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看向了陌生的天花板，林雨言嘴角忍不住的苦笑。
抚着额头，他只感觉到一阵头大。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一睁开眼，惜颜整个人的趴到了他的怀里。
他知道惜颜对自己很依赖，可这种程度似乎已经超越了兄妹的界线。
隐隐有些失控的现象，他知道这些，可却无可奈何。
若是其他的问题，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带重样的处理方法。
可唯独是面对惜颜，他无法硬下心肠来。
只能由着她，宠溺着她……这或许是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
晃了晃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
肘臂撑了起来，只是轻微动了动身子，怀里熟睡中的惜颜即刻又一把将他抱着，压了他下来。
松垮的浴袍又滑落了几分，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林雨言抽了抽嘴角，果然不出所料，他就知道会这样。
这个小妮子的睡姿越来越放肆了。
重新躺了下去，伸出双手，看着怀里的丝毫不设防备的少女，两只手轻轻掐住了她软润的脸腮肉。
“惜颜，快起来了，太阳晒屁屁了。”
“呜姆~”
一声朦胧的娇吟声响起。
少女松茸的脑袋继续在他的怀里蹭了一会儿。
明艳的睫毛微颤，那宛若碧海深邃的亮丽眸子缓缓睁开。
两人的视线对上。
她完全没有任何的茫然无措，嘴角轻轻翘起，眉眼弯弯，藕臂勾着他的脖子，轻声说道。
“哥哥，早安~”
语气神情淡然自若，仿佛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即便心里酝着一大堆责备的话语，在此刻的氛围里，林雨言也说不出来，只好轻声回了句。
“早……”
爬上他的床这件事，就这样又让她给萌混过关了。
看着林雨言脸上无奈的表情，她嘴角微翘，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一大清早，两人早早地就起来了。
“要两碗馄饨，一碗大的，一碗小的，不要香菜，不要折耳根，放一点点葱。”
“诶，好嘞，两位请等等啊。”
路边摊早餐店的服务员走过来，将桌子清理干净，轻声说道。
此时街道上已有不少早起的人，多数是大爷大妈起来开摊卖菜，亦或者是起来晨运的老人。
也有不少穿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慢悠悠地背着书包上学。
“听到了吗……昨晚山上的那尊神灵又发怒了。”
这家店里邻近桌子的一位大叔轻叹了口气说道。
“真的假的？这几年来我们也没少往山上献祭贡品啊！”
附近的人顿时嚷嚷了起来。
听到有人在置疑他，这个大叔脸上瞬间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还能有假不成，昨晚凌晨的时候，我和媳妇才刚兴起开始热身运动，突如其来的一阵狼啸，吓得老子一哆嗦。”
“该不会站不起来了吧。”
有人取笑道。
谷清镇上的居民熟来熟往，基本都是老相识，偶尔说点荤段子无伤大雅。
“滚你的！”
一阵笑骂声顿时响起了起来。
“两位久等了。”
就在这时，老板将两碗馄饨端了出来，浓郁的食物香气腾腾冒起。
“两位感觉很面善，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吗？”
林雨言和惜颜两人离开谷清镇的时候，是在五年前，还只是小屁孩。
近两年，林雨言手头宽裕了，每年才回来一次，接触的人也只有春田婆婆。
这里的人对他们两人感到陌生也不难理解。
“以前在谷清镇住上过一段时间。”
林雨言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
“难怪……”
老板嘀咕了一声。
周围的食客也投来了注意的目光。
惜颜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瑟缩在他的身旁，似乎对周围吵嚷的目光感到不适。
无论林惜颜在私底下有多么放肆都好，但是在外面，她永远都只会默默地跟在林雨言的身后，乖巧得像只小猫咪。
他理所当然的吃的是大碗，而林惜颜拿的则是小碗。
可即便是小碗，她也吃不完。
除了甜品，惜颜并不习惯吃外面的食物，只是浅尝了几口，剩下的都是交由林雨言来消灭了。
两人匆匆结账离开了。
周围的人似乎也将他们两人认了出来。
“这两孩子，银发……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林森家的。”
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的眼神里似乎不约而同地都带着莫名的……恐惧。
只可惜走远的林雨言并没有发现这一幕。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小镇集市。
林惜颜轻轻地哼着歌儿，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纤手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一刻也没有松开。
周围的路人时不时将视线瞥过来。
两人就这样走在路上，看上去并不像兄妹，反倒更像是情侣。
林雨言也习惯了。
总不能见人挨个就解释，那太麻烦了，误会就误会了，又不会少块肉。
一如往年那般购买了香烛、纸钱、元宝等传统的祭祀物。
路过花店的时候，买了两束花，一束栀子花，一束白百合。
栀子花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种。
他至今犹记得老家院子里种着满满的栀子花丛。
绕过这座山，惶惶然座落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院子，每当盛夏来临，朵朵栀子花开，仿佛晶莹的浪花盛开在人的心海。
那是他与惜颜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充满着许多美好的童年回忆。
那座院子距离镇子集市并不远，走个一两公里就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勇气回去。
他怕他会忍不住在惜颜面前落泪。
五年前搬走的时候，那座院子就卖了出去。
归属权早已不属于他们两人。
即便现在回去看看，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惜颜，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手里拎着元宝蜡烛，林雨言望向旁边抱着花束的惜颜问道。
只见她摇了摇头，又想了一会儿，轻微颔首，细细地掰着纤细的手指。
“桂花糕，糯米鸡，流心芋泥蛋黄酥，柠檬蛋挞，还有酱肘子……暂时想起的就只有这么多。”
“停停停，惜颜，你是不是饿了，才刚吃过馄饨……”
打断了惜颜继续说下去，林雨言不由得有些无奈道。
“这些东西要等我们回到燕京都的时候才能买得到。”
“不是的……这些都是爸爸妈妈最爱吃的点心。”
垂下眼帘，林惜颜的美眸黯淡了几分，轻声细语地说道。
闻声，林雨言沉默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