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怪物变成人类?能够拯救卡特里娜?
这是不可能的……可那天空人是从天上来的,也许他们有着某种秘密武器。阿托曼回想着第一次遇到奥蒂莉亚时的情景,那般情景,也许天空人真的有办法。
只见森林上方有一个椭圆形的巨大物体,从云中冲了出来。
犹如是一头庞大的鲸鱼,从天空里冲出来。它喷射着气体,缓缓地从天空落下,最后将森林部分面积压扁。
当时,阿托曼望着天空发呆,未知现象触动着他全身上下,不寒而栗。而在他身边的卡特里娜则突然说着,敌人,那是敌人。
从天空来的是入侵者,是敌人。
卡特里娜以轻盈的身姿跳上布满沙土的屋子,踩踏着跃过一间又一间屋子,然后窜进了森林。
阿托曼跟随其后,他觉得不能让她独自去面对任何事情,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之后在他追上她时,眼前映入的是一个庞大巨物压倒许多树木,而那位奥蒂莉亚则昏迷倒在地上。
阿托曼马上就知道当时已经发生过事件了,自己还是来晚了。
他明白卡特里娜做了什么,魔法生物之所以被称为魔法生物,是拥有如怪物般的力量,而这种力量能够造成任何伤害。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对抗卡特里娜,就跟当时被击昏在地上的奥蒂莉亚一样。
卡特里娜趾高气扬的抬起脸,手上拿着变化出来的木质弓箭。她拉开木弓上的弦,弦上是没有箭的,这让人觉得她在玩闹,可是不一会儿中央出现一道细长光线化成一支前端闪着光芒的箭。
那是一支能够夺人性命的箭,如果阿托曼更晚来一步的话,奥蒂莉亚已经被杀死了。毕竟在卡特里娜眼前,她认定的敌人奥蒂莉亚正昏迷躺倒在地上,不过奥蒂莉亚身边站着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青年。
对他们来说更加陌生的存在,仿佛是不存在与这个世界。认定奥蒂莉亚为敌人的卡特里娜,也无法对那个青年进行身份定义。
那个人是谁?在阿托曼脑海中出现的是模糊人影并没有实际面貌,只能疑惑着,他是谁?
长相是什么样的?阿托曼试图回忆,可是半点印象都没有。难道,当时在奥蒂莉亚身边的那个人便是拥有可以让怪物变成人类的力量吗?
就是他偷偷的闯进了都市,去接近卡特里娜吗?可恶的天空人……
“阿托曼,你还是这么懦弱。”
少女无奈与嘲讽的语气交织着响起,触动着阿托曼的内心,他想要阻止卡特里娜用怪物的力量杀死野人之外的存在。可是,卡特里娜那时候没有放下作为武器的木弓。
“就让我把他们都杀死吧。”她这么说着。
绝对不能让你杀死野人之外的存在……阿托曼狠下心来举起手枪,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开枪。枪口中飞出的高速光球朝卡特里娜飞去,击中了她套在脖子上的铁圆环。
那铁圆环像是被激活般散发出蓝色闪电——
卡特里娜双手抓住套在脖子上那发出电击的圆环,脸上顿时充满恐惧。她一边喊叫一边浑身颤抖,眼睛里溢出泪水,表情扭曲着。
最终承受强烈电击,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上。
之后,阿托曼便从地上抱起卡特里娜,从那个地方离开了。
这般伤害卡特里娜并不是第一次,甚至已经有过无数次,只因他拥有能够控制怪物的手枪。阿托曼是否做错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不能让卡特里娜因为杀错人而陷入懊悔中。
宁可杀错人,也必须要保护卡特里娜,阿托曼觉得这种事情有他一个人做就行了。
“……能够让怪物变成人类?能够拯救卡特里娜?”
黑暗森林中,两人的脚步声未曾停歇。
充满质疑的声音从阿托曼嘴里传出,飘进了紧跟在他背后的奥蒂莉亚耳里。违背常理的事情,自然难以相信,但魔法生物,怪物的存在不也是违背常理吗?
即便是欺骗也好,安心的相信一次不也是挺好的吗?
“放心吧,那个人绝对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那他当时怎么不救你呢,任由卡特里娜将你击昏而倒地。
阿托曼嗤笑着,他觉得此行回去的主要任务就是除掉那个偷偷闯进都市里接近卡特里娜的天空人。什么神通广大,真是笑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要感谢你?是你要感谢我才对,感谢我又饶你一命。”
“确实,我刚才会被你杀死。”
奥蒂莉亚不再多言,她心中已经浮现了比起计划更加重要的事情。她要活下去,就这么死去的话,是没有意义的。要是再见到卡特里娜,她也许已经无法痛下杀手了。
比起被告知某人将来会成为你的友人,真实感受到那人是一个确实存在的好朋友时,区别会怎么样?从未感受到的,以及真实经历过的,哪种会更加无法抛弃?
即便卡特里娜无法被杀死,她也不忍心那么做了。
死亡确实不能抓住卡特里娜,可伤痛却避免不了,她会拥有死亡的经历而活着。
真正死去,痛楚只有一瞬间。而当有人不会因为死亡而死去,死去的痛苦经历一直缠绕在身上,会怎么样?是会崩溃,还是会诅咒着一切,甚至以这种无法驱散的怨气而去伤害他人?
这些都是正常的,在所难免的。
如若奥蒂莉亚拥有卡特里娜的经历,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支撑下去。她急促的迈着脚步,眼前的身影也在不断地前进,仿佛诉说着根本就没有时间停留在这里。
“喂,阿托曼。”
奥蒂莉亚的声音不小,走在她前面的阿托曼却像没听见般,沉默着前进。
“阿托曼,你是在卡特里娜成为怪物之前就喜欢她,还是她成为怪物之后才喜欢上了她?你觉得成为怪物之后的卡特里娜,还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卡特里娜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摆出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冷漠与厌烦的声音,阿托曼表现出一刻都不想与奥蒂莉亚说话的气氛。
“她脑海中有着其他人的记忆吧?成为怪物的条件是必须要承受住无比残忍的记忆吧?阿托曼,我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才是真的对卡特里娜好,什么才是真的保护卡特里娜,什么又才是拯救卡特里娜。”
“我都说了你什么都不懂!真烦啊。”阿托曼腰间的银色长剑闪过一道光芒,像在说他想要杀死奥蒂莉亚的话,即便是现在,也是会出手的。
“你想要拯救的是自己吧,老是嘴上挂着拯救卡特里娜,保护卡特里娜,其实你最在意的全是自己吧?”
就像阿托曼自己所承认的那样,并不是卡特里娜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卡特里娜一样。
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卡特里娜能够看着他。
本希望与卡特里娜展开普通爱恋故事的阿托曼,从一开始就被打乱了,所以他也进入了角色扮演。成为一个守护着公主,愿意承受所有不幸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