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塔,椰子城城主撒鲁鲁‧椰子的妻子,换句话说她就是塔里安的母亲。
这个在塔里安印象中十分模糊的温柔女子,已经在十年前亡故,塔里安还记得当年自己也是参加那场葬礼,义母的葬礼中的其中一员。
沉淀了情绪,塔里安的心情总算缓和了些,如今这位外貌特征与十年前死去的丽贝塔近乎相似的女子,正站在身前,他怎能平静说出母亲两字,了别多年思念情绪。
如今重逢,母亲就站在面前代替扛下本该由自己背负的责任。
是太多年装做无能,装做无用,被人带着异样目光审视,就忘了……就忘了以前的自己吗?
塔里安颤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腰间刀铳枪套上头。
不……
不……不……
不──!!!!
猛然他抽起了双铳,一个暴冲挡在丽贝塔前方,对着刚刚因丽贝塔宣战而开始骚动的中立城主们,大喝:
「由我来亲自解决你们,尝尝被无能的椰子继承者击败的滋味吧!」
空气彷若凝固,话音刚落,一位中立方城主已经上了擂台,站在塔里安前方几尺,蓄势以待。
不料裁判才刚宣布开始,中立城主马上被塔里安一连串的射击打乱阵脚;不敢托大的中立城主正准备还击,却发现两把刺刀不知何时交叉架在自己颈后,微弱的刺痛感早就被一身冷汗给淹没。
输了,输的不明不白。
最后他丢下了武器,没说话就走了下台。
台下没有嘘声,他们的表情有些还留在上一刻,是不屑、面无表情、期待、还是开心……
过程发生的太快,还没弄清发生何事的裁判,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椰子城少城主──塔里安获胜。」
一旁负责赛况的司仪紧接着宣布:『目前同意方的票数领先反对方一票。』
一战结束,台下的骚动更大了,不只是同意方连反对方的一些城主都有些坐立不安,纵使如此大部分的城主还是处变不惊。
为什么?不管塔里安是不是传闻中的无能继承人,都改变不了现在就算加上不明的援助女子,队伍只有两人的事实。
一个接着一个的中立城主,上台又下台,裁判跟司仪的声音此起彼落。
少城主身上的伤痕不断增加,衣袖变得残破,步伐不稳的他只剩下眼神仍完好如初那般的有神、坚定。
塔里安也不晓得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多少也知道快到极限了,或许还没力竭前就会被击倒;他很清楚,除了第一位是被迫投降外,其他几位都不是被击倒,而是接近或是上场到一定时间就向裁判主动投降。
快!狠!准!大致上是塔里安的路数,攻击模式并没有太大变化,经过几位中立城主的试探,差不多该到了被强力反击的时候。
简单的攻击因为快所以能有效击退敌人,多变复杂的攻击因为无法预知而能产生同样效果,但各自的缺点就相当明显。
以简单攻击举例,当你习惯的步伐被敌人看得明白,就算速度再快对方只要能反应过来,基本上就无法达到快速击退,当无法快速击退的时候……等同失败。
※※※
下一位中立城主上台了……
一瞬间塔里安觉得对面的男子有好几个,时左时右,有时好像重叠在一起。
要往哪一个男子攻去,塔里安扪心自问,好像没有答案,突然他全身抖了一下,竟发现自己离开地面,手上双铳不自觉因此握紧就想开火,但紧接着身体感觉被一个温暖事物包裹;熟悉的声音让塔里安放下戒备,安心阖上眼休憩。
太好了……原来这不是梦,母亲……
这是塔里安意识逐渐因疲劳模糊前,最后的一个念头。
「孩子,你已经很努力了……接着还是交给妈妈吧。」
将塔里安轻轻放在擂台角落,整理了一下他杂乱的头发后,丽贝塔深深的看了塔里安一眼,其中夹带着不属于关爱的感情;那一眼注视似乎是整张脸,而不是塔里安这个人。
收回目光转身,丽贝塔随手拿起一把放在擂台周边的普通长剑,朝正等待自己的中立城主走去,风似乎有变得剧烈的意向。
空气变得压抑,丽贝塔冷若冰霜的脸没有一点笑容,几场比赛从开始到结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丽贝塔用着她那朴实无华的剑技迅速结果敌人,或刺或斩或劈,多余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完全精确的控制力气,对准的击点都是人体致命的要穴,直刺后脑,剑斩两肋,横劈腰臀,斜斩脖颈。
虽因丽贝塔有留力,没有人因此丧命,比起刚刚塔里安的决斗来说,现在场场见血,想毫发无伤的退出场外变成无比艰难的事情。
这下有些城主的脸变得难看起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难不成花费这么心思削弱椰子城战力还是无果吗?就算丽贝塔会力竭,以现在状况来看结束全部竞技前很难发生。
中立方的人数是相当多没有错,不过人再多总有穷尽的那天。
终于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们展眉而笑。
王室监察使──芭芭拉
芭芭拉那一头曾令人厌恶的金色盘发此刻在许多城主心中看来,是怎么样的美丽阿!搭配一身利落军装简直女神下凡。
身上穿着依旧,不同的是芭芭拉从竞技场大门走来的笑容十分诡异,她手上那把长枪不时垂到地面刮出几道不浅的痕迹,似藉此在压抑着什么。
「妳果然没死,我敬爱的姊姊丽贝塔阿……让我们姊妹好好来回顾以前的美好时光。」
话正说着,芭芭拉手上长枪忽然举起,向擂台上的丽贝塔掷去,那可不是像丢石头那般,呼啸而过的破空声清楚可闻。
不少城主一时没闪过,差点就被连枪带人一起上了擂台,好在只是擦到边附近一些城主齐心协力拉了他们一把才算幸免。
「这可真不是时候,妾身可以婉拒掉么?嗯……看来是不太行。」
单手不可思议接住长枪的丽贝塔,看着长枪枪尖出现的另一只手道,是芭芭拉。
她不顾流血在丽贝塔接下枪后迅速抢回武器。
将手中血抹在枪身,芭芭拉带着不正常的笑容相当开心的道:「十年不见,姐姐的一身技艺半点没有后退阿,这令身为妹妹的我非常愉悦。」
完全无视一旁裁判的警告,芭芭拉眼中只有丽贝塔这个人,她再次举枪,这次的目标是丽贝塔的双目。
瞄准是瞄准了,不过目标却消失了,芭芭拉虽未慌乱,也被耳边传来的一道轻柔声音给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
「妳有没有想过,妾身并不是妳的姊姊,只是一位和你姊姊相像的人而已。」
响应丽贝塔的是又一轮的攻击,见到芭芭拉面色不改还有些更扭曲的趋势,着实无可奈何。
「姊姊你在说笑吗?就算是撒鲁鲁在我面前跟我说,我也不会相信的。」
提到撒鲁鲁,芭芭拉的脸罕见的闪过一丝柔情,不过很快的被疯狂取代。
丽贝塔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她用着只有芭芭拉听得见的声音说着:
「随便妳了,间接性的药效应该又要发作了,妾身就不陪你玩了。」
顺着这话,芭芭拉脑海中闪过了里克的面容,长枪因脱力掉落,身体不支倒地。
城门前那时候也是她下的药?……难不成弃民椰子两面都帮吗,为什么?
失去意识前,她勉强说出了疑问:「原来是你……妳究竟是谁?」
「丽贝塔」没有回答她,只是温柔的注视着她到晕倒。
一张脸一种性格,千面脸,千面人……
随后司仪跟裁判的声音为这场竞技画下句点。
「椰子城方胜利。」
『本次会议结束,诸城需派兵协助椰子城解危。』
刚说到撒鲁鲁,就得说说今日的椰子城是如何的不平静。
早晨,撒鲁鲁城主没有原因的召集了全城不是莱雅人的弃民,到城主府前面的街道集合。
见着人聚集的差不多,对著他们,城主第一句话就是当头棒喝:
「我们椰子当中出了一个叛徒!当然也许吾就是叛徒也说不定,不过那不重要,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南方诸国联军近几日就会兵临城下,是想要继续维持平静生活,还是归向南方联盟的怀抱?给吾一个答案吧……你们曾经的首领已经出发作为侦查前哨的一员,你们的选择是什么?这不是送死的举动,如果团结齐心支撑的住,援兵迟早会赶到,如果放弃也无所谓,只是吾依旧会按照吾该做的去做。」
听到城主的话,弃民们陷入静默,开始思考,最后,有一人站了出来向城主传达属于他们椰子城弃民的选择。
战争吧!战斗吧!不为了谁,为了自己。
这十年改变得太多了。
弃民与城主的代沟不可谓不大,同样在十年前,酒保曾带领着椰子城内弃民反抗过撒鲁鲁的统治,结果是城主方赢了,这是大家都知道事实。
不过过程是什么,没有人晓得,只知道作为弃民首领的那个人消失了,变成城中酒吧的一位普通酒保,但椰子城内没有弃民忘了他的存在过。
当初或许对酒保失败后没有再起,疑惑过……因而导致恐惧过,但时间给了答案。
至少新的统治者不会做的比椰子城的撒鲁鲁好,椰子城圣人的称呼有这么一说,最早是从椰子城内的弃民传出来的。
令人敬仰又厌恶,曾恐惧今安心,无比矛盾的一个男子,同时也是一位城主,椰子城的城主──撒鲁鲁‧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