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卧槽!”
“卧槽?”
众人心里只有两个字。“卧槽。”
这都能捞中的?
今天是见了鬼了还是怎的。
刚刚发生的事在那些玩家的眼里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魔幻”。
天上地下,一念之间。
江七彩看着自己1200多的积分。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她转身摁了一下按钮。币大把大把洒落到盒子里。
中年男人刚刚还乐呵呵坐着看热闹,现在已是满脸的震惊。
什么?居然还有人能抓住这玩意。他天天搁这蹲点,捞了几百次几千次,一次都没捞上来。这小姑娘一下就给捞上来了?
这可是彩王鲸啊。价值1000的那条大鲸鱼啊。折合真钱就是200块。
他猛的一下站起来,看到屏幕里那贱兮兮的鲸鱼的确没了踪影。女孩的积分又多了1000对。彻底懵了。
不一会,江七彩的盒子里堆满了游戏币。
因为数量太多的缘故,机子洒落的其他游戏币不断地往外掉落。地上哗啦啦的全是钱。
“卧槽,这机子是不是坏了,怎么往外掉钱的。”
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别的玩家。他们分散在各个游戏区域,但现在全都围了过来。满脸不可置信。
他们都觉得肯定是是机器出问题了。不然那有人一下子能挣这么多的。
“怎么了怎么了。”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喊着。
虽说这地方是大,不特意找见不到多少服务生。可好歹还是有管理人员。他们听到这巨大的响声也匆忙地跑过来询问情况。
“诶,那边机子好像出问题了。”
“哪边?”
“就那,大机子那里。”
工作人员赶到江七彩一行人的机子前。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抓着了条鲸鱼。”童小兰说。
“什么!?”
“就是那条闪闪的,七彩斑斓的那个鱼啊。”
“等会,我看看。”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性员工讲自己腰间携带的钥匙插入了捕鱼机下的孔里。
她扭动着打开了机子铁门,只见里面是一个计算机一样的东西。
调动数据。查看着纪录。
在众多鱼群的代码里,有着唯一一条与众不同的程序。它很长,在这些数据里算是特别明显的一个。
那员工一见就变了脸色。
“彩王鲸!?你们真的抓到了彩王鲸!”
“算是吧......你问她。”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那个女孩。江七彩微微点点头,表示的确是她抓的。
“天呐......你可是我们开店以来,第一个抓住这条鲸鱼的客人。”
......
“居然是那条鲸鱼。”
“真的假的啊。”
人群纷纷骚动。
......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蒋清慢悠悠地出现在后边。
他脸上还是那个和善的笑,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特地前来查看。
人群让出了一条道。
他们大多都是店里的常客,住在附近,所以知道老板是谁。
望着其中一个员工,男人问:“什么事啊?”
有一个男员工凑到他耳边:“老板,是这样......”
......
片刻之后。
蒋清拍了拍手,表示明白了状况。瞄了一眼江七彩,女孩坐在位置上,像个乖乖女。
男人笑了笑。随后他招呼员工去了仓库。自己转身面对凑热闹的众人。
“大伙们稍安勿躁,静一静。”
所有人静下来。
“这款捕鱼游戏是我们店的重点项目。从本店开业以来一直深受大家都好评。”
“想必大家对这个游戏多少也有些了解了,我就不再多说......我想说的只有一个。”
蒋清指了指还有些呆呆的江七彩。
“这位小姑娘刚刚抓住的这条鲸鱼名叫彩王鲸,是游戏里最难捕捉,奖励最大的鱼。在此之前,从来没人任何人,包括我们内部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抓到过这条鲸鱼......”
“我们开店的,向来诚信营业,不会做欺骗大家的事。大家以前都以为这是老板设置的,是用来捞钱的。”
“为了向大家证明,也为了奖励这位第一个抓住这条鲸鱼的小姑娘。本店打算给予一张全年的VIP卡,一年内的所有消费均五折。附赠5000游戏币积分!”
......
“卧槽,5000?!这还是人吗?”
“5000个币玩一个月也玩不完。”
“怎么就不是我呢......”
......
老板还讲了一些什么,弄了一个颁奖仪式。
有个员工从后台拿来个奇奇怪怪的大玩偶。
那是条鲸鱼玩偶。从头到尾刷着七中不同颜色。
江七彩觉得有些丑,就没要。
其实蒋清说这些话本意并不是给自己办什么庆祝。只是为了吸收一波客流罢了。
这些店家的套路基本上是相通的。抛出一个钩子,赢得客人的追捧和光顾。
为了达成目的,说不定这条鲸鱼是他们故意调高了几率让她抓到的。
她其实都知道。
这个世界的运气最好的人,往往都不靠运气。
“还玩吗?”
“嗯,玩一会。”
女孩用着剩下的1000多个币。只是,对面和旁边都没了人。
空空的游戏机上只坐着两个女孩。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一半就灰溜溜走了。其他人也没留着,陆续跟着走了。估计也应该是到饭点赶回家吃饭去了吧。
“......”
“好玩吗?”
这次是江七彩问。
“还行。我看你刚刚抓了那么多,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玩。”
“......那你还玩。”
童小兰无语了。
该说这家伙是小孩子脾气呢,还是......
“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了吧......”她说。
江七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下头又反问了童小兰一个问题。
“你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
“不务正业,天天鬼混......对兄弟讲义气......打架也厉害。还有,会照顾人的......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
“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南哥私下跟我们差不多,挺好说话的。”
江七彩想到那个一直穿着一件黑色长袖的古怪男人。
他可谓是怪里怪气到了一个境界了。
浑身书生气,干的却是痞子事。
聊天时能觉得他比较温和。和人对峙起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怎么?你也迷上南哥了?”童小兰调侃似地问,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
“我知道南哥很有魅力,不过人家也名花有主了。我可......”
“没有。”江七彩打断她。“没有......”
她回答得那么干脆坚定。眼里有着惊芒。她强压制住了不知由来的怒火,把它转换成了......一丝寂寞。
童小兰也沉默了。
“呐,能陪我出去逛逛吗?”女孩说。
“去哪?”
“那片空地。”
......
......
......
......
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一个废弃的食品加工厂后边的小巷。
那里有断壁残梁。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中医铺子。
白天的巷子和晚上不同。各种废墟倒塌在路边。青草从墙缝里窜了出来。倒有一些自然气息。
“刘伯,明年也要搬走了。”
童小兰望着还在营业的中医铺子,喃喃地自言自语。
这片地方已经废了。以前还能住上些人,现在只有刘伯在独自蹲守。
刘伯是老户。他不愿拆,别人也不敢拆。
“他一直在等他儿子。十几年前当兵、打仗一直没回来。”
“......”
“他们说他儿子早在半路上死了。可是也没见着骨灰他打死不信。说儿子说骨头硬。小时候挨了那么多打,从来不喊疼的,哪容易那么死了。唉,怎么劝都不走。”
“嗯。”
江七彩望着那老人的拐杖。他的身子就像风中干枯的芦苇。走一步就得歇一会。
他一块块把隔着木门的板子收起来,堆到屋里的板凳上。天气再炎热,他都没把那白大褂脱掉。费力地让人心疼。
“我们受伤了不去医院,都到刘伯这来......想帮忙,平时给钱他不受的。”童小兰说。
“他要去哪?”
“我不知道。”
“......”
“不过......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童小兰说的平静。
江七彩有一种感觉。她觉得或许在某一天,某一时候。老人就明白了一切。
他日复一日地掏着药,守着这破到不能再破的老房子。重复做着无意义的挣扎。
早就不重要了,往后无非都是执念。
二人绕过中药铺,来到了当天晚上那个巷子底。
杂草丛生的巷子,路灯都关着。拆迁留下的砖墙下,碎石堆积。建材管道堆积在空地草坪上,满是破败的气息。
江七彩爬上水泥管道。她慢慢地坐在了上面,依靠身旁大樟树乘凉。
就在这里,她遭遇了危险,被那边那个女孩子给救了。
那时候的童小兰一脚就把那个缠着自己的变态踢了几米远。自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那干脆灵活的身影。在她看来就像武打戏里的明星一样威风。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姑娘。
童小兰她坚强,乐观,爱恨分明,行事果断。
自己完全和童小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江七彩第一次如此明确的看到了自己从里到外的弱小。
她生来,就是一个食草动物。
若自己再强一些,或许就不必处处看人脸色,不会连一点反抗都力气都没有。
“小兰。”
“怎么了,搞得这么煽情。”
“你有没有特别伤心的时候。就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女孩把头埋在膝盖里。
“你现在就是这样。”童小兰说着,收起了平时那乐天派的样子。把手交差在胸口靠在树上。
“嗯......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岁月本该静好,夏天的风也吹得愈发燥热。
“......”
“小兰,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