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言选了个最角落里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坐在了两人的卡座上。
他并不喜欢这里，觉得这些重金属的音乐很吵，整个世界仿佛都受到了重度污染，一点儿也不安静。
耳边强烈的电音似要将鼓膜震破了般。
只不过想要在酒吧歌舞厅等地方找清静的人，那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即便他再不适应，也只能强忍着。
宽敞的酒吧里铺设着海蓝色的渐变地灯，舞池上闪烁着扑朔迷离的幻彩灯光，喧嚣的电音与欢呼声交织，飘来烟草、酒精与香水混合的味道，许多年轻男女恣意地扭动着肢体。
内敛深邃的的目光巡视着酒吧里的所有人。
林雨言只是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与这个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请问想要喝点什么？”
眼前的视线处出现了位清凉的女子，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裙，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恰到好处的裙摆，既没有过分的遮掩，也没有完全暴露，若隐若现的神秘领域。
迷幻灯光下露出了白嫩的双腿，她的长腿上圈着腿环，涩气满满，完美地融入了这气氛里。
她捧着装了鸡尾酒端盘，盈盈的目光盯着林雨言，从上而下，细细地打量着他。
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家里有着那位黏人的祸水妹妹，多年来早已让林雨言产生了抗体，一般的女性还真无法进入他的法眼。
他也不窘迫，从容淡定地回答。
“有果汁吗？”
林雨言闻着酒味就有些头疼，他并不擅长喝酒，小时候一摄入酒精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次喝酒，也是出生以来唯一的一次，是在四年前那个失意的夜里，他仅仅是抿了一小杯，就糊里糊涂地与林昕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位清凉女子愣了一会儿，抿嘴轻笑，随意地将装着鸡尾酒的端盘放在了桌面上。
林雨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坐到了面前的座位上。
“小弟弟，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清凉女子翘起了二郎腿，修长的美腿交叠，俯身凑上前，胸脯处的白皙风光格外晃眼。
她的眼眸深处里似乎有着抹戏谑。
听到她喊自己小弟弟，林雨言也无动于衷，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窘迫脸红。
他在想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否今晚的目标，只是她并没露出诡异的行为，一时间也很难辨别。
“要不姐姐带你下去玩会儿？”
前方就是舞池，富有节奏感强烈的电音带动气氛，形形色色的人儿摇摆着身体，看似很是享受。
只不过在林雨言看来，他们就像是一条条在蠕动的蛆似的。
想着要是自己上去一起摇晃，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拒绝道。
“不用了，随便给我来杯鸡尾酒就行，对了，不要太贵的。”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随便来杯酒，你人就快滚蛋。
虽然这杯酒的钱可以报销，但是林雨言长期以往习惯了节省。
清凉女子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捂着肚子开怀大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胸脯乱颤。
“小弟弟，你可真有趣。”
邻近好几桌前来猎艳的男人目光不由得都瞄了过来，咕咚咽了口唾沫，身体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过来搭讪，替代林雨言的位置。
即便听懂了林雨言的意思，清凉女子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
纤纤玉指将端盘上一杯仿若血液般殷红的鸡尾酒推到了林雨言面前。
“这杯血腥玛丽，姐姐请你喝，不要钱。”
看着眼前的这杯鸡尾酒，林雨言眼角不禁往上挑了挑。
见他迟迟不上口，清凉女子唇角勾起了笑容，纤细白皙的手托在了下颔。
“你不喝？”
“我们认识吗？”
思忖了一会儿，林雨言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眸，认真地问道。
清凉女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似的。
“为什么要这么问，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林雨言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解释。
也似是在这之后，他不再关注眼前的这位清凉女子，目光投到了舞池里。
见林雨言静默了下来，清凉女子似是觉得很是无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在看哪个漂亮小姐姐？”
清凉女子俏脸上写着不满，吃味地问道。
两人不曾相识，林雨言自然不会顾忌她的想法，说出你最漂亮这样的蠢话。
他指了指一位浅绿色的连衣裙女子，比起现场里动辄露出晃眼白花花的一片，她的穿着算是保守了。
虽然也露出了双肩，但是该遮掩的部位都挡得密不透风。
伴随着节奏的音律，舞池里的那位女子开心地摇晃着身体。
“你喜欢清纯的女生？”
清凉女子似乎误会了什么。
“不是。”
林雨言的否认却让她很是意外。
“在这三分钟的时间里，她已经先后与两个陌生男人从厕所里走出来了。”
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闻声，清凉女子嘴唇角微微翘了起来，似是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这在这里是很常见的事情。”
林雨言并没有回话，下意识地拎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
伏特加的辛辣让他皱起了眉头，可随之带来的口感极其顺滑，舌尖与牙齿间都似乎在颤抖，宛若情人在缠绵悱恻。
“这杯血腥玛丽，感觉怎么样……”
清凉女子似是很满意林雨言脸上的表情。
口腹间弥漫着番茄汁的甜，柠檬汁的酸，酒味的辛辣，而且还有淡淡的咸味，乱七八糟的感觉，可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喝下一口。
“还不错。”
林雨言一下子将杯里的酒都喝下了肚子。
“你听说过血腥玛丽吗？”
见林雨言喝完了杯中的酒，清凉女子眉眼含笑。
“血腥玛丽，又称为喝不醉的番茄汁，是一个鬼魂的名字，来源于中欧世纪的一个传说。”
“我知道。”
不胜酒力的林雨言似乎有了一丝醉态，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轻揉着眉间，再次看向了舞池。
“你好像很在意舞池里的那个女人，怎么，对那种事情很好奇？”
清凉女子眨着盈盈水眸，媚眼如丝。
林雨言捂着额头，闭上了眼睛，满是淡然地回答。
“我在想她什么时候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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