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临近国界线的城市十二月的风雪天相较于世界上其他任何长期有人定居的地方都格外的寒冷,萧条冷清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即使穿着温暖的大衣外套,却仍旧不住的搓着手打着寒噤的富人,以及被他们厌恶皱眉,避讳嫌弃的踢到路边墙角的衣衫褴褛的冻僵饿死的乞丐和妓女——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面如死灰,从扭曲可怖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们在临死前所经历的痛苦与挣扎,欲死与不舍……但从他们脸上所残留的那一抹仿佛解脱一般的诡异微笑里,似乎又能依稀辨认出几分幸福与快活的味道,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目前整座城市已经陷入全面恐慌,尽管依据往年的经验早有准备,但奈何这从遥远北方奔袭而来的干冷气流实在是太过于迅猛,所以仍然打了几乎每个还在这座城市里活着的人一个措手不及:暴风雪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封锁了这座城市周遭一切城乡的所有通道——这意味着人们将不再能够得到对抗寒冬所必需的一切珍贵物资,甚至包括最重要的食物和燃料;更要命的是,天气预报也在第一时间传来“噩耗”:这场这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雪或许将持续长达一个月之久,而如今举国上下都在拼尽全力抗击这股突如其来而又凶暴残忍的寒流,因此这座城市或许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被已经焦头烂额的祖国无暇顾及,得不到任何给养与援助的与死神孤军奋战……一两天?又或者几个小时?甚至一刻钟?恐惧与绝望便已经笼罩了这座曾经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伊甸园”——经营小买卖的小商贩们心照不宣的集体闭门停业,不再向外兜售一切关乎于“生存”的必需品;昔日豪华气派,井然有序,以几乎完美的治安与风气受到全国人民羡慕与赞叹的超市和商场此时此刻则沦为了人们打砸哄抢的对象——往往一件御寒保暖的大衣,一罐防冻高热的机油,甚至一袋临近变质的面包,都会成为人们巧取豪夺,大打出手的对象……参与其中,忘乎所以的有闻名于上流社会的名媛绅士,也有混迹于基层市井的**流氓。此时此刻没有贫贱尊卑,不分男女老少,无论是谁,他们曾经作为“人”时被粉饰推崇,坚不可摧的社会地位与标签显然已经失去了任何实质性的意义,西装革履的“文明人”与衣不遮体的“野蛮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可以愤怒狰狞的撕扯扭打在一起,目的却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他们的那种为了“生”而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将对方置于死地的狠劲,甚至可以让人很自然的想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为了家国大义而浴血拼杀的士兵……
在这个“举城皆贼”,“厮杀正酣”的“战场”上,警察自然是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的,所以此时驻扎在城中所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几乎倾巢出动,这些稀少老练的“猎人”希望能通过手中的“猎枪”,震慑住这群如狼似虎的凶猛“野兽”,却又不希望伤害到他们本身——无论是“猎人”,还是“野兽”都心知肚明,城中囤积的给养和嗷嗷待哺的饥民如今的情况根本就是狼多肉少,每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活下来,自己生存下来的可能就会减少一分……在这种自私自利,偏激疯狂的思想的指导控制下,即使是阴森漆黑的枪口,或许在他们这已经被绝望和贪婪侵蚀笼罩的麻木内心中,也已经泛不起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涟漪……在大雪封城的第三天,短短的48小时里,仅剩的,还没有堕落为“野兽”的“猎人”退守到了全城最大,也是最后一个还未遭劫掠的商城:他们拉起一条猩红醒目的警戒线,浑身颤抖的握紧了手中的枪支,胆怯畏惧的直面着成千上万虎视眈眈,凶神恶煞的目光……虽然一眼望去满脸的大义凛然,一副与“最后的阵地共存亡”的雄心壮志;但是他们其实早已经将作为军人的荣誉和使命在一次次心中奏响的退堂鼓中遗忘得一干二净——此刻的他们冷汗涔涔,心中不住地祈祷着这些癫狂喋血的野兽不要在下一秒冲破这徒有其表的障碍,将他们这些所谓的“猎人”凭借肆意发泄的暴力撕成碎片;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无助悲观的盘算起了怎样与这些似乎难以沟通的人们通过手上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筹码与之议和,然后在他们的强取豪夺中分一杯羹,好以此供养他们的那些还天真的期翼着那已经不会再下放的军饷来维持生计的家人们……
终于,伴随着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和狂躁暴动的嘶吼,短暂而又虚假的“和平”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人们发疯似的踏过了商城富丽堂皇的大门——一部分士兵被拥挤的人流踩在了脚下;一部分士兵舍弃了自己的荣誉感悻悻地退到了一边;还有一部分士兵成为了助纣为虐的马前卒,俨然已经加入了这场原本只服务与狂躁野兽的“饕餮盛宴”之中……
一个穿着深灰色呢子大衣,脚上踩着一双军靴的男人,在隔了老远的十字路口面无表情的“欣赏”了一番这场滑稽可笑的“闹剧”之后,一脸扫兴的抽了抽嘴角,随即不再理会他们,沿着通向老城区的一条街道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这就是我不愿意待在这里的原因……尽管我其实和他们是一路人……”
男人自嘲的摇了摇头,伸出舌头犹如饥渴的猛兽一般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露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的笑容……
他是一个年龄不算太大的中年男人,看面相大概只有三十出头,留着一头棕黑色的头发,有着海蓝色的眼睛,标准的鹰钩鼻,个子不算太高,只能算中规中矩……不仔细的端详一下他,确实看不出他的长相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他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和遍布脸上的沧桑无不简单明了的展示着他作为军人“曾经的荣耀”;但前线士兵那种不拘小节的形象风格在他的身上却找不到任何的共同点——没有蓬头垢面,也没有邋遢如戟的胡须,更没有散发着泥土与火药味的肮脏双手……与其说此时此刻的他可能是一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对仪表不以为然的士兵,到不如说他更像一个衣冠楚楚的绅士——或许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只差一顶高礼帽和一根修长的拐杖了。
此时虽然刚到下午,但遮住阳光的暴雪与乌云却硬生生的营造出了一股黄昏的味道;新城区的人基本都在各大商城洗劫偷盗,那就更不用说很早之前就已经人去楼空的老城区了,男人这一路上就没遇到一个活人,倒在路边和小巷中已经干冷僵硬的尸体倒是不少——繁华靓丽的新城崛起之后,荒凉没落的老城便成为了垃圾场和墓地,曾经热闹广阔的广场变成了令人作呕的垃圾山,因为惨无人道的压榨而死在新城的奴仆与苦力被车马拉到这里草草地掩埋,甚至随意丢弃……一些在新城区已经无法过活,对生活失去希望的“贱民”会长期居住于此,依靠捡拾腥臭恶心的垃圾勉强度日。
让男人稍微感到一丝幸运的是,他要去的地方并不会经过乞丐聚集的垃圾山——他打从心底里就极度厌恶和那些丑陋肮脏,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流氓打交道,相比之下,他最喜欢结交的人,莫过于那些肤白貌美,天生一张精致俊俏的脸蛋,柔软的身体散发着性感诱人的香水亦或是清新淡雅的体香味道的少女……掳掠他们的芳心和香吻,可是他曾经最引人注目,引以为傲的“拿手好戏”——二十多岁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他,最痴迷爱恋的,莫过于得到一个女孩的芳心之后,先盯着她含情脉脉的扑倒在自己的怀里,看过她脸上洋溢着的娇羞而又幸福的表情,聆听她信誓旦旦的爱恋与许诺之后,再不动声色的把她贩卖掉,自己则随便找到一个足够哄骗她的理由扬长而去……想象着那个纯情的女孩自以为是在为他们之间的爱情垒上被称作“金钱”的基石而痛苦挣扎的时候,孰不知他只是把她看作一个玩具与商品而已,在榨干了她的最后一分价值之后,他便会头也不回的永远离她而去,狂笑着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没错,连他自己都万分确信,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一个不折不扣的风流混蛋……但那又怎么样?过去的他正是通过这种肮脏卑劣的手段获得了他想要拥有的一切,无论是权力,财富,还是美色——但是或许这就是人性的贪婪,他并不满足于现有的一切,他还要攫取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这一次,它不再把眼光局限于某一个纯情天真的女孩子了,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正在受苦受难的家乡……
而且事实也已经证明,他的所有计划都在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成为现实,他距离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理想,已经只差一步之遥了……
老城区的积雪由于无人清扫,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竟然就已经积累到没过小腿的程度了,男人一边抬伸着双脚吃力的冒着狂风暴雪行进着,一边用他那即使在黑暗中也仍然敏锐犀利的“鹰眼”仔细警惕的四下环顾着,就好像是生怕遗漏某栋住宅,亦或是某家店面一样……
终于,再借着微弱的自然光再三确认过一家偌大破旧的门市上确实挂着祖国锈迹斑斑的国徽时,男人的眼神愈发严肃警惕了起来,他紧张的摸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熟练的装弹解险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动了一下警署因为门轴已经生锈而突然爆发出“吱啦”巨响的大门--这声巨响着实把虽然早有防备,但是心悬在嗓子眼里的他吓得不轻,他赶紧甩开了握住铁门把手的右手,条件反射一般背过身去紧紧的贴在门上,剧烈的心跳宛如一张狂躁的战鼓……
“弗拉索夫……我知道是你……别大惊小怪了……这里就我一个活人……没有警察在看着我……”
一个微弱而又低沉的男中音透过警署看似坚固厚实的铁门,传到了这个原来叫做“弗拉索夫”的男人机敏的耳朵里,他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的举止却仍然非常的谨慎小心。
蹑手蹑脚的迈进这家明显已经年久失修的警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悬挂在污秽不堪的天花板上,断断续续散发着淡黄色光晕的老式灯泡,映照着四下里各式各样的破旧物什,他们被杂乱无章的丢弃在遍布污泥的地板上,周遭光照不到的的黑暗里不断传来清晰的老鼠与蟑螂活动时的声响,这里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理清洁过了。
男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嫌弃的皱了皱眉;循着一阵均匀缓和的呼吸声,踏过湿滑污浊的走廊,男人终于在一个还算宽敞的禁闭室前停了下来。
与偌大的警署大相径庭的是,狭小的禁闭室里的陈设确是相当的干净齐全,不仅屋内一尘不染,甚至地板上还铺着一张柔软名贵的波斯地毯;屋中间摆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火炉,向周遭的空气里时刻不停的照射着温暖惬意的辐射;一套由檀香木静心雕琢而成的桌椅,一张覆盖着天鹅绒面料并刺绣有蕾丝花边的豪华床单;一盏明亮精致,工艺考究的煤油灯……屋里屋外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反差不仅会让人很是怀疑这里关押的究竟是一个罪孽深重,静候发落的罪犯,还是一个声名显赫,悠闲度假的明星……
轻松惬意的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翻阅着手中图书的中年男人瞥了一眼面前的弗拉索夫,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随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随后这才伸出他的手热情地迎了上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老朋友。”
“事情……都办妥了吗,拉斯普廷?”男人象征性地和他握了握手,随后便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
“都在您的计划中,弗拉索夫先生……”拉斯普廷先是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然后用带着近乎于谄媚的语气阿谀奉承道:“或许……我应该提前叫你……帝国的将军同志?!”
随即就是两人小人得志一般的仰天大笑。
“其实说实在的,我对我马上要得到的军衔没有什么得意自豪的,相比之下,我更在意在这次慌乱中洗劫来的这些享用不尽的‘不义之财’……”弗拉索夫装模做样的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但他得意洋洋地语气与笑容却至始自终都没有停下来过:“在帝国的军衔唯一的作用,不过是保证我能够万无一失的享受这些金银珠宝的‘护符’而已——整整两袋子就在我返乡的这两天里从银行和奢侈品店抢来的各种各样的巨额财富——钞票,金条,珠宝,玉石……趁着城里的混乱,威胁那些惜命的商人,财货到手的整个过程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哈哈哈!”
“可是……那个贪财好色的城防部长呢?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轮得到你这个几年没回来的‘异乡人’分一杯羹?他不应该才是那个冲在最前面,一毛不拔的‘护食狗’吗?”
“他?哼哼……你也太瞧得起他了吧?!”弗拉索夫露出了一个鄙夷的冷笑:“在他那个怕死鬼的眼里,一切金钱和权力都远不及他自己的命重要,那个小人在察觉到了事情不对之后就赶紧拉上了臭味相投的市长和他们的家眷一起抢先一步开走了停留在城里的唯一一辆火车,要不然你以为那些达官显贵都是傻子吗?何必冒着生命危险留在这里和那群乞丐红着眼睛争夺食物。”
“啊?那个老王八蛋跑了??那驻城的军队岂不是无人指挥了?”
“何止是群龙无首,已经是一盘散沙,甚至落草为寇了--现在城防体系已经是一片混乱了,士兵们要么心灰意冷的离开了,要么丧心病狂的堕落了……这么和你说吧,这么大个城市,现在连个哨兵都没有,武器库和军工厂那么重要的设施竟然都只有一两个人把守,你现在还天真的觉得军队只是‘群龙无首’那么简单吗?”
“那岂不是更好?这样的话,岂不是只靠帝国的先遣部队就可以……占领这座城市了?”
“……时间差不多了,还是在路上慢慢说吧……”弗拉索夫在听了拉斯普廷最后的这句话之后,一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借着煤油灯的光亮歪着头到处翻找起来:“话说……禁闭室的钥匙你知道在哪吗?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了……”
“不用找了……今天上午被临时看管我的那个不知道哪里去的警察带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其实就算你不来的话,我明天在法庭上也是能得到无罪释放的,我买通了大法官,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的……”拉斯普廷淡然一笑,但神情很快又变得疑惑不已:“不过……看那个警察被人耳语传话时慌慌张张的样子,难道真的发生‘世界末日’那种级别的天灾了?!”
“砰。”一声清脆利索的枪响之后,禁闭室的铁门应声打开。
被关押的拉斯普廷随即默不作声的跟随着弗拉索夫走出了警署——鹅毛般的大雪伴随着狂风时刻不停的降临于世,丝毫没有停下来给城里的人哪怕一丝喘息机会的意思……
“嗯,自己看吧……”和拉斯普廷一起站在警署的台阶上默默注视着眼前的“末日之景”的弗拉索夫冷笑着向前指了指,但当他看到声旁的同伴因为眼前的景象惊愕到眼神迷离,瞪圆了眼睛半天说不上来话之后,他不禁抽了抽嘴角,伸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然后“身先士卒”的一脚扎进冰冷刺骨的积雪里,语气轻蔑地嘲讽道:“大惊小怪什么?在这里长这么大没见过雪?还不赶快和我走!”
“噢……抱歉……只是就算是这里……也有十年没有下过这么恐怖可怕的暴风雪了吧……确实挺吓人的……”
经这么嘲讽之后,拉斯普廷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口解释了一下,随即拉高了自己的衣领,神情略微有一点不情愿的跟在了弗拉索夫的身后。
似乎是察觉到了故友的惊慌和抱怨,弗拉索夫咧嘴一笑,语气缓和亲切了不少:“兄弟,暂时忍忍吧,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反正一袋财宝已经足够我下半生享尽荣华富贵了,这种东西太多其实也是累赘——所以我想把另一袋财宝送给你,到了帝国那边如果你还想继续干这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就拿这些当本钱吧,我还可以利用职务之便给你打打掩护,毕竟你干的这个生意可是法律明令禁止的,你觉得怎么样?”
弗拉索夫有力地拍打了几下拉斯普廷的肩膀,笑嘻嘻的给故友加油打气,畅谈未来;拉斯普廷一听这话,赶紧假惺惺的挥手推辞,神情可不是一般的坚毅决绝:“这怎么能行呢?要不是你定期给我送过来的那些青春靓丽的少女,我的店恐怕不仅生意不会这么红火,甚至有可能早就关门了吧?!你也知道,我只会用放高利贷这种效率低下的方式‘诱捕’一些鲁莽大意的‘猎物’,哪像你,不仅三五天就能弄回来一个心甘情愿的年轻女孩,甚至偶尔还能弄几个酥胸粉腿的异国妞回来--可以说,我能在这座‘人吃人’的城市中生存下来,你可是功不可没的头号功臣啊!”
“哪里哪里……那些女人又不是白送给你的,我也从你这里收了不少钱啊,更何况当年我作为祖国派到帝国里的间谍,有几次秘密回到这里交接情报的时候,不幸被帝国的特务盯梢了,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多亏了你把我隐蔽在了店里,然后用巧舌如簧的口才把他们都说服劝退了。要不然,我能活到今天?恐怕早就死在那些特务黑漆漆的枪下了吧……”
“而且……”弗拉索夫望向一旁的故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你和那些帝国特务交涉时的霸气从容,以及那些特务悻悻退走时的狼狈不堪……恐怕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在帝国或许有令人难以想象的庞大人脉和强硬靠山吧……我现在背叛了祖国投靠帝国,再加上你知道我曾经做过损害帝国利益的地下工作……这点小礼物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两人心照不宣的给对方使了使眼色,随后便又一次不约而同的狂笑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三天前在禁闭室里接到你派人送来的密函时,我还真是吓了一大跳,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别人伪造的了--你不是两年前就金盆洗手不干特务了吗?而且凭借曾经为祖国立下的汗马功劳当上了统领千军万马,保卫祖国边境的师长,待遇和饷钱应该都不错啊?怎么就突然想到叛变到帝国去了???”
“唉?原来你不知道啊?隔岸观火的帝国看到邻国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天灾人祸,觉得一时半会我们的援兵和给养一定供应不上,就背地里暗自撕毁了《互不侵犯和平条约》,直接对我们师驻扎的地方大兵压境……我们师就不是一支能为了国家大义马革裹尸的铁血部队,而是一群由贪生怕死的小人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看到必败无疑的局面,军心几乎是在瞬间就土崩瓦解了,军营里每一个人都嚷嚷着要我们师部赶紧投降;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也不是什么赤胆忠心的爱国将领,祖国给我的待遇和饷钱一般人看来确实已经很丰厚了,但其实远不及我心中的最低标准……我其实早就有投靠帝国的打算了,看到眼下的情况,我简直是心花怒放,顺水推舟的缴械投了降——帝国的大帅很欣赏我,不仅给了我一个比较满意的军饷,让我继续统帅师部为他们开路,甚至还允许我旁听他们的作战会议,顺便提点修改意见——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大帅打仗确实有一点过于谨慎小心了……明知道敌人的补给线已经被切断,眼前的城市可以说就是一座孤立无援的瓮中之鳖,我还在一旁反复强调,面对这种灾难,城里的那群自私自利的小人一定会自相残杀,陷入混乱,这是只要派出主力部队一波攻进城去,就是十拿九稳的胜利……但他似乎还是不相信我这个投降将领的一家之言,可能还是对我心存戒备吧……所以他还是固执的决定要按他亲自制定的原计划攻城--首先派遣值得信赖的帝国心腹渗透入城,秘密取得类似于布防情况,兵力配置,武器装备等关键情报,然后在两天之后的午夜十二点第一批先头部队将会乘坐大帅手中唯一一辆可以在这种极度恶劣的天气下畅通无阻的装甲列车,利用两国之间原本用于通商的铁轨,闪电突袭至敌国的郊区火车站并建立临时据点,随后返程的装甲列车将搭载之前派遣的谍报人员和被挟持的一些有价值的政要将官撤离到大帅所在的前沿司令部,根据所获得的情报和信息,大帅和他手下的参谋将制定详细的进攻计划并在那之后将主力部队运送至城中发动致命的进攻,争取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将‘高斯特’拿下,绝不拖泥带水,夜长梦多……我看到大帅得意洋洋的表情,知道他是铁了心的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进攻,我也就识趣的乖乖闭嘴,不再提有关作战计划方面的建议了,而是毅然决然地主动请缨,希望加入执行渗透任务的谍报人员中——参谋们都竭力劝阻大帅不要同意我的请求,他们怀疑害怕我会在阵前倒戈,为守军通风报信;但老谋深算的大帅在又一次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我,可能是低头思量了一下我之前的举动和行为之后,不一会便笑眯眯地同意了我的请求——或许……就在这段极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参透了我是一个卖主求荣的,利益至上的小人吧……于是他力排众议,当众许诺我完成任务之后会授予我将军的军衔,同时任命我为渗透小组的最高负责人,包括三名帝国精英间谍,以及我的副师长和我共五人,在三天前雪势还不算太大时,秘密潜入了城里——之后的事情你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进城之后我们五个人就分开了乔装打扮之后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我则是在完成任务之后洗劫了银行和奢侈品店,正当我准备好了一切登门你的店面找你时,临时帮你打理店面的亲戚竟然扭扭捏捏的告诉我你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竟然被关进了监狱?!你到底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凭你在城里的人脉和势力,欺个男霸个女应该也不至于坐牢吧?”
“呃……说来惭愧……我其实是动了市长那个肤白貌美的老婆……然后被提前回来的他……逮了个正着……”
“……原本看你这个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样,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可结果居然比我还贪恋美色……居然连市长的女人都敢动……”
“害,你不是知道嘛……我略微懂一点异国的医术,两年前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治好了那个让全城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的,市长还在襁褓中的小儿子的病,在那之后市长夫妇便对我言听计从,我也因此得以介入全城的政治管理之中,有一段时间甚至全城的人都私下里议论我已经成为‘无冕’的市长了--但是好景不长,我竟然迷恋上了市长的那个面容姣好的老婆,在那之后就总是利用市长办公的时间,以探看市长儿子的病情为借口,经常去他家里和他的妻子幽会……一开始我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表现得还是很不情愿的,由于我害怕她会向市长告状,也就只好不甘心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前几天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但终于有一天,我突然想到利用哄骗她她的儿子的病情有可能复发的借口来威胁她,这一招果然有效,之后我不管再对她做什么出格过分的事情,她都会一脸无奈的浑身松弛表示顺从……我的胆子渐渐大了,终于有一天把她推到在了床上……你猜怎么着?她竟然一脸欢愉怠惰的向我坦白了一切——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忠贞的贤妻良母,而是一个水性杨花的风流**;她从小就被原本出身贵族,如今穷困潦倒的父母洗脑——不过他们说的到也确实是事实,那就是出身在这座城市里贫贱低微的女孩就只有出卖出卖自己的灵魂这一条路可走……在父母这种潜移默化的教导下,她自然是早早就堕落沉沦,放纵贪欢了——她和她现在的丈夫第一次相遇正是在一家青楼,这个市长考虑到自己已经年近半百,富家名门年轻漂亮的小姐可能还真看不上他,再加上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是天生丽质,楚楚动人,市长确实是被迷的神魂颠倒,所以他狠了狠心,不仅赎回了少女的自由,还为她改名换姓,清洗她曾经的污点,并顺理成章的和她结了婚……但是令她不能忍受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没法生育,于是明明在婚礼上已经约定忠贞的她又一次忍耐不住心中的邪念了,这个孩子就是她罪恶的结晶……她坦然的承认她早就想和我玩玩了,之前的那些矜持和愠怒甚至都是勾引我的把戏……我楞楞地听完了她得意洋洋的解释之后,她便一边扭动着纤细妖娆的腰肢宽衣解带,一边也手法娴熟的脱起了我的衣服——尴尬的是,那天市长恰巧提前回了家想取点东西,直接把我们男欢女爱的景象抓了个正着……就算市长并不知道我救得那个孩子其实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就算我低声下气的向他赔礼道歉,并打算塞给他好多钱——但我毕竟是动了他的女人,所以我尽管说尽了好话,但还是被怒火中烧的他关进了监狱……你最近才回来可能不太知道,近期国家下派官员例行检查治安,以此考核地方官员的政绩,市长那个老奸巨猾的王八蛋为了彰显在他的治理下这个城市的治安是多么的无懈可击,竟然自作主张的‘大赦天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大大小小从拘役到死缓的罪犯全都秘密释放了,唯独我气的他牙痒痒,就单独把我关到了老城区的警署,还专门派了个小警察监视我,扬言要饿我三天惩罚我,然后明天押送法庭定罪,得亏手下的佣人给我搬来了家具,简单收拾了一下禁闭室,然后莉达雅每天按时给我送来吃的,要不然在那种令人作呕的环境里饿上个三天,我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会还没等审判就抑郁无聊而死……”
“还有,瞧你这话说的……干我们这种铤而走险的非法生意的人,能是什么正人君子……”拉斯普廷满脸坏笑,向弗拉索夫借火给自己点上一根了一根香烟:“我当然比你好色了,我自以为比你贪婪的多,而贪婪的人怎么可能不好色?我不怕被你笑话的,你送到我店里的那些‘商品’,我可都有第一时间好好‘验货’哟!哈哈哈……”
走在前面的弗拉索夫没有理睬故友此时的自作多情,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突然打断了故友的狂笑:“话说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快要到了吧?还有,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委托什么人办一下啊?时间紧迫,我们可没功夫现翻现找!”
“还有……‘莉达雅’竟然……还在你的店里吗……”
“哼哼,放心吧,我早就吩咐人帮我办妥了——你瞧,她不是已经在门口迎接我们了吗?”
弗拉索夫一脸诧异地停下了脚步,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向眼前的街道望了望——拉斯普廷确实没有欺骗他,人迹罕至的小巷里,辉光昏黄的路灯下,确实有一个衣着华美的漂亮姑娘静静地站在已经被清扫过积雪的旅店门口,一边不住地搓着手打寒噤,一边吃力的拎着一个纯黑的公文包,面无表情的朝着他们招手。
不知怎地,明明各式各样的美女都有欣赏观摩,对一般的女人已经见怪不怪的弗拉索夫在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黑发女人的面庞之后,神情突然变得很是古怪;眼前的女孩在看清楚他的长相之后似乎也变得很是惊讶和激动,急不可耐的快步迎了上去……
“弗拉索夫!真得是你吗?!好久不见了啊!在部队过得还好吗?整个人消瘦了好多啊……真叫人心疼呢……”
弗拉索夫默默地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这些财物你也已经检验过了,是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吧……”弗拉索夫神情惬意的点上了一根香烟,挑拣了破旧的沙发上一块还算是干净的地方舒服的坐了下来,一边望了望坐在对面沙发上一脸震惊地翻看着手中袋子里财物的故友,轻蔑得意的笑了笑;一边顺理成章的伸出摊开了他的手掌,似乎是在讨要着什么东西……
“难道你就不能信任我一下,不会把你的那些文件公之于众吗?”
“我觉得……还是不要留下隐患的好吧?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弗拉索夫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间破旧脏乱的小屋,屋里的家具物什简单而又杂散,看得出来已经好久没有人住过了——听弗拉索夫说,这是他曾经住在这座城市时的旧居。
“我现在彻底相信了……这确实是即使挥金如土一辈子也挥霍不尽的财富……”拉斯普廷掩上手中的袋子,递上身旁的公文包,木讷痴迷的呐呐自语……当然,他脸上想入非非的陶醉笑容已经将他的兴奋和喜悦暴露无遗……良久,他才稍微冷静了下来,沉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你认识……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弗拉索夫饶有兴致地扬了扬眉毛,得意洋洋的摊了摊手:“和我风流亲热过的女人,那可是不计其……”
“就是刚才迎接我们,店里我最得意的头牌名妓——达莉娅啊!虽然你以前经常来我的店里和那些女人风流快活,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两个有过什么接触啊?可是刚才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有点像多年不见的亲兄妹一样?刚见面怎么就拥抱亲热上了?”
“啊哈哈……”弗拉索夫近乎于疯狂的笑声经久不息的响彻回响在空荡荡的小屋里,简直令人不寒而栗……良久,他才恢复了冷静,瞪圆了猩红可怖的眼睛刻意压低了声音坏笑着说道:
“那就是一个……两年之前的故事了……”
拉斯普廷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稍稍端坐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洗耳恭听。
“达莉娅不是出生在这个城市里的女人——甚至就连‘达莉娅’这个名字都不是她本来的名字,而是一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为她取的‘诨号’;她是某国的一个军火贩子家中的千金,她们家的家境十分优越,宅邸极其庞大,佣人纷繁众多,算得上是一个豪门大户;父母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精心照顾,无微不至,她小时候的生活也因此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直到……她的父亲在两年前与帝国达成了一笔重要的军火交易的情报被祖国知悉,引得朝野之下一片哗然与紧张,于是祖国不得不派出了一位年轻的间谍阻止这次交易的达成……那个男人的出现,改变了原来的一切……”
“间谍以祖国代表的身份接近了她的父亲,表示祖国愿意支付相较于帝国五倍的价格买断这批军火——你也知道,这些做生意的商人,无论是遵纪守法做常规交易的,还是铤而走险去违法乱纪的,其实无非是为了两个字:利益,他们其实就是一群各怀鬼胎的墙头草,谁能给予更高的利润他们就和谁结交友好;更何况她的父亲好像本来就不太情愿与帝国做交易,似乎也是被逼无奈的,所以面对祖国间谍抛出的橄榄枝,她的父亲自然是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不仅许诺与帝国秘密断绝一切军火交易,还把这名间谍敬为上宾,允许他自由出入自己除了军火库之外的宅邸,也正是在那时,间谍邂逅了那个令他心动不已,神魂颠倒的曼妙女子--没错,就是现在的达莉娅,只不过当时她还不叫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间谍正在和她的父亲一边攀谈生意,一边享用酒宴,就在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酒意正酣之时,她的父亲炫耀似的拍了拍手,一队清纯可爱,肤白貌美的舞女自屏风后应声而出,伴随着轻快悠扬的歌曲,令人眼花缭乱的舞动起了她们唯美轻盈的身姿……”
“但实际上,间谍心中在意的,却只有带头领舞的那个貌若天仙的绝世美女……他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孩修长白皙的美腿和纤细柔软的腰肢,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曲终了,当间谍意犹未尽一般如梦惊醒,舞台上的女孩却早已退下台去,消失不见了……坐在一旁忍俊不禁的商人大笑着拍了拍间谍的肩膀,得意洋洋的夸赞起了他光鲜亮丽的女儿……但或许女孩的父亲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在他看来仅仅只是给酒宴助兴的女儿,在那天之后却已经深深地住进了这个贪婪好色的间谍的心里;每一个看不见光的夜晚,他都会燥热难耐的躺在床上不住地辗转反侧,意犹未尽的回想着那个女孩的风华绝代--天鹅般的脖颈与明晰的蝴蝶骨,细腻温软的皮肤与匀停的骨肉,柔软光滑的黑发与修长完美的身材,还有那轻盈飘逸的舞姿与倾倒众生的微笑……间谍开始频繁的出入商人的宅邸,虽然几乎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但他仍然贼心不改的寻找着机会。”
“那一天终于来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利用自己的身份又一次骗过警卫闯进宅邸的间谍还像之前一样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但这一次的他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少女闺房的暗门,正当他兴奋至极,蹑手蹑脚的靠近了熟睡的少女,准备趁机占有她的时候,一直都很谨慎小心的他这一次竟鲁莽大意的打碎了桌上放置的一个花瓶,惊醒了原本处在梦乡之中的少女……顷刻之间,刺目的眩光便充斥了整个房间,令一切黑暗都无法遁形……当他逐渐在强光中恢复了视觉之后,眼前的少女已经蜷缩起了身子,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包裹了起来,浑身颤抖的倚靠在角落里,神情惊恐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紧张的咬住了自己的红唇,眼里害怕的简直快要流出泪来:‘我记得你!你是爸爸的合作伙伴吧?我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把今晚的事请告诉我爸爸!让你们的生意做不成!我父亲的这批军火不卖给你们,卖给别人一样能赚到钱!但对于你们来说,失去这批军火,可是不小的损失吧?!”
“听着少女看似有理有据,实则天真幼稚的‘威胁’之后,男人向前的脚步非但没有停下,甚至还丧心病狂的笑出了声:‘我美丽的小姐,你身为一个女人,我可以原谅你的浅薄无知--你的父亲为了追求更高的利益,秘密背叛了帝国选择了我的祖国作为买家,尽管现在帝国还没有察觉,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早晚帝国会知晓你父亲的背叛,带到那时如果你们家还想保全,那就必须依托我们国家的庇护--毕竟你父亲干的是违法乱纪的军火生意,你们不可能指望你们国家的帮扶……放心吧,只要你今晚好好的满足我,不要乱喊乱叫惊扰到别人,我回国之后会和上头的那些老东西好好夸赞一下你父亲的忠诚可靠,让他们派遣军队暗中好好保护你们的安全,我说到做到……”
“男人满脸坏笑的靠近了女孩,抓住了她遮身的被子,准备做一些伤天害理的邪恶勾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男人突然听到了跪坐在床上,颤抖并带着几分哭腔的哀求……”
“‘您说的那些国家之间的政治博弈,勾心斗角,我这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一句也听不懂……我求求您……求求您……我不想也不能在一个素不相识,不明无感的男人身上失去自己的贞节……退一步讲,就算您今晚得到了我的肉体,您也得不到我的芳心……不仅如此,还会导致今后许许多多的麻烦事,我相信您是一个知情达理的男人……这件事情要是不慎走露了风声,对您珍贵重要的名节可不是什么好事……孰重孰轻,孰小孰大……您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少女卑微的低下了头,如信教徒祈祷一般虔诚地默默哀求着——或许是男人坚如磐石一样的心破天荒的软了,又或者是听了女孩声情并茂的劝诫之后也冷静了下来,觉得确实不太值得,于是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收回了他蠢蠢欲动的双手,迎着女孩惊诧不已的目光,单膝跪倒在地上,低声下气的乞求女孩的原谅——她对刚才自己的无礼行径深表痛悔,虽然觉得不是太可能,但还是真诚的希望可以得到女孩的宽恕和原谅……松了一口气,后怕不已的女孩难免对这个刚刚鬼迷心窍的男人很是厌恶,但考虑到他是父亲的重要客户,也还没对自己做一些太过分出格的事情,也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了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会忘掉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不会把它告诉父亲……男人心花怒放到感激涕零,在那之后不仅经常充满歉意的以私人的名义赠送给女孩一些异国的特产作为小礼物,还经常光顾她表演的现场为她拍手叫好,偶尔也会带她去好玩的地方游览观光,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陪她谈心聊天……女孩是善良的,男人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最后真得说服了自己忘记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和他成为了真诚的朋友,也正是在这段时间的无意攀谈间,男人终于从女孩的口中知晓了为什么女孩的父亲不愿与帝国交易的真正原因——原来女孩其实还有一位从小就喜欢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哥哥,只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有一次为了赶紧转手一批已经被政府抓住马脚的军火,便与帝国达成了一份秘密的交易,但由于帝国不信任她的父亲,于是便要求她的父亲送一位亲生骨肉到帝国当人质,原本她的父亲很是为难,在痛苦的抉择之后决定把年纪尚小的她送到帝国当人质,以此来保证全家人的安全……但就在这时,一向很反感做非法生意的父亲,总是扬言要和他断绝关系的哥哥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他是爱这个家,孝顺体谅他的父母,同时也深爱着他年幼的妹妹的好哥哥,父亲拗不过他,只好忍痛割爱的把哥哥送到了异国当人质,可她的父亲万万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助手的失误,运货的汽船晚到了几小时,帝国便蛮横的撕毁了之前的约定,不仅拒绝把她的哥哥送回来,还传回了一段她的哥哥被枪毙之前留下的遗言……她的父亲好不容易保护了家人逃脱了帝国的追杀,全家人也隐姓埋名,本以为在这之后就算是彻底全身而退了……不料过了这么多年,阴魂不散的帝国又找到了他们,又一次强迫她父亲和他们交易军火……她也曾经怯生生的问过她的父亲,为什么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之后还要继续干这一行,她的父亲一边很受触动的老泪纵横一边把她默默地搂到了怀里,无奈的和她解释道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旦踏入这个圈子,就已经不存在所谓全身而退的说法了——他的上面还有更大更多的权力者和执行人,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中间人断链……为了保护他的家人,他只能这样做……当女孩痛苦伤心的讲到这里时,她终于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倒在男人的怀里无助的痛哭了起来……男人虽然觉得她很可怜,但是词穷的他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华丽漂亮的词藻来安慰她,于是也只能深情地抚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不住地小声劝慰她……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甚至在男人的祖国派遣了另一位接头人顶替他的位置,命令他搭乘返乡的火车回国报到时,女孩还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亲自送他到火车站泪眼阑珊的为他送行……”
“少女原以为她与这个男人的缘分就这么结束了,心里甚至有一点难过的时候,她哪里知道这件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后续的发展,将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比太阳更无法直视的,唯有丑恶的人心……”
“间谍的祖国约定与女孩的父亲交易军火的日子如期而至,商人非常重视这次交易,带上了几乎所有的手下人护送这批军火按时抵达了交易地点——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不是满脸陪笑,忠诚可靠的祖国间谍,而是冷酷愤怒,荷枪实弹的帝国特务……原来间谍一开始的目的,就根本不是代表祖国买下这批军火,而是暗箱操作,利用这批军火勾引消灭帝国驻该国的特务,抢占该国情报权和既得利益的同时,一文不掏的私吞这批军火——间谍早已故意放出情报,让帝国的特务们知晓了商人的交易时间与交易地点,当帝国的特务们依托地形的优势和精良的武器出其不意的将商人的队伍屠戮殆尽,检验军火时,早已经埋伏多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祖国士兵突然杀出,不出意外地将这些毫无防备的敌国特务尽数消灭,霸占了这批军火;而策划这一切的间谍根本就没有回国,与此同时,他亲自率领了一队人数不多但训练有素的突击队,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了商人空虚的宅邸,间谍命令部下去处理掉其他活口并收缴商人的军火库中剩下的武器,自己则径直前往了女孩的闺房——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熟睡的少女,但这一次,她就没有同样的幸运了……间谍这一次不动声色的接近了她,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和嘴巴;少女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拼命的挣扎着,但终究还是不得不屈服于男人巨大的力气和猛烈刺鼻的麻醉剂……很快她便绝望的合上了眼睛,浑身松弛的失去了知觉……”
“间谍和他的帮凶们点燃了伤人豪华奢侈的林中宅邸,为了彻底毁灭他们曾经来过的证据,除了那位间谍中意的少女,包括女孩的母亲,那夜留守于宅邸的佣人管家,以及他们在闯入时枪杀的护卫尸体,通通被带到已经放好了汽油的军火库活活烧死,或毁尸灭迹……大火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等到这个国家的警察介入此事才开始调查时,间谍和他的帮凶们早已全身而退,逃之夭夭,喜出望外的回国领赏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间谍在把那位令他心动不已的少女带到这座城市之后,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侮辱她的清白--而是宛如对当年少女哀求般的那一句‘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肉体,您也得不到我的芳心’实施报复一般,将仍然处于昏迷熟睡中的少女高价卖到了一个由‘拉斯普廷’的贪婪淫棍经营的店里,拉斯普廷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商品’一样抢先占有她,他很快便知晓了少女的价值,竭尽全力的保护着少女的贞操,利用她精彩绝伦的舞姿吸引了数不胜数的富家子弟光顾他的店面,当然,只有真正财力雄厚的成功人士才能如愿以偿的和她见上一面……相较于店内的其他女孩,她的生活倒还算滋润,但也正是这份宠爱令她成为了店里所有女孩愤怒敌视的对象,她们经常趁店长不在或无暇顾及的时候羞辱欺负她,拉扯她的头发,撕烂她的衣裙那是常有的事,有时甚至会对她拳脚相向,连她自己都见怪不怪了……有时店长会发现他的‘摇钱树’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愤怒地要找出行凶者严惩不贷时,善良的女孩总是会欺骗店长,同时欺骗自己的轻声承认到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撞墙导致的,自己没有被任何人欺负过……”
“少女深深地明白,自己被弄疼打伤不算什么,伤口总是会愈合的——但这些别无长物的女孩要是被愤怒的店长驱赶抛弃,流浪飘落到这座城市里,那等待她们的就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了……”
“原因嘛……因为少女曾经亲身感受过,这座外表上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是有多么的罪恶和黑暗……”
“那是她被送到这里沦为‘玩物’的第六个月,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暗无天日的生活,骗过了门口的警卫与代理的店长,逃到了外面的世界……”
“行走在豪华拥挤的步行街,四周西装革履,雍容华贵的男人和女人却仅仅因为她朴素的打扮和异国的身份便要无时无刻受到人们轻蔑嘲弄的眼神,吓得她不禁后怕的缩了缩脖子;找到一些低端朴素的店面,应征一些卑微低贱的工作,却往往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就会立刻被不耐烦的店主摇摇手表示拒绝;不时还要警惕一下潜伏在黑暗里龌龊肮脏的的地痞流氓,女孩曾经被一个混蛋无理的拉住了手腕非礼,可路边的人就像见怪不怪一样视而不见……正当女孩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男人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一拳便击倒了骚扰女孩的混账……”
“女孩感激的望向她的救命恩人,询问他的名字,那个年纪接近三十的年轻男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紧张的告诉她他的名字是弗拉索夫,曾经在拉斯普廷举办的舞会上有幸欣赏过女孩精彩绝伦的舞姿……”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我,那年我二十九岁,刚刚从异国执行完任务返乡,由于任务完成得很出色,所以祖国给了我一笔很丰厚的赏钱,出手很是阔绰。”
“已经心灰意冷的女孩礼貌的拒绝了我想送她回去的请求,笨拙的迈开步子倔强的向前走去……随后便摔了一跤……她脱下她的鞋子,这才发现原来漫无目的地行走了一天,她的脚上已经磨出了好几个触目惊心的水泡,我能想象到那种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针毡上的感觉……所以我怜爱的一把把她抱了起来,随手拾起了她放在一旁的鞋子--女孩被我的这一举动吓得不轻,瞬间便羞红了脸,期期艾艾的向我表示着抱怨……不过虽然嘴上说着拒绝,但实际上她的身体却好像温顺的小猫一般依偎在了我的怀里,任凭我怎么抱着她,她也没有做过一丝一毫的反抗……”
“直到太阳已经临近下山的时候,我们才终于回到了拉斯普廷的店面——拉斯普廷这几天有事不在,看管店面的是一个平日里以好吃懒做而闻名全城的亲戚,当时由于不慎弄丢了店里的名妓,他已经秘密联络贿赂了全城的警察帮忙寻找,当时正在店里心烦意乱,愁眉苦脸的到处乱转,看到我抱着失踪了一天的名妓回来了,他喜出望外的向我衷心的表示感谢,刚想从柜台里拿出一点钱来当做谢礼,便被我直接推辞了回去……”
“‘如果您真有那份心……就请让我赎回这个女孩的自由吧--您开个价吧。’”
“怀里的女孩瞬间便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这位先生,拉斯普廷先生说了,这个舞妓,无论出多少钱都不卖。’”
“‘那如果我只买下她三天的自由呢?’”
“‘那就要看您慷慨的程度了……’”
“‘十万卢布,如何?’”
“十……十万??!”
“你没有听错,十万,买她三天自由。”
“‘成……成交。’”
“在那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明了了吧……我向她解释说自己三天之后就不得不前往前线的师部报道,只能陪伴她这三天——但她却满脸感激的扑倒在了我的怀里,呜咽着向我表示感谢……第一天我们在拉斯普廷的亲戚派来的监视者眼皮子底下游览了豪华刺激的水上嘉年华,在电车上的时候她静静地握住了我的手;第二天我们在一家公园里散步聊天,刚才我讲述的那些她过去的经历就是在这个时候由她亲口告诉我的,在我表达了对她的一生的叹惋和安慰之后,坐在长椅上的她激烈的和我拥吻;第三天我们起早去了城市里的那家只有富人才能游玩的起的游乐园,那天夜里她开心幸福地小声告诉我她喜欢我,不想离开我,随后顺从的把她柔软的身体出卖给了我……第四天早上,我们热泪盈眶的在离别的火车站伤心动情的道了别,我们约定好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把她救出这个牢笼,随后她目送着搭载我的火车从远处的山巅消失在她的视线……这才恋恋不舍的跟随着旁边的监视者坐上了返回的轿车……”
“嗯……确实是一个漫长而又感人的爱情故事……”听过弗拉索夫声情并茂,龙飞凤舞的讲述之后,坐在他对面的拉斯普廷陷入了一段超长时间的沉默,深思熟虑了很久,他才缓缓的又一次开口:“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故事有一个明显的漏洞呢……”
“你说。”
“女孩被绑架贩卖到这里之前的故事,我可以当作你有可能是从女孩那里听说的……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再讲那段故事的时候好像是站在那个间谍视角上讲述的呢?如果你拿查了那个间谍的任务卷宗来和我解释,可女孩应该不知道自己被谁给绑架了才对啊?又怎么可能告诉你是那个间谍干的呢?”
“很简单。”弗拉索夫咧嘴一笑:“因为那个间谍……就是我呗……我还清楚的记得她在我打晕了那个流氓之后惊讶的说出的第一句话呢……”
“原来是你!父亲的合作伙伴!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说罢,她就天真烂漫的朝我笑了笑,亲热地扑倒在了我的怀里……”弗拉索夫熄灭了手中的最后一根烟,目睹着最后一张能够印证着他曾经作为间谍的文件在火中化为尘埃,露出了一个邪恶诡异的微笑……
xxxx年x月x日 星期日
今天早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来到了我的房间,要我陪他玩玩……不用说,肯定是那群楼上的女孩又把我给卖了……本来我是不屑于服侍他这种男人的,但奈何拉斯普廷被关进了监狱,听说今天下午才能出来,我没有办法反抗他,也就勉为其难,稀里糊涂的和他亲热了一会——谁知道在那之后,他竟然提出了他喜欢我,想要带我一起回帝国的想法,我当时还深深惦记着弗拉索夫,自然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他不死心,将他的身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原来他是一名叛变投敌的副师长,被帝国派回来执行谍报任务,他恐吓般的告诉我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让我好好考虑考虑,今夜十二点他会派人来接我,如果有人反对就打死他……我没有多说什么,看着他默默地走了。
按照拉斯普廷的吩咐,今天下午黄昏的时候我便在店门口耐心的等好了——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拉斯普廷便如约出现在了路的那一边,跟着他的,竟然是那个我曾经日思夜想的弗拉索夫……我自然是想都没想便欣喜若狂的冲了上去和他拥抱在了一起……哼哼……现在想想,真是让人恶心……
弗拉索夫,一个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的名字,可如今它却让我生不如死……
紧紧相拥的那一刻,我无意的一瞥,竟然意外地在他的左手手背上看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独一无二的黑色胎记……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大脑也无法再思考任何东西……心情甚至在他们两个离开许久,都无法平复……
我清楚的记得……两年前我被绑架的那个夜晚,在我拼命的挣扎,弄掉了歹徒左手上的手套之后,借着那一夜皎洁的月光,我同样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胎记……
我竟然……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一个把一切苦难都带给我的男人……
弗拉索夫你这个人渣!你不是人!
……
爸爸,妈妈……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原本我还期待着一个我深深爱恋信任的男人能带我离开这暗无天日的牢笼,回到祖国好好孝敬你们……现在看来……他也已经死了……这已经成为永远无法达成的笑话了……
弗拉索夫……既然你亲手毁灭了我的人生……那我也要拉上你给我陪葬……
“嗯?你怎么自己赶来这里了?衣服上还残留着血迹……更匪夷所思的是……你怎么挺着个大肚子啊?”
“没什么……你也看到了,城里的那群人疯狂得很,只要看到食物就会虎视眈眈……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甜点,我想到如果装作孕妇,应该就没有人会怀疑了……上车之后……我们一块吃吧……”
“嗯,那还真是谢谢了,请随我上车吧。”
等到背着袋子兴致勃勃的弗拉索夫跟着低头沉思的拉斯普廷来到城郊火车站时,两个人瞬间大跌眼镜,被惊愕的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中,一辆已经面目全非的装甲列车无可挽回的余地翻到在已经扭曲变形的铁轨上;每一节车厢都在剧烈的熊熊燃烧,宛如太阳一般散发着炙热的辐射与刺鼻的火药味,将寒冷漆黑的午夜硬生生的塑造成了一个盛大无比的篝火晚会……
这场景似乎很适合给某位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的小人送终……
“还有活人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弗拉索夫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似乎是听到了弗拉索夫的呐喊,离他们处不远的一个雪堆里缓缓伸出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那场景着实把他们两个吓了一大跳。
缓过神来之后,两人赶紧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把压在他身上的积雪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急忙扫开,几乎是把他从雪堆里挖了出来……
他的腹部中了弹片,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军装和周围的雪地;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到已经几乎上与死人无异,看来命不久矣……
“你还能说话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外面的风雪实在是太大,于是就抽签抓了几个我们几个弟兄到火车外面巡逻警戒,大部分兄弟继续留在车上休息……过了不一会儿,打远处走过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投降过来的副师长说这是他的女人,我也以为这就是一个孕妇而已,就没多想放她进去了……哪成想还没过半个小时,装甲列车就发生了突如其来的爆炸……听一个跳窗逃生,侥幸多活了一会的弟兄说……那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孕妇,她肚子那里藏的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烈性炸药……装甲列车上装载着不计其数的炸药和炮弹,运兵仓的爆炸就好比一颗火星一般,直接把装甲列车这个火药桶给引爆了……全车的兄弟……应该都牺牲了吧……”
“我们这些人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最终没有死在那些荷枪实弹的敌人手里,而是死在了一个叫做‘达莉娅’的,手无缚鸡之力女人手里……唔……真是太丢人了啊……”
说罢,本就已经犹如风中残烛的士兵再也无力发表自己的感慨,悔恨不已的合上了眼睛,死了。
“‘达莉娅’?!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弗拉索夫难以置信的眺望着熊熊燃烧的装甲列车,神情稍微有一点崩溃。
“或许她发现了你狠狠的耍玩了她,又找不到你,于是就用这种方法来向你复仇?”
“这怎么可能!她不应该知道……等等……难道是……那块胎记???”意识到这一切的弗拉索夫难以置信的摘下了左手的手套,再一次端详了一下他那块与生俱来,唯一一个有可能让那个女人认识到他的罪恶的证据……随即便绝望地失神跌坐在雪地上,露出了一个绝望恐惧的苦笑:
“唯一能接我们离开这个地狱的装甲列车没了……这下……我们要么就是被活活饿死……要么就是被活活冻死在这里了啊……”
……
“或许上帝都觉得你命不该绝——弗拉索夫,你睁眼看看……”
不知过了多久,被故友戳着肩膀提醒从而又一次睁开眼睛的弗拉索夫瞬间便又一次爆发出了一阵丧心病狂的大笑……原本被报道称将会至少持续一个月,三天都一直有增无减的,被人们称作世界末日一般的暴风雪竟然就在不经意间偃旗息鼓,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啊哈哈!陈舒瑶!你这个化身成魔鬼的疯婆娘!我就是玩弄了你又能怎么样?看啊!上帝都在帮我挫败你的阴谋!哈哈哈……”
“等等……你刚才……叫她什么……”
“陈舒瑶啊?!噢对了你不知道,这就是她曾经的……”
弗拉索夫话还没说完,冰冷漆黑的枪口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拉斯普廷!你这是干什么?!”
“抱歉啊……弗拉索夫将军……我转念一想,就算为了帝国女人的贞操,我也必须在这里杀死你……”
伴随着一声枪响,弗拉索夫罪恶的一生结束了……
扣动扳机之后,拉斯普廷痛苦的丢掉手中的手枪,失神无力地跌跪在雪地上,不明所以的喃喃自语道:
“原来我在外面鬼混的这十二年里,我已经在不经意间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吗……”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你是我的妹妹……如果我没有变成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放荡混蛋的话……”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我呢……是这座罪恶黑暗的城市……还是深不见底的欲望呢……”
或许,在这座黯淡无光的城市里,无论是谁,心中都住着一个丑陋肮脏的……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