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名解放·神典·圣剑光羽。”
与梦中完全相同的魔法阵，与梦中完全相同的外形。
唯独那恐怖的气息，在梦境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复制。
无法看清楚虚实，但是，在整片空间之中，都能感受到灿金色的羽毛漫天飘舞。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太阳”这个概念，只觉得明亮的天空此时都显得黯然失色。
“这就是……真正的光羽么……？”
我清楚地认识到了，无论是我，还是白羽心中的梦魇，都太低估光羽这个神名了。
我所认知的光羽，可以斩断一切，无坚不摧。
梦魇所认知的光羽，拥有压到一切的压迫感，无可阻挡。
然而，真正的光羽。
对其抱有敬畏之心，心中就会不自然地产生巨大的压力。
对其抱有敌对之心，心中就会不自然地产生强烈的恐惧。
——将她认知为一种普通的武器，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白羽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拔剑，只是任由“光羽”竖直落下，停在了空地的中央。
“外体幻化·白羽。”
不再是耀眼的金光，整个魔法阵都是以纯白的光束编织而成。
并不像光羽那样巨大，“白羽”本身只是一把亮白色的长剑，剑柄上有条不紊地镌刻着精美的羽毛纹路。
同样的，“白羽”也静静地悬浮在光羽的旁边。
至于白羽本人，并没有理会两把剑，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我。
站在我对面的，姑且只能以“她”来称呼的少女，将选择权交给了我。
很简单明确的两个选择项。
——“光羽和白羽，你选哪一个？”
“呵呵，真是有趣，本来还以为需要我出手的时候到了。”
少年一边自嘲地笑笑，一边坐回了漆黑的王座上。
“吾主，就这么放任他脱离原本的计划，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
依旧是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计划赶不上变化。”
少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只盛满了紫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
“我存在于此，就是为了应对这最后一重阻碍的。本来应该是光羽跟那孩子签订契约，然后被操控的那家伙会在今天醒来……先让那孩子好好的挨一顿揍磨砺一下，然后再由我来救下，最后经历了雕琢的璞玉逐渐成长，站在比哥哥更高的舞台……直到杀了……为止。”
“所以才会派遣在下时刻关注这孩子的动向吗？”
“哈哈哈哈，本来以为是要我来做这个‘导演’呢，没想到到头来只有旁观的份啊。”
说完，少年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哥哥几乎算到了所有的变数，却并没有告诉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现在我也算是可以理解了……真不愧是我的哥哥啊，哈哈哈哈哈——当然，我指的可不是一千年前的那个蠢货。”
到了后面，少年几乎一直自言自语着。
沙哑的声音很知趣地一言不发。
我注视着眼前的两把剑，有史以来第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选择的是白羽，面对着拥有压倒性战力的光羽，再加上本身就深不可测的白羽本人……很明显这是一条死路。
如果选择的是光羽，借助光羽那压倒性的力量的话，要取得胜利从理论上来讲并不是很难……可是，那样的胜利，真的是我所想要的吗？
我曾经做过那么多的努力，才让光羽安息，才让白羽认可了自己，事到如今却必须要反悔吗？
我承认光羽的力量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如果我选择了她的话，想要改变世界之类的想法，从理论角度来讲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
光羽，以及她的那位精灵使——我的父亲，耀光。
从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是已经失败了的，而且败得很惨。
如果跟随着他的步伐，一直走到最后的话，或许我能够站在比他更高的地方，去向着他那个曾经的夙愿发起挑战。
“你还在犹豫什么！”
耳边传来的白羽的催促，打断了我的思考。
就是这样一句话，却很自然地让我下定了决心。
“世界的规则”即为“既定的现实”，光靠同样以底蕴叠加起来的“既定的现实”是无法改变什么的。
能够改变“既定的现实”的，只有“奇迹”啊。
既然如此，就让我先创造一个奇迹给你看看吧。
我伸出右手，用力握住了剑柄。
“如果说白羽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话，就让我来帮你证明吧。”
从剑上传来了微妙的抗拒感，以至于我在拔剑的时候竟然感到了微弱的阻力。
“回家之后，我很愿意花费时间听你慢慢给我解释，在那之前——”
没有理会少女那动摇的眼神，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躯。
我就这样，将全部的精神和力量集中在了握住剑柄的手上。
“我会让你明白，我需要的是白羽，而不是光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