父亲留给我们的念想。后来有时间我就会带着小九在树下看看书。”
“真是个感人的故事呢。”夜清棒读这句话。
“我知道,让你理解我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如果这房子还留在我手里,最后肯定落到凡木寅那里,那时候这最后一棵树也就没了。以前为了逃亡,有关父亲的照片啊记录啊都丢的丢,毁的毁,唯独这棵树留到了现在。”
“所以你觉得到了我手里就能留下来?”
“如果是你的话。”阮陆看向夜清,那眼神中的坚毅变成了释怀,“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棋差一招。”
“不不不,你差了好几招呢。”夜清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纸梦从上面跳下来,做待命状。
“把这个,后天,送给布狄亚斯,有人拦着的话你就让侍卫直接找他,就说是夜清的信。他会收的,去吧。”
随后他又转过头来,侧看着阮陆说道:“一开始,凡木寅就不想管你,因为和那小子说的没错,你想靠一己之力跟当官的作对,本来就没有胜算。其次,花钱找人当替身,你要不要想想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同意你这个提案,引狼入室?”
几句话,就否定了阮陆这些年来的努力。
原来这个浅薄的梦能维持这么多年没有破,只不过是凡木寅不愿意戳它。
可笑,自己还以为马上就能赢了呢。
“大概是吧,毕竟……”阮陆还想说什么。
“……毕竟你就是个普通人,这已经是你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了,放心,你父亲不会怪你的。”夜清接过他的话。
阮陆被他的态度搞得有些疑惑。
“但愿吧。”他还是这么说道。
“好吧,让我们重新思考一下,伍平和审狱者君主为什么会相遇。”夜清见他不开窍,转了个话题说道。
“因为卡兹戴尔和炎国的贸易往来”
“很好,贸易就需要物流公司,你这里的就是个物流公司。那么伍平找你想要做什么?”
“想要让这个物流公司赶紧重新开业,以免耽误了外交的事。”
“对啊,所以说,伍平只是想让你这个公司赶紧开起来,而不关注谁来管这个公司。”
“那他……”
“他说的那个话的意思是,相比之下,帮凡木寅打败你更容易,毕竟就算和你联手一起对抗凡木寅,人家那个势力摆在那了,不好弄。”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呀。就算他们不阻挠我,凡木寅的势力又摆在那里。”
“有办法啊,你也找人呗,你现在手里还有钱,除去这一点,他凡木寅不也就是人脉比你好点了而已。”
“说的轻松,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我也不用这么多年活的这么累了。”阮陆搓了搓脸后无奈地说道。
“所以啊我早就说了,你花钱雇了我,我肯定是要帮你的呀。”夜清这才转过身来,指间掐着一枚终夜的徽章。
“?”阮陆对此有些意外。
“这样的手段,我在卡西米尔也用过一次,效果良好,现在那里还有我的势力。”夜清说完,把那枚徽记飞到阮陆脚边,“如果你真的想保护自己的妹妹和父亲的基业,那就捡起它,向我称臣。”
现在,他的野心昭然。借着阮陆和他的公司,将终夜送进炎国的土地。
为了他想要守护的东西,夜清相信他会做出一个清醒的决定。
阮陆看着眼前的男人,发现如今的他表现出了与之前不同的,领袖的气质,明明二人身高差不多,但阮陆觉得自己得仰视眼前的人,而他正低下头看向自己。
看着小小的黑紫色徽记,那上面正反着幽幽的光,就像眼前那人幽紫色的眼眸。
阮陆咬了咬牙,半蹲下抓住了那枚徽记。
再抬起头时,院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了,身后树荫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