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光照耀下,奥蒂莉亚看着朝她走来的青山,她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野人到底是什么?”
“野人?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那是会阻止幸竹姬实现你愿望的存在,这样理解的话就很简单了吧。”
“为什么她不直接把野人这个隐患消灭呢?以她的能力是可以的吧。”
“我想是可以的。”
“那为什么……!”
“在我打算跟随她的时候,她跟我讲过一个例子。”
“例子?”
青山在奥蒂利亚面前盘腿坐下来,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表情严肃起来。
“她是这样讲的,假设某位客人觉得自己拥有复活术,他内心中的愿望是为了复活妻子。”
“复活?就算是她也不能把已死的人……”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不论如何始终是例子,重要是她的想法。她说能让客人的妻子复活,但她不会那么做。那时候我不明白她的想法,此时我的理解是她会怎么行动完全依照的是愿望内容。”
“那人的愿望是复活妻子吧,既然她说能够复活,实现这个愿望不就行了吗?”
“不,那位客人的愿望嘴上说是为了复活妻子,但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许愿说复活妻子。”
“难道……”
“没错,她说的这个例子,真正的愿望是复活术,然后才是以复活术复活妻子。”
“我明白了,直接复活客人的妻子,并不能真正的实现愿望。”
“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我认为……幸竹姬觉得,她直接消灭野人是无法实现你的愿望。我不会问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个世界会走向什么变化,已经完全取决你的愿望了。那个自称为神的红发少女,如果真的跟你说的那样被她杀死了,那原因便会是只要还神活着,就会影响她实现你的愿望。”
“神?你是说为了实现我的愿望,她连神都可以杀死吗?”
奥蒂利亚和青山的视线都朝那照亮着山洞的微弱火焰看去。
“不过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神,就另当别论了,但她确实只会以这个原因而把神杀死。”
“你确定自己了解她吗?”
“正因为我根本就不了解她,只能拼命去猜测她的想法。”
“按照你的说法,结果是什么都不需要做,等她实现我的愿望就行了。”奥蒂莉亚非常不理解这种事情,就算最后愿望实现了,回头盘点幸竹姬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为了实现客人的愿望吗?夺取绿地也好,伤害卡特里娜也好,甚至现在极有可能还杀死了神。
为了实现客人的愿望而牺牲其他人,她就不觉得有任何奇怪吗?
“她应该不觉得奇怪,就算是我还是明白的,你应该也明白的,她与我们不同,她根本就不是人类。以人类的想法标准去衡量她,本来就是不可取的。”
“不如说她为什么要实现人类的愿望吧。”
“这可说不定,也许她还实现过其他生物的愿望,只是碰巧你我是人类?另外严格意义上,我好像不是人类,而是被称为魔法野犬的实验品。”
“魔法……”
世界遭受大毁灭之后,出现了魔法,出现了卡特里娜这种怪物。奥蒂莉亚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突然失去意识醒来后在布满黄沙的土地上行走,陷入黄沙之中濒临死亡的体验。引发这种事情的原因全是由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各种奇异现象与能力,还有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也是你们的同伴吗?”
“男人?”
“是让我去找幸竹姬的男人。”
“单纯只是一个介绍人吧,我能遇到幸竹姬也是有人介绍的。”
青山轻轻地摇头,他回想起当初,自己也是因为烦恼魔法的事情而被人介绍幸竹姬的存在。不过他实际上听过幸竹姬提过某个男人,那是她在曼塔焦土与大魔法师西尔维亚对决时发生的事情。
那时,散发着金光的手腕,变化成粗壮锐利,又庞大的龙爪压制着幸竹姬。
天真的青山最初还未明白她的强大之处,那时他完全被自己不能前去救助一个少女而浮现的无力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内心哩,就算如今明白了她的强大,体验过的无力感永远无法消失。
粗壮锐利的龙爪,嵌在四分五裂的地面上如牢笼般将她束缚住,而她却非常镇定,没有一丝动摇。
她并不是假装或是在逞强,她甚至向眼前的怪物露出同情的视线。
她称呼龙爪为【那罗延】同时提起了某个男人,而她所提及的男人又称名为【那罗延】的龙爪为守护着世间的神佛,如今变得这副模样是因为沦为了怪物。并且根据她所说,那个男人似乎会找上沦为怪物的神佛。
虽说青山不会知道幸竹姬所说的男人会对其做什么,但这说明那男人也并不是普通人。
所以,幸竹姬所提及的男人,跟奥蒂莉亚所提及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同一个人,会不会是因为要找上被幸竹姬收服的【那罗延】才会介绍奥蒂莉亚来当客人吗?青山会这么想不奇怪,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道实际上的情况。沦为怪物的神佛,又被称为佛腕,而那个男人也与大魔法师西尔维亚见过面,并且说是他召唤出佛腕,所以曼塔才会被毁灭,西尔维亚才会跟幸竹姬进行战斗。
要是青山得知这件事情的话,在离开幸竹姬后这段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想必能够猜测到真相吧,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周围的真相。
那个男人想要做什么,跟幸竹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着什么关系,都将是那个男人会出现的理由。
是的,他是比幸竹姬更加无理的存在,他为什么会出现,到底想要做什么,比幸竹姬还要使人困惑。而就在躲进山洞里青山,奥蒂莉亚,加斯克尔三人烦恼着前路时,那个拥有黝黑瞳孔,平庸脸庞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山洞外。
狂乱的沙尘暴经过他身旁时瞬间消散,松软的黄沙在他脚下铺成了一道平坦的道路。
形成沙尘暴的大自然仿佛在说着,他所及之处,都应当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