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他的确不那么老实”夜清坐在当铺里,阿斯卡纶站在他身边。
“彼此,你也的确拿他妹妹做要了。”
“二位这是来当还是来赎呀?”当铺老板握着手,微笑着问道。
夜清瞥了他一眼,老板长的很圆滑,看起来这家当铺很赚钱。
“没什么想法,天有些热,来坐坐。”
“没事没事,您尽管歇息,这里平日人也不多。”
“老板怎么称呼?”
“我姓栾,客观贵姓啊?”
“我姓夜,客套话就免啦,看您这里生意不错,想向你打听个事。”
“您说”
夜清挥了挥手,让阿斯卡纶离开,随后他小声向老板问道:“我不是本地人,你们这,做什么最赚钱呀?”
“客人这是想?”
“赚钱嘛”夜清打了个马虎眼。
栾老板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坏事,点了点头说道:“要我说,这地方赚不着钱,您是不知道,些许年前这有家物流公司风风火火,后来不知怎么地就倒了,据说挣大钱的都被官家笼着,我这小铺子看着精装雅致,其实也就勉强养家糊口的水平。”
“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出的事没人知道?”
“哎哟客人,这话可得盯着点说,据说当年的事到现在还没完呢,可小心点别惹着了。”
“行行行,看你怕的,那就不提这个了。”夜清笑了笑。
他刚想离开,绩突然进来了。
“栾老板,当初我放在这的那条手链,喏。”他递出一张银票,栾老板收下后就回内库对起号来。
空闲之余,绩和夜清坐在一块,俩人谁都不知道说啥。
还是夜清先挑起的话题:“司岁台的人走了吗?”
“大姐跟在你身边,怎么还用问我。”
“不就因为她跟在我身边,才要问你的,朝廷的人一个个见了我跟见了瘟神一样,当面对质又不敢,背地里眼线一堆,明知道被我发现了还要藏着监视,都互相知道了,他想看为什么不跟在我旁边看,我又没不同意。”
“朝廷办事当然要有点规矩,哪怕双方达成共识,也不能乱了章法。”
栾老板把那淡金色的手链取来时,夜清眉毛一抽,绩察觉到了他心情的变化,默默看向他。
两人的目光对视后,夜清的脸色变得无奈又轻松,轻轻咂了一声后起身离开了。
栾老板看出他俩关系有点微妙,交了货后也没多问,绩却先解了他的好奇心:“别在意,之前见过几面,互相有些交集,刚才偶遇所以寒暄了几句,没什么大事。”
最近城里的来的人让这些眼明耳利的人抓到了风声,都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当年的事又要被翻案了。
绩的话很难作为老板的定心丸,但对方这么说了,栾老板也礼貌性地应了两下。
绩出了当铺后,转过巷子把手链交给了躲在这里许久的阮陆。
“真不曾想在这里能见到他。”阮陆拍着胸脯疏着气。
“这时候你该好好想想,到底是偶遇,还是他有意为之。我向那老板打听,他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你真觉得他会碰巧出来散步,碰巧在这个当铺休息,碰巧等到了我们来这?”
“可他凭什么知道那么多。”阮陆似是质问似是抱怨,好像这里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样。
绩四处看了看,转移了话题:“这东西给你,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但是切记,不要在夜清面前露出来,别让他知道你有这东西。”
“他……”阮陆接过后刚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然后,巷子里侧的阴影一闪。
“谁!”绩向侧方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风声都会显得尤为可怕,幸好现在太阳很大,巷子很深,没风。
相比之下,城头的风就吹得很紧了,令的长发上总会因此沾些灰尘草叶,她也懒得梳洗,随风而来的东西总会随风而去,何必再劳神苦思。
很久没在城头饮酒了,倒是让她有些怀念,在这种情况下,出城的车里都会有些关键任务道具。
一包不起眼的布袋子就被丢在城外的荒地上,隔着风沙勉强看得清那袋子还在不在。
令就这么一边喝酒一边看戏,不多时一个人影捡起了布袋,然后远处一个躲在沙石后面的人影匆匆跑开了,紧接着,
有点远,加上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令也没看清那人都谁是谁。
就像一出大型默剧。
兴致尽了,她也跳下烽台,今天那位将军也没来,她才能这么惬意地在这里饮酒作乐。
所有人都在忙,唯独散步回家的夜清,正在和纸梦打游戏。
阿斯卡纶没玩过,也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纸梦虽然没玩过,但是她看样子挺喜欢。
“对了,阮陆那家伙的确和那位商人见过面了,那商人还给了他一件东西。”阿斯卡纶汇报道。
夜清打通了眼前的节点boss,保存退出后打了个哈欠。
“那东西大概是被我封印之前的造物,用来当做筹码的东西,不重要。”
玩累了,吃饱了,他想睡下午觉了。
纸梦想了想,悄悄跟着他进了屋,而且早有预谋似的已经换好了睡衣。
阿斯卡纶看着两人的样子,略显无奈地斜瘫在沙发上。自从跟了夜清后就变得格外轻松,她担心自己会不会这样慢慢变得实力低下脑子迟钝,担心着担心着她也睡着了。
梦中,夜清又见到了令。
“年妹跟我说过了你的计划。”令开门见山地说道。
“既然如此,还敢单独跟我在一起?”
“有何不敢,这是我的梦,梦醒了,也就没事了。”
她说的没错,即使夜清再怎么强大,梦就是梦,假的就是假的,从来没有什么理论支持假的能变成真的。
“啊,那也是,但是你总做梦不会休息不好吗?”
“所以醉得多,睡得多,醒得也多”令抓着酒葫芦说道。尚蜀的酒味道有些厚,喝多了压喉咙。
“这次又叫我什么事?”夜清把玩着那枚铸物,笑着问道。
“你的手下见到了绩和阮陆的交易”令说道,“没想过阻止他?”
“关于这个问题”夜清躺下了,拿出那枚铸物对着夕阳,“总有人觉得我手眼通天,无所不知,其实也差不多,那些下大棋的,布大局的,理想远大抱负恢宏的其实都怕我这种能掀桌不玩的变量,阮陆在反抗我,凡木寅在对付我,绩也想趁机插上一把,搞得我像反派boss一样。至于我,我是愿意陪他们玩的。”
“怎么?这样算计天下的感觉很有趣?”令看向他。
“也不算是,坚持自我,迎难而上,反抗命运,这不正是人类的赞歌?我说过,想要战胜人类就要用人类的办法,不只是在说你们,同样也是在说我,只有亲自自身居中的时候,才有生而为人的感觉。”
“可是,像你这样掌握命运,难道不是很多人的终极目标吗?”
“人嘛,有的人怀有理想,坚定决绝,向死而生;有的人背负责任,历尽琢磨,为生而生;当然也有的,清心寡欲,潇洒自在,委心任去留,众生百态,挺好。”
“说的头头是道嘛,那你觉得你是哪一种啊”令又斟上酒,仰头,然后一两滴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滴在胸口上。
“我啊,今天借你的大腿来一场好梦,明天的话,试煮落花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