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的杀伤力看得见,身体感觉得到,从而使人畏惧,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正因为伤害可以预测,从某种程度上,刀剑的威胁也是有限并且可控制的。
言语只是声音的组合,听得见,却并不能对肉体造成实质性伤害,和刀剑比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这种无形的言语对于人内心的打击可以是无限,并且不可控制的。
所以,言语有时比刀剑更具杀伤力。
面对蓝月强大的最后一击,上官孤凛放弃了防御,只说出了一句话,这样的行为在这样激烈的对决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由于距离太远,加上交战的嘈杂声,孙浩鹏听不见上官孤凛说了什么,然而,结果却是一目了然,蓝月旳刀在距离上官孤凛额头不到半寸的位置停了下来,一场顶尖的刀决因上官孤凛的话戛然而止。
“这……这就是你的真心话?”蓝月的手在发抖,眉毛和嘴角在抽动,显见其情绪非常激动。
“其实,你也早就应该知道,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交锋声停止,上官孤凛的声音也十分地清晰。
“你想说的就这些?”
“对不起……”
“你……你……”在孙浩鹏听来寻常无奇的对话却让蓝月又悲又怒,眼眶中竟然隐约闪烁着点点泪花,但是剑神之女是不可能当众落泪的,蓝月一闭眼,猛然收刀,转身离去“混蛋!我不想再看到你!”
接着,蓝月来到了万古长空的面前,虽然看上去依然是英气凛然的女杰之姿,但是眼神中的悲伤却掩盖不住,作为父亲,万古长空心知肚明,但是却也只给予最低限度的询问“没事吧?”
“是的,我没事。”蓝月说完,便兀自离开。
而在一旁的风飘渺则是苦笑着对万古长空说道“你还真是严格啊,对女儿都这样,也不说两句好听的?”
“武道之路需要一颗有足够意志的心。”说着,万古长空也转身离开,风飘渺和他一起离去。
然而,上官孤凛依然一脸惆怅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不太明白情况,但是作为朋友,孙浩鹏觉得,自己应该上去问问情况。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上官孤凛的肩膀“你没事吧?”
“哦,鹏哥啊,呵呵……”上官孤凛只是笑,虽然看上去也是和平常毫无二致,但是那种苦涩的感觉却慢不过孙浩鹏。
“你和那个蓝月是怎么回事啊?刚才你说什么了?”
“你想听?”
“有点好奇……你要不想说就算了。”孙浩鹏确实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什么样的话能够让蓝月如此动摇。
“好吧,反正已经说出来了,再说一次也无所谓。”上官孤凛想了想,接着又是淡淡一笑“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这……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孙浩鹏一下子明白了原委经过。
虽然和蓝月没什么交流,但是她的个性如何孙浩鹏不难想象——好强,好胜,个人实力也是超绝,声名在外,同时又有着显赫的家世背景,对多数人来说,她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追求者绝对不在少数。
而对于这样一名少女的追求,上官孤凛居然拒绝了,这对于蓝月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与失败,有刚才那样的表情也就不意外了。
“喂,鹏哥,别这么看着我嘛,你知道,我最喜欢的人只有梦露姐。”或许是因为孙浩鹏沉默得太久,或许是觉得有些尴尬,上官孤凛拿手在孙浩鹏眼前晃了晃。
孙浩鹏不觉得上官孤凛做错了什么,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妥“呃……可是……这样挺伤人的吧。”
而上官孤凛自有理由“骗她岂不是更伤人?而且还不止伤害一个。”
无须再多言,孙浩鹏已经理解了上官孤凛的做法“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啦。”不过这时,上官孤凛忽然把手按在孙浩鹏的肩上,然后有些严肃地说道“不过鹏哥,你和我不同,我是个游侠,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但是你……你懂的。”
“你好像话里有话啊。”
“即便是和魔族,婚约就是婚约,不能违背,只是……苦了你了。”
“你好像……”孙浩鹏发现,上官孤凛的口吻是典型的“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意思“等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吧?交给你了,那位青鸟公主是个好人,你也知道的吧?”
很显然,上官孤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正当孙浩鹏打算问个详细时,数据块忽然发出了嘀嘀的铃声,青鸟已经发来通讯,内容很短“路标已经发送,带你的人开始移动。”
“该上路了呢。”上官孤凛拍拍孙浩鹏的肩膀,缓步离开。
孙浩鹏明白,的确,自己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