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地上一堆破烂的铁棍,或长或短的散落在地面,在执勤室后方不远处是一座已经毁坏的监狱。
所内的氛围十分不正常,原本整齐排好的生活用品,或是执勤室内的摆设、桌椅等等毫无整齐可言的在各处出现,有些甚至已经东倒西歪。
外头月光下倒映在拘留所的影子,是一个少女人形拿着把刀子指着另一名像是守卫的男子的图案。
现在影子图案又有变化。
少女人形,不……莱雅手持菜刀抵着看守卫兵的脖子,弯起了嘴角:
「现在可以说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清楚可见卫兵被莱雅吓得不轻,斜眼看着在自己脖子上的凶器,哆嗦道:
「你你……怎么出来的,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请先放下刀子吧,这位小姐。」
莱雅见到卫兵没有反抗,原先双目升起的一点赤红又黯淡下来,道:
「可以,不过请不要乱做出会令我误会的事情,例如:你手中那个通讯机……」
框当一声,卫兵手中的机器掉落,目光明显地不敢置信。
卫兵没等莱雅再说话,自己道出了实话:「具体我们这些人也不知晓,都是大人物指使我们要去跟某个人接线,并在对方指定时间抵达现场,将目标拘留。」
「还有什么吗?」
「没了没了,请放过我吧……」
「……」
莱雅试着追问卫兵是否有所隐瞒,不过似乎是没有,头颅都掉下来了,也没说出些什么其他有用的消息。
「真有趣……本小姐对妳也开始感起了兴趣。」有着七色秀发的少女像是个看客,不知道何时拿了张椅子坐在一旁,双手托起面颊,兴致非凡。
转身,莱雅通红的双眼瞇了起来,露出十分灿烂的「微笑」,方才沾染的血液不均匀地分布在脸上四周,布衣裙上红斑点点,四周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妹妹?就这么称呼吧,妳也该告诉姊姊了吧,妳是谁,还有里克和芭芭拉呢?被妳带去哪里了呢?」
「呜呜……姊姊你感觉好可怕阿!芭芭拉、里克?嘿嘿!你是说那个大姊姊跟小哥哥吗?本小姐好像不小心……杀掉了。」
说着,少女做了个抹喉的手势后,捧腹强忍着笑,从小嘴中不断泄出嘻嘻的笑声。
瞇着像是带着笑容的眼跟没有丝毫正经的目,少女和莱雅的两双眼僵持对视了十几秒。
少女首先沉不着气,别开了眼,不再发笑:「本小姐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哦,姊姊阿!请别生气。」
接着没让莱雅说话,少女说:「嘿嘿,本小姐是那个没用的兄长,里克的妹妹里雅丝。芭芭拉姊姊被送到旅店休息了,里克哥哥有事被家族的长辈请回去了,拜托做妹妹的本小姐代替她救出姊姊哦,只是没想到姊姊自己先出来了。」
瞇着的眼睁了开来,莱雅道:「是里克学弟的妹妹吗?姊姊我知道了。」
自称里雅丝的少女道:「本小姐为了里克哥哥,特别告诉姊姊一个消息哦!嘿嘿,那个想害里克哥哥跟芭芭拉大姊姊还有姊姊你的凶手阿就是……」
「原来是他吗?」无意识地莱雅的双目又有变红的趋势,对里雅丝交代了保护塔里安的任务后,独自朝王宫的方向前进。
不断**手指,里雅丝,不对……冒名里雅丝的千面人双眼的贪婪无法抑制,似乎只有不断含着手指才能稍稍克制。
「好想要阿!好想要阿!莱雅姊姊的头发,莱雅姊姊的眼睛,莱雅姊姊的脸…..莱雅姊姊的……」
有如饥饿的猛犬,唾液不断从嘴角滴落。
不知过了多久后,千面人终于迈开了脚步,恢复伪装,朝城主议会招开的竞技场走去。
※※※
椰子城。
撒鲁鲁‧椰子眺望着远方陆续往椰子城驶进的商队,脸上表情分不清是喜是忧。
不知何时,酒保出现在撒鲁鲁城主的后方:「看来叫那两个孩子去侦查是对的阿!撒鲁鲁。」
「吾姑且就称呼你这个名字了,酒保阿!你觉得这场准战争的关键是谁呢?」
酒保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看时间,我该去把两个孩子接回来了,之后再聊吧。」
目视在眼中成了黑点般小的酒保,城主叹了口气:「是你阿!不……应该说是你以前的身分!从前的弃民,现在的莱雅──代号:酒保」
就算是有城主府那些卫兵这样的双面间谍存在,有莱雅学生前线的勘查;可怕的依旧不是诸国联军,而是在城内的弃民阿,虽然椰子城里头没有多少这样的感觉。
「不过……你们既然是吾的子民。」城主在心中默念,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纵容多次,最后还是选择放弃的前代圣女。
矛盾。
也许就是这样才被称作圣人,撒鲁鲁城主自嘲。
椰子城几公里外的城郊,石头路上扬起了许多烟尘,一队人马正在拼命驱使胯下马匹想追上前方的目标。
距离越来越近,看是就要被追上,忽然被视为目标的那匹马上的主人做出了难以想象的决定,他们跳马了。
跳马的主人是两个小毛孩。
多多抱着少少朝了旁边草地跳去,滚了好几圈,忍着疼痛,就想继续向前逃离追逐。
「驾──驾──驾」
虽然是慢了几拍,这群人总算是将马控制好了,原先驾马的人陆续下马。
这些人身上的装扮,很好辨识,便是莱雅各布城里头常有的商人。
最先下马,穿着比较奢华的男人对着多多少少好言相劝:
「孩子们阿!总算是放弃逃跑了吗?乖乖跟叔叔们回去吧,和首领好好解释说不定会放过你们,你们放心大叔们一定会帮你跟首领劝劝。」
后方几位商人也发誓会为两兄妹美言几句,让首领改变心意,前提是需要跟他们回到商队驻地。
甚至有个长相和气,看起来就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还拿了些糖果饮料,给多多少少食用,就是想让他们放下点戒心。
事实上这些商人相当困惑。
记得当初首领刚开始的命令是要将这对兄妹捉回来,再追逐两兄妹的半路上,不知道为何应该是已经离去的使者忽然回来告诉他们:
「这两个孩子要带回去,不过千万不能少了半根寒毛,尤其是那位小女孩,不然你们就惨了。」
对这这些商人的态度,多多不似少少看到食物就是狼吞虎咽,没半点戒心,时不时还嘲讽一下自己。
作为一路主要驾驶马匹的人,多多分明清楚察觉到,这些商人刚开始分明就是要自己跟妹妹死的节奏再追;后来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态度大改,也不穷追,每次快要追到的时候还故意放慢,似乎想搭话。
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多多打开了饮料瓶盖,小心吞了一口后道:
「跟叔叔你们回去?叔叔你们驻地还有什么特别的建筑或符合建筑美学的东西吗?如果还是像前几天看到那样,我跟少少就不回去了。」
像是拿着棒棒糖拐小女孩的怪叔叔,商人笑咪咪的给出肯定答案:
「有!你还有很多没见过呢,如果跟叔叔们一起回去的话,一定让你看个够,怎么样?」
多多双眼放光:「真的吗?」
「建筑美学……驻地有这种东西吗?」其中一个商人小声嘀咕,不料被旁边的同仁捂住了嘴,并在他耳边道:「你傻了吗?说话注意些。只要他们愿意回去,这些有没有都没关系了。」
「哦哦……」似懂非懂的商人,总算是闭口,再怎么不识实务,从旁边几道快把他杀的目光,多少也能明白一点。
「呜嗯……不怎么好吃。笨蛋的哥哥升级成愚蠢的哥哥了,少少都看了这么多天,那里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被炸傻了吗?嘻嘻。」
把最后一颗糖果含了进去,行有余力的少少,开始发泄刚刚被多多拴住不能动的痛苦。
商人道:「所以你们是同意了吗?孩子们,如果已经休息好了,就上马吧,我们带你们回去。」
多多点了点头,跟少少小声说了几句,便跟着商人们准备上马回驻地。
「把我城的学生,带到其他地方可能不太方便阿,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把他们交给我吗?作为谢礼,请你们喝杯椰子城地道的绿翡翠怎么样?」
从商人们视线来看,这个男子手上拿着两个高脚杯,里头是鲜艳的绿色液体,身穿V领黑背心、白衬衫,慢吞吞的向他们走来。
男子的步伐明明相当慢,但是商人们才一眨眼,男子就已经到了面前,并且对他们做出一个职业笑容。
「请多指教,我是椰子城某个酒吧的酒保,没有名字,所以称呼我做酒保就行了,商人先生们。」
【章末小剧场,肆──千面人①自导自演】
主持人(千面人):大家好,这里是TTTV,我是主持人,现在为大家介绍本次来宾,有请大魔王。
里克(千面人):大家好,本大人便是宇宙无敌,横扫八荒六合,如今兼任本世界救世主的里克大魔王。
主持人(千面人):里克魔王好久不见了,接着是里雅丝小姐。
七色秀发少女(千面人):嘿嘿!好像很有趣,本小姐就来参加了,主要是为了那个愚蠢的兄长大人,你的脸跟头发看起来还真不错。
主持人(千面人):欢迎里雅丝小姐,参加本节目,接着是……
主持人(千面人):哦……因为经费不足,这次节目到此结束。
屏幕拉了下来后,千面人躺在地上:这样玩好累阿……
四周是散落一地的脸皮,有里克的、主持人的、七色秀发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