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国际机场。
山崎笙歌正在等飞机,旁边坐着他的弟弟山崎研介,他们终于要前往英国了,山崎笙歌也是询问了卡尔副校长,让他帮忙牵线搭桥,卡尔副校长也答应了。
山崎笙歌拿出纸巾,擦了擦弟弟山崎研介的嘴角流下的口水。
“小介,你的病马上就会好了哦。”山崎笙歌小声道,而山崎研介把玩着手中的玩具,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然后似乎才听见山崎笙歌的声音,摇了摇头。
“不对,姐姐我没病!”
山崎笙歌抚摩着山崎研介的小脑袋,笑道:“对对对,小介没有病,小介很健康哦。”说着,山崎研介笑了起来,嘴角的口水又流了下来,而山崎笙歌则是没有怨言地再去帮他擦拭。
山崎研介看着自己的姐姐,伸出手摸了摸山崎笙歌的脸蛋。
“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的病也会好起来的。”
山崎笙歌看着自己的弟弟,上一秒还在说自己没病,下一秒就觉得自己会好,山崎笙歌没有戳穿这个情况。
她回道:“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当当!”
山崎研介手中的银色硬币掉落在地上,随后呈一条笔直的直线滑向远处的一根柱子下,不过也不算远,山崎研介发现硬币掉了很急,整个人似乎马上要哭出来了。
山崎笙歌安慰道:“小介乖,别哭哦!现在跟姐姐一起去把它捡回来好不好?”
“不用!”山崎研介这一刻又不哭了,“我去捡,姐姐这么辛苦,姐姐坐着。”
山崎笙歌正想说些什么,但是这距离不算远,就让山崎研介自己去捡了,也在她视野范围之内。
“好,那小介要小心哦,有什么事,要叫姐姐哦。”
山崎研介点头,随后跳下座位去捡硬币去了,一步一步稳健地走到柱子下,刚刚拿起硬币时,山崎研介突然感觉到剧烈的头疼,这一瞬间的疼痛居然让他说不出话,他扶着柱子,紧闭双眼。
他努力平息着疼痛,紧握住那枚银色硬币。
“小介,记住哦,你的头疼就像是怪兽,怪兽时常会来,它会来欺负你和你的姐姐,你不想让你的姐姐流泪吧,那就忍住吧,你可是男子汉哦。”
“咯,这枚硬币你拿着,如果头疼了,就拿着这枚硬币,它会带给你力量的哦!”
“记得啊,哥哥以后不会来看你了,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姐姐哦。”
“一定要哦!”
就像是一段凭空插入的记忆,山崎研介看着那位穿着白衬衫的男孩,似乎真的曾在哪里看过一样。
对,他记起来了!
那个男孩,很爱他的姐姐。
山崎研介睁开了双眼,不知是否是错觉,那双眼眸,似乎变得明亮了些许。
“久,久治哥哥。”
“我会,保护好姐姐的。”
山崎笙歌走来了,摸了摸山崎研介的额头。
“小介怎么了?刚刚姐姐叫你都不回话?”
“小介没事的,小介刚刚打跑了怪兽!”山崎研介开心地笑了出来。
山崎笙歌惊讶道:“哇,我家小介好厉害啊!怎么打赢怪兽的?”
“靠这个!”山崎研介举起了手中那枚银色硬币。
山崎笙歌说道:“原来如此,来,我们坐回去吧。”
“好!”
山崎笙歌牵着山崎研介的手走回座位,而山崎研介则是在这个过程中回头看向一个地方,似乎那里站着一个爱笑的男孩。
那个男孩在向他们招手,说祝他们一路顺风。
“久治哥哥,谢谢你。”
山崎研介如是想道,虽然如此,但是他的眼神,很忧郁,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应该有的眼神。
而又是因为什么,让这个小男孩如此悲伤呢?
...............
京都警视厅。
羽生重正抽着一根烟,一副惬意的样子,他的那位二哥终于是走了,那家伙一来,他就得忙个十几二十天的。
他叫道:“户部,那个家伙招了吗?”羽生重空中的那个家伙,指的是在天和屋刺伤苍藏玉龙的人,那个人到现在都还没说是谁指示的。
户部警官摇了摇头,“没有,嘴硬得很。照你说的,我们也去找了他的家人,没有结果,看来是被绑架了。”
羽生重点头,挠了挠脑袋:“诶啊,这就难办了。”
户部警官玩笑道:“话说,羽生哥你还抽烟呢!嫂子知道了,不得揍死你?”
“切,天高皇帝远,老子现在在警视厅,她在家购物带孩子,怎么可能知道嘛!”
叮叮叮!
羽生重的电话铃声响了,他立马把烟掐断,扔进了烟灰缸里,毕恭毕敬地接起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户部警官,户部警官捧腹大笑,羽生重摆了摆手,让他滚蛋。
“喂,老婆大人啊!我可没抽烟。”
“羽生叔,我是元海。”
羽生重松了一口气,“元海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回答我电话,你不是在上学吗?”
“翘了,那个羽生叔,我现在有急事,你能开车送我去关西国际机场吗?”路尘说道。
羽生重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你人在哪?”
“就在警视厅门口。”
“好,你叔我马上下来。”
羽生重挂了电话,说道:“户部,你继续跟进,有消息通知我,我有事出去一趟。”
“羽生哥,你要翘班?难得一见啊!”户部警官笑道。
他送着羽生重出去,羽生重骂道:“去你的!”
羽生重走后,户部警官看着值班表,结果翘班那一栏写的是他的名字,他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回去一看,果然自己的车钥匙也被带走了。
“羽生重!你大爷的!”
.................
羽生重看见了路尘,让他赶紧上车。
“羽生叔,能快则快,这事挺急的。”路尘说道。
羽生重点头,将警灯放到车顶。
“知道了,你叔的车技可不是盖的。
“走了。”
轰隆!
车的引擎声就像是一头猛兽的怒吼,直接冲到了道路上,伴随着警鸣声,前方皆是避让!
.............
高速公路上。
“话说,什么事这么急?”羽生重问道。
路尘一听,有些难以启齿。
“叔,我不想说。”
羽生重对这个回答并没有感到不悦,而是有些熟悉。
“元海哥!你又去哪打架了?这回又进了医院!”
“小事小事,这都是别人的血,没事的。”
“不行,今天元海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小重,我不想说。”
那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微笑着看着羽生重,如是说道。
羽生重想到这笑了出来,“果然是亲生的。”
路尘说道:“叔,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对,叔倒是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路尘回道:“叔,你说。”
“以后啊,多像现在一样,依靠着点你的这些叔叔,我们不再像是当年跟在你父亲身后的小屁孩了,你父亲用他的大半辈子保护了我们,现在他不在了,也就轮到我们来保护你了。”
“总之,别什么都自己扛,明白了?”
路尘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好。”
羽生重停下车,说道:“到了,叔在外面等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事,安全是最主要的。”
“谢谢叔。”
路尘下车了,看了眼时间,随后冲向机场,羽生重看着路尘飞奔的身影,想起了那个做任何事都不顾一切后果的男人。
这里的不顾一切后果不太一样。
只是那个强大的男人,从不考虑自己罢了。
想到这,羽生重点了根烟。
他吐出一口烟,抽烟的本事也是当年和路尘父亲学的,此时他又掏出枪看了看,随后把枪上了膛。
那眼神里的凶狠,充满了果决!
“无论这个世界如何,我这个侄子,绝不能有事!”
“要是谁有这个想法。”
“就算是神也给你毙了!”
“我羽生重说的!”
...............
关西国际机场。
路尘四面环顾,没有发现山崎笙歌的位置,马上跑上扶手电梯,盯着时间。
“还来得及!请让一下谢谢!请让........”
路尘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山崎研介,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脸上的微笑,使人如浴春风,像极了长谷川久治。
路尘走出扶手电梯,站在了山崎研介的面前,精确地判断出了眼前的情况。
“时而正常,时而疯疯癫癫吗?”路尘说道。
山崎研介点头:“你好,我能叫你元海哥吗?”
路尘点头表示允许,他看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完全没有轻视的感觉,现在的孩子中的一部分会早熟,路尘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早熟的孩子,他还认为早熟有分境界高低,而他眼前处于清醒状态下的山崎研介。
很显然,从眼神可以看出,境界不低。
山崎研介,不仅是个孩子,在他和山崎笙歌经历了那么多后,他已然成长了。
“元海哥,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
“很抱歉元海哥,我不能让你见我姐。”
路尘质问道:“凭什么?你姐需要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么严重,还有长谷川久治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她需要知道真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怀着希望到英国过快乐的生活!”
“你应该也知道这一切吧。”
“你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长谷川久治身上,很过分吗?”
“这不公平!”
路尘说完,山崎研介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气势降低。
“我知道的,这一切对于久治哥哥很不公平,但是很抱歉,我依旧不能让你见我的姐姐!”
山崎研介抬起了头,盯着路尘的眼眸。
“因为她是我的姐姐!她努力到了现在都是为了我!无论她用了什么手段,做了什么,也都是为了我们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我不允许有人来妨碍我们!”
“也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我的姐姐!”
“绝对!不允许!”
路尘被震惊到了,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在此刻山崎研介的身上,他看见了许多人的影子。
有他自己的,
也有他父亲的.........
山崎研介,这个不过才十二三岁的男孩,被这个世界的残酷逼成了一个大人,并且他有着这一生,必须要保护的人。
而必须要保护的人,路尘也有。
...............
“爸爸,我为什么姓鹿啊。”
“你爹我是个中国人,姓鹿,所以你也得跟老子姓鹿。”
“记住,虽然鹿是一种很柔弱,胆小的动物,在自然界中经常是被猎杀的对象,但是当你拥有了想要保护的一切,无论你再怎么柔弱,再怎么胆小,你也得冲在最前头,用尽一切武器去保护!”
“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是男人啊!”
“而且,保护自己所爱的人,那可是男人的浪漫啊!”
“懂了吗?”
天真的小男孩点头道。
“嗯!我懂了!”
“我以后,要保护爸爸!”
“嗯?口气不小嘛!哈哈!”
“好儿子!”
“哈哈哈哈!”
...............
路尘脑中再次浮现了那个男人爽朗的笑声,但是很抱歉。
他无法原谅那个男人。
同时,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现在,依然有想要保护的人。”
“但是我,早就不姓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