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国的事一个比一个麻烦,布狄亚斯只负责签合同,提建议,其他的事他一概不问,也少惹了许多麻烦。伍平和凡木寅俩人就差掀桌子了,反倒是布狄亚斯作为客人,这一桌子好酒好菜没少吃。
“我说二位,与其在这里吵架,不如想想对策,那公司都已经收拾完了,凡大人,你想想,人家都和你干了这么多年了,你派那几个捕快去能有用吗?”
凡木寅虽然在气头上,但他不傻,跟自家人吵吵无所谓,跟外国的来宾自然是要有点礼数。
“谢谢关心,但是阁下并不了解我们这的情况,好多事情您也知道,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是请放心,我肯定会让合作顺利进行。”
布狄亚斯听得出来他这是客套话,点了点头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不出所料,那位捕头带着捕快们回来的时候把阮陆拒捕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凡木寅一拍桌子:“这是想跟朝廷作对?”
“别急,凡木寅,你还代表不了朝廷,就我所知,那人只是想跟你作对。”伍平眯着眼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代表不了,难道你就能代表?想清楚点,现在我们是一伙的,你在帮谁说话啊?”
“哼,谁跟你是一伙的,你想着自己家那点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凡木寅挥了挥手让几个捕快离开,又坐回到座位上,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两位听我说说吧,阮陆那家公司牵扯到好些年前的事,可不是靠打几次架,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
与此同时,阮陆也跟夜清说了同样的话。
他以为,终夜再怎么强终究是外地势力,除非彻底把凡木寅压死,不然等夜清离开之后,他还是没办法独自面对这些官方势力。
“那怕什么,这是终夜的东西,他一个地方官,能耐再大能代表朝廷跟终夜过不去?”
“那意思是,终夜就会因为我一个人,跟朝廷过不去?”
阮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想知道夜清彼时会不会选择弃车保帅。
从小就是独自一个人的他,心里很能接受这些大人物的决定,与其出现问题的时候被人抛弃,不如先把这些事谈好,也让自己能先准备点对策。
“你这么直白问我,不怕我不高兴吗?”
“我有什么办法?委婉,旁敲侧击,这都没什么用,我只想知道结果。”阮陆的语气很生硬,夜清的礼物并没有彻底打动他。
夜清这时转过身,向他走来。
“我现在没在哪个国家谋个一官半职的,就是因为我不想把自己变的冷血又残忍,以我现在的手段,凡木寅能活到现在算是我愿意陪他玩,你也一样。说实在的,你的性格我很喜欢。我讨厌随便就给这个人处刑,把那个人当弃子之类的把戏,然后体现出我不是个圣母,我杀伐果断之类的……没意思。异常时刻有异常时刻的办法,谁的命都是命,至少现在……”
男人话说了一半,抬手给令打了个招呼,等令带着绩走出来的时候,他侧过头说道:“该回家吃饭了。”
阮陆回去之后,阿斯卡纶出现在他身边。
“怎么样?这家伙孤独久了,很难信人,你不怕他以后内耗急了,先把你跳了?”
夜清笑了笑:“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像他这种人都是有把柄有软肋的,只要他那个妹妹还活着,他就不可能再做什么出格的事,跟凡木寅玩了几年吃了亏,他凭什么敢跟我爆了。”
阿斯卡纶对于他的方法不置可否,在她对夜清的认识中,这些统治某个大组织的人在处理这些关系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共性。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见见一位客人”夜清拍了拍阿斯卡纶的肩膀,独自向外走去。
在尚蜀城外围的山脚下,夜清遇到了伍平。
这位将军很惊讶。
“你知道我在这里?”
“你是外地人,我也是外地人,那我们之间就会有很多相同点,比如习惯到城外走一走。”夜清叉着腰,仰头看向山高天远。
“所以你找我有事?”
“和凡木寅吵架了对吧。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夜清直言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个公司,在我接手之后,事情可以越来越麻烦,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对吧?”
“哼,我不想看到,其实你也不想吧。”伍平把手伏在刀鞘上,周围隐约有几个人影。
“何以见得?”
“如果你不嫌事多,就没必要特意来找我了,你是想拉我入伙,年轻人。”
夜清鼓起了掌。
“不愧是将军,那您的意思如何呢?”
“你和你的终夜,我知道,国际上对于你们的消息可是热点问题。我何必要跟自己的仕途过不去。”
“将军错了”夜清转过身来说道,“不是我和我的终夜,我,以及终夜,这是两个不同的东西。”
伍平这时也转过头来正视着他。
眼前的男人和其他那些有地位有城府的人看起来差不多,衣着华贵,举止优雅,运筹帷幄,从容不迫。
“说实话,我不介意告诉您一些秘密,其实现在的终夜和我几乎没什么关系。”
“你是想说,真正的头领还另有其人?”
“不不不,我的确是终夜的创始人……但是,创始人并不是话事人,我自认我的心性,品格都不算一个合格的领袖,起码我还是个温血动物。”
“说的你好像和其他人有多大区别一样。”伍平嗤笑着回应到
“区别当然大,至少我从未真的管理过你们眼中的那个终夜。我谨代表我自己,向您提出合作请求。”
“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终夜的体量人尽皆知,就连人口多一点的世家内部都会争个你死我活,它难道还会是个乌托邦吗?”伍平说道。他自己的军中将士都难以靠着所谓的家国情怀去让他们为自己卖命,何况终夜那么一个黑百通吃的组织。
“我不管不代表没人管,我觉得话说到这里应该很清晰了,将军不是傻瓜,何必跟我装傻充愣。”夜清有些恼了。
“我只是一介武夫,如有冒犯那您只当是我眼界小见识薄罢了,用不着很我动怒……嗯,我该怎么称呼你才显得尊敬一点?代号?”
这时候夜清却笑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蠢吗?”他说道,“弄一个组织,然后再给这个组织的首脑一个颇有含义代号,还有一堆不可违抗的规矩、底线,组织中的每个人都要背负着这些压死人的精神累赘,说实话,我很讨厌这个东西。”
“但那都是必要的……”伍平刚说一半,又把话咽下去了,怪不得夜清说自己从来不管理终夜。
他不喜欢这些不代表他要剔除这些。
“所以,我只是以个人的名义跟你合作,并且我保证,过程中您不会跟终夜产生一丁点的瓜葛。”
伍平思考了良久。
“我知道您忌惮什么,一般这些冲突的结尾都会演变成一场简单又无意义的战斗,毕竟这是把自己的命运捏在自己手里的唯一办法。”他抱起胳膊,神色一正,看向伍平,“所以我选择更简单的办法,你和你的所有护卫,可以用你们手中的刀来获得你们对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