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小时前。
脊梁一冷,少年突然睁开了眼。摸摸背后,一身冷汗浸湿了白色的衬衫。
“啊,又出冷汗了,我是不是感冒了啊。”这样想着,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玻璃罐。用好看的丝带系着,十分贴心,玻璃罐里安静的躺着几片白色的药。少年
不禁想起了母亲对自己的千叮万嘱。
那是一个早晨......
“肆伦!肆伦!”少年的妈妈往楼上叫着,“怎么今天还没有下楼啊?”这时,楼上才传来脚步声。
咚咚,咚咚咚。
“妈,我今天不吃早饭了,我要走了再见。”肆伦已经挎上包,穿好那件暗红色的休闲外套,准备出去了。“等一下——这么急忙是去哪啊,交代清楚!”妈妈往门前一站,拦住穿鞋的肆伦。
“去朋友家,要蛮久才会回来。请给我三明治和牛奶,对了,还有手机,手机......”肆伦有点手忙脚乱了。“去哪啊——?”“潜岚市”。
“真是的,这孩子这么急是为啥啊,很难看到这么急的样子啊。喂——三明治忘拿了哦。”妈妈叹了一口气,围上围裙到厨房去。对了,还有这个啊,妈妈突然想起来,“肆伦,把这个拿去。快一点啊!”
肆伦面无表情的叹了一口气,“妈,为什么我要拿药走啊,尽带些没用的会不会重啊。”“怎么说话的呢,拿着啦,最近看你脸色不太好”母亲疲惫的脸上露出笑颜“说不定是感冒了呢!”
肆伦看着母亲,很快也回了一个笑容,“嗯,我会记着的,可能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了。”
轻轻推开门,少年立即暴露在空气与阳光里,那么刺眼,他不禁眯着眼,向屋里的妈妈挥手。
“我出去了。”
母亲看着肆伦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是奇怪啊,这么早急急地赶去朋友家是为什么呢?
但是......总感觉不大自然......
关上门,母亲再次回到厨房,突然怔住了。
等等......
那孩子,有朋友吗?
这个世界,无非就存着两种事件,【有理由】与【无理由】。
为什么我要坐在车上,为什么我要吃妈妈给的药,是因为便捷与健康。我,向来就只做自己认为【有理由】的事,【没有理由】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屑去做。
因为那种事对我来说没有存在的意义。
不是吗?
梦想也好幻象也好,只要是【无理由】的东西,就要消失,我向来这么认为着。
在这个充斥着各种【有理由】或【无理由】的世界上生存着,无聊,枯燥,令人厌烦。有太多的【无理由】存在着,令我厌恶。
梦想对我形同虚设,。
我,彻头彻尾的现实消极主义少年。
我,认为这个信念有存在的理由。
“停车——!!”
汽车突然猛地一下刹住车,惯性使肆伦不由的往前倾斜。“喂!”肆伦有些恼火,他重新坐稳了,将药片倒在掌心上。阳光投在乳白的药片上,泛着好看的白光。
肆伦竟然看得有些恍惚,他往包里望了望,没带水,只带了温温的牛奶。没办法了啊,只好生吞。突然之间,有一丝后悔。对了,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带水呢?
如此安静的上午,阳光也是如此温暖,如同那个温暖的母亲的笑脸一样,幸福而平静。甚至让人忘记了还有命运这一强大的存在。
而命运之神,很快就会让你想起来的。
如同这个少年,将就这样安静的度过了作为他一生中最后一个日常的上午——
命运的初始,就这么突然到来。
一声爆炸般的巨响在车门口响起,震动了整个车厢,车子因为惯性猛的往前冲去,然后猛烈的撞在电线杠上,停在了没有人的荒郊野外。
发生什么了?!!
“咚”的一声,司机突然倒在了地上,人们顿时惊慌失措,拍打着,喊叫着 ,哀嚎着,如同困于笼中负伤而绝望吼叫的野兽。
“救我出去!!!不要啊!!”
“发生什么了啊?!!”
“放我出去!!!”
接着一个又一个渐渐倒了下去。少年慌忙起身,只见封闭的车厢内立刻白雾如毒蛇一般蔓延......立刻,被这不明的白雾所笼罩了。紧接着,头,脚,身子突然失力不禁倒在椅子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倦意袭卷了大脑,侵袭着逐渐崩坏的思维。朦胧间......少年恍惚的看见,
一群戴着红色围巾的人拿着枪冲进车里,残暴,蹂躏,一卷卷漆黑的胶带......少年再也支撑不住,闭上双眸的一刹那,一个名称在脑海里闪过,接着就是一片血红。
【BLOOD SIN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