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的深入,森林展现出它越来越多的陌生景象。
“啊——我记得上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还是小时候跟着我爸来这打猎呢。”
马尔科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的景色,感慨到。
“是啊是啊,回来之后你爸还说你被鹿追的满山跑,我们都笑了好几天呢——”
马尔科一记老拳打的没说完话的杰斯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闭上你的嘴行不行啊,上一回那东西来村子里的时候怎么没把你连着砍死?”
好不容易找回平衡的杰斯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村长,同时也是队伍的领头人叫住了大家。
“嘿,都别说话了,听着。”他拍了拍手。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地方比较平坦,所以就以这儿为中心,大家去四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但是注意:千万不要单独行动。老约瑟和里萨已经给了我们两次教训,我不想他们的惨剧再在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上演,大家都还有老婆孩子在家等着呢。明白了吗!”
这位村长也是那一场战斗的幸存者,脸上随着话语而扭动的伤疤就是证明。
听到众人的回答后,村长才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今天的行动。
“喂,我们往哪走啊?”
杰斯一边清点着包里的东西,一边问马尔科。
“反正我们家也没有像他们那样的大家伙,就找点野菜野果子就行了,顺道再砍几捆柴回去——就往那走吧。”
马尔科指了指一条看起来没有多少积雪覆盖的方向,两人把各自的柴刀别在腰间,拨开面前挡路的枯枝,开始寻找起来。
西伯利亚的冬季寒冷而漫长,而今年过早到来的第一场雪似乎在兆示着这次的冬季将会很不好过。
如果没有在森林里找到足够的物资,那么在教会的援助到来之前村子里肯定会饿死不少人。
想到这些,马尔科和杰斯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放过一点能用的东西。
惨白的阳光照在二人佝偻的背上,没有一丝温暖,偶尔会有一两只大鸟从他们头顶飞过,瞟了他们一眼,便匆匆离开了——这不是自己能解决的猎物。
树叶也基本上快掉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几片吊在枝头,摇摇欲坠,一根根干枯的树枝像爪子一样从树干,从地下钻出。
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下找到能吃的东西着实不容易,即便两人看到什么拿什么,忙得汗流浃背,到头来包里仍然没装多少东西。
“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杰斯抱怨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马尔科看着包里的那点东西,也叹了口气。
“行了,赶紧起来吧,趁现在还有时间,别等到黄昏的时候,那时候出来找食吃的家伙就多了,想跑你都跑不掉。”
好不容易把瘫在地上的杰斯拉了起来,二人又慢吞吞地迈开了步子。
走了一会儿,一条还没完全结冰的小河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这一意外的发现让他们喜出望外,杰斯直接跑到河边,脱下身上已经被汗浸透的内衣和外层的毛毡,蹲在岸上,掬起一把还带着冰碴子的河水泼在了自己身上。
“芜湖~”
带着碎冰的河水接触到燥热的身体让杰斯不禁舒服地大叫。
马尔科放下背包,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也蹲在河边,开始用河水洗脸。
冰冷的河水打在脸上,让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看了看旁边正在享受的杰斯,想提醒他一会儿准备出发的时候,却用视角的余光隐约地瞟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往杰斯的方向猛地一扑,连滚带爬地把杰斯从原本的地方拽开。
只听见“嗖”的一声,一只长矛擦着马尔科的耳边飞过,深深地**了杰斯原本的位置里。
惊魂未定的两人猛地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幅惨剧,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跑,但是那个黑影没有给他们机会。
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那个黑影就从原本的地方一跃而起,从背后扑倒了刚爬起来的杰斯。
马尔科清楚地看到了那个怪物亮出了自己的牙齿,朝着杰斯的后颈咬去。
情急之下,马尔科来不及拔出腰间的柴刀,直接把右手塞进了那怪物的口中,抠住了它的牙齿。
一股巨大的撕裂感从他手中传来,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强忍着手上越来越强烈的剧痛,一只脚踩在杰斯背上,想把那个怪物拽下来。
怪物的爪子深深地嵌进了杰斯的血肉之中,在杰斯的侧腹犁出一道道血红的深沟。
一滴滴鲜血顺着它的爪子落到了地上,让脚下的黑色大地掺进了一抹血红。
“我——艹!这TM是什么玩意儿!”
杰斯痛的大叫,双手护住自己的脖子,想把附在背上的东西甩下来。
“别……慌——把它的爪子……掰下来!”
马尔科涨红了脸,拼了命的大叫。
杰斯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抱住脖子的手,抓住抠在自己侧腹的那双爪子,将它使劲儿地往外掰。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是两双大老爷们儿的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生生是把那双紧紧抠在杰斯身上的爪子扳了下来。
马尔科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抱着那个怪物向后倒去。
怪物抓住这个空档,在空中一个转身把马尔科压在了身下,马尔科这才看清了那个怪物的样貌。
那是……人?
布满脏土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左眼上那三道抓痕触目惊心,仅剩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这让马尔科想起了很久之前村子里抓到的那头熊……
含在怪物口中的那只手已经变的血肉模糊,它咬着那只手猛地一甩,难以置信它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马尔科的右手瞬间一软,那怪人的牙齿又往下压了几分,口中的涎水滴在了马尔科脸上,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马尔科伸出另一只手掐住了它的脖子,阻止它继续向下压,但自己的脖子同样也被它掐住。
这让马尔科瞬间变的难以呼吸,意识逐渐变的涣散,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强行撑住的那只手也逐渐失去了力气……
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马尔科就要命丧黄泉,千钧一发之刻,那双掐住自己的手却突然失去了力气,满是凶光的独眼也没了神采,无力地倒在了马尔科身上。
死里逃生的马尔科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看见杰斯手拿着柴刀,颤颤巍巍地站在怪物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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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刀子我还记得,当时那一下直接给我干断片儿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啥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还好他当时一时慌乱拿的刀背敲你,不然你可能就死在那了。”
“啧,烦人,我当时要是不甩那一下,直接掐脖子,或许能把他掐死……”
“呵,掐死了你后面怎么办,行了行了,喝你的茶,听我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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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马尔科,你的手……”
杰斯惊恐地盯着马尔科已经血肉模糊的右手,后者甩了甩胳膊。
“……还好,没断,只是被咬烂了而已。”
“呼——”
听到马尔科的回答,杰斯才松了口气,紧紧握住柴刀,小心翼翼地朝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东西靠近。
“这是……六年前的那玩意儿?”
杰斯看向身旁的马尔科,马尔科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把它翻了过来,那张脸再次呈现在了两人面前。
“……不像。”
马尔科喘着粗气看着它。
“它给我的感觉像是……你还记得村子里以前抓的那头熊吗?就像那个……”
杰斯睁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嘶——该不会是谁家的孩子被熊捡了去吧?我以前听教会的人说过。而且你看它这衣服……”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它身上穿着的毫无疑问就是人类才有的衣服,而且做工相当精细。
“感觉是这样没错……但是会是谁家的孩子呢?我们村的?”
“不会吧,而且这家伙估计也得有个十几岁了,估计是别的村的?”
“这方圆百里的除了我们这村还有其他人家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马尔科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它的颈窝处按了一会儿,转头对杰斯说:
“还没死,去拿绳子。”
(作者:这里……不会有人喷我圣母吧?)
杰斯应了一声,转身从背包里翻出了原本打算拿来捆柴火的绳子,两人一起把它五花大绑了起来。
用河水清理了一下伤口,再把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其他人打,只在营地旁的树上贴了一张字条,便匆匆赶回了村里,要是等其他人回来再和他们一起回村的话,它铁定会醒的。
村里的人看见匆匆回来的两人,问都还没问出口,便看到了马尔科背上的那东西。
“笼子,以前装熊的那笼子放哪去了?!”
不明所以的村民指了一个方向,马尔科道了一声谢,便匆匆赶了过去。
“欸,咋回事儿啊,喂——”
顾不上村民们在背后的呼喊,马尔科找到了放在村子角落里的那个一人多高的大铁笼子,那还是很久以前村里的人去城里托人做的呢。
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把它丢了进去之后,马尔科拿了一条手腕粗的铁链把笼子锁了起来。
村子里的人很快就围了过来。
“马尔科,怎么回事啊?你的手怎么搞的啊?”
人群中一位老婆婆出声问道。
还没等到马尔科回答,两人的妻子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女儿。
“出什么事了?你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妻子托着他的手,焦急万分。
马尔科冲她笑了笑。
“没事,跟这个小东西打架的时候被它咬的,就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
说着,他还挥了挥那只缠满布条的手,但妻子随之打在他手上的的一巴掌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哦哟哟哟哟……轻,轻点,轻点……”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妻子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马尔科老老实实地把他和杰斯遇到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让妻子和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
“这……这孩子……”
村民们都探头探脑地朝笼子里张望,马尔科挥了挥手。
“就先把它关在这儿吧,等教会的人来了之后让教会把它拖走,在这期间谁也别靠近这笼子,听到了吗?”
村民们都点了点头。
“可是……”
这时候,马尔科的妻子——玛利亚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段时间,这孩子吃什么?”
这个问题让马尔科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
马尔科看着面前的人群,有些犹豫。
“……那……大家家里还有没有……”
“怎么可能还会有多的粮食嘛!我们自己吃都还不够呢!”
人群中有人大叫。
“干脆就把它放这儿吧,这孩子不是森林里长大的吗?饿个几天也没什么吧?”
“就是,没把它弄死就算好的了,凭什么要把咱们的东西分给它!”
“就是……”
“就是……”
村民们异口同声地赞同,马尔科也没有办法,有些失落地看了看笼子里的它,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那就这样,散了吧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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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啧,那时候要是没有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西琳,她——”
“啊啊啊啊,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要是没那孩子大半夜地翻窗出来给你送吃的,你估计就活生生的饿死在那了。”
“对啊,这事儿我一直都记得。”
“可是……从我一直看着你的这个角度来说,这也是灾祸的开端啊,不然你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老老实实在森林里当头野兽不好吗?告诉我——你脑子里的东西,还能留几年?”
“切~那又怎样?我心甘情愿,啊,我、心、甘、情、愿。”
“——呵呵呵呵呵……倒也是你的风格。”
“哼,你懂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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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我说实话,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
这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这是对自由被束缚的恐惧。
我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我被抓了起来,关进了一个小地方,这不同于我平时居住的那个洞窟,这是名副其实的牢笼,四周又黑又硬的棍子牢牢束缚着我,压抑着我,让我喘不过气。
醒来后我疯狂的摇晃着那个铁笼,用爪子抓,用牙齿咬,用身体去撞,弄的铁笼哗哗作响,但都无济于事。
我绝望地嘶吼着,一遍又一遍,直至声嘶力竭。
笼子外有些人被我的吼声吸引,三两成群地站在远处看了我一会儿,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缩在角落,用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它们,冷冽的寒风吹打在我的身上,让我想起了最初的那个时候,只不过这次,我无处可去。
到了傍晚,太阳快要下山了,火红的晚霞挂满了半边天,将整块大地映照的熠熠生辉,但在这光辉之下的,确是无尽的哀叹与愁苦。
食物的匮乏,寒风的呼啸,还有那角落里的,一颗被束缚住的心无声的哀嚎。
呵,多么的微不足道。
有一群男人来到了笼子面前,面对我的低吼显得丝毫不惧,它们对着我指指点点,同样是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我在那群人之中认出了我曾经遇到过的气味。
它们是要打算吃了我吗?
我曾见过不少动物在冬季到来之前有储存食物的习惯,它们也是这样吗?
一想到这个,我瞬间变的怒不可遏,想要冲上去将那些家伙统统撕碎,却一头撞在了笼子上,发出的巨大声响把它们吓了一跳。
我趴在笼子上,想要朝它们咆哮,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叫声。
多么的可笑啊。
它们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往后退了几步,又说了些什么,便都匆匆离开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饥饿感也随之而来,与之一同相伴的还有对水的渴望。
我透过笼子的缝隙,刨挖着脚下的土壤,希望能找到些许充饥之物。但除了少之又少的干枯草根,我没有找到其他任何东西。
我将那些还沾着冷硬土壤的草根尽数咽下,然后我便无计可施了。
为了保存仅剩不多的体力,我重新蜷缩回了那个角落,希望通过睡眠来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但是我睡不着。
饥饿,干渴,甚至是头顶悬挂着的那一轮圆月都令我感到烦躁,我又开始刨挖脚下的土壤,但比起上次,更像是在发泄。
终于刨到没有力气了,我趴在了地上。
那是我第二次落泪。
我在月光下无声地啜泣着,滚烫的泪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融化了脚下的冻土,流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我会死吗?
我还能重获自由吗?
我会像那些曾经见到过的,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巨大躯体一样再也起不来吗?
不,不要。
我不要就这么离开,还有那么多猎物等着我去追逐,半山腰上那几只小雪豹还在等着我去跟他们玩耍,来年春暖花开之时还有无数我没去过的地方等着我去发现。
我还没有……见到她……
无尽的黑暗之中,似乎只有我,还有那个名为“绝望”的存在一同相伴,她拉着我,对我说:
“来吧,来吧,跟我一起——”
“下来吧。”
我牵起她的手,扶着她的腰肢在无尽的低鸣之中,跳起只属于我们自己的节拍。
这是鸟儿在歌唱,这是新鲜的绝望。
这是被束缚的彷徨,这是对自由的渴望。
这是深渊在凝望,这是……
——生命最后的抵抗。
可就在我与她翩翩起舞,几欲沉沦之时,一阵小声的窸窣之声打断了我与她的轮舞曲,将我拉回了现实。
还是那么黑啊……
我睁开眼睛,用仅剩的那只独眼惶恐地观察着月光下的村庄。
很快,我便找到了那个穿梭在我视野角落的小小身影。
我蜷缩着一动不动,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它的行踪。
它在向我靠近,很小心,就像猎物们去到河边喝水的时候一样。
它的气味……有点熟悉,是那个人的孩子吗?它为什么要来这?
我看到它的手上拿着一些东西,一坨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而另一个……是水。
没错,那是水!
一轮小小的月亮倒映在水中,随着它的走动微微地摇晃着。
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我死死地盯着它手中的那碗清水,就像在雪地中埋伏猎物一样。
近了,更近了……
当它把碗放到地上的那一刻,我宛如闪电般从笼子的角落中弹起,扑到了笼子的另一边,抓起那碗水一饮而尽。
久旱逢甘霖啊……
冰冷的清水滑过燥热的喉咙,让生命的火焰再次燃起,烧尽了那名为绝望的情绪。
我宛如从溺水中获救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新生的空气。
当我回过神来我看到它已经被吓得双腿瘫软,坐到了地上,呆呆的望着我。
我也在看着它,它抬起还有些发颤的一只手,指了指放在水旁的那坨黑乎乎的东西。
我俯下身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钻入我的鼻腔,我把这坨东西拿起,看着它。
它对我做了一个把手往嘴里塞的动作,这让我意识到这或许是能吃的东西。
我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虽然已经有些冷硬,但丝毫不影响蕴含在其中的那份甘甜。
我狼吞虎咽的将那坨东西吞下,差点噎着。
吃完了手中的东西,我看到它已经由原本的坐姿变成了蹲姿,看着我而且……
它在笑?
在月光的照耀下,它那童真的笑容在黑暗中愈发的璀璨。
我是第一次从别的动物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以往我见过的那些动物,脸上要么就只有面对死亡的恐惧,或是对搞不明白的事物的疑惑,又或是吃饱喝足之后的慵懒,但都没有像这次这样……
如此的……
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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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词……不太恰当哦——”
“啧,我也找不到形容词啊,她就是那种……很特别的那种……我……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我问你啊——你这,算炼铜吗——噗……”
“我警告你啊,不想再被我打一顿就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啧……这书是拿来给你写故事的,不是拿来给你砸人的啊……”
“我爱咋咋地,这是我的书——”
——————————————
它看着我吃东西为什么会笑?我吃到了东西对它有什么好处吗?
野外的生活使我的思维没办法领会到它所做事情的意义。
我看着它的脸,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
又是这个奇怪的声音。
我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它的表情由原本的笑容变为了惊奇,它蹦蹦跳跳地对我说了些什么,看起来很高兴。
见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它,它又伸出手指着我。
我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的东西,它一脸焦急地摇着头,又用手在空中使劲儿点了我两下。
这时候我才明白,它指的是“我”。
我怎么了?
正当我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我听到了它说出的夹杂在一大串叽叽喳喳之中的那个词。
“谢谢。”
刚才那个词是它说的?
不,声音不一样。
那是谁?
我看到它指着我,反复重复着这个词,直到这时我才隐约明白。
那是……我说的?
我愣了愣,脑中回想着那个词的发音,口中支支吾吾地想要模仿。
但最终也只是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咕噜咕噜声而已。
它看起来很失望,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眨巴着眼睛,也在努力地想要模仿。
但是突然间,我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这让我立马变的警觉起来,缩回了笼子的角落,龇着牙,发出低低的吼声。
它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有些焦急地站了起来,朝我挥了挥手,便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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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我知道,她爸妈来找她了。”
(作者: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