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号亚次元——时间:09:27——地点:xxx贫民窟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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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很寂静,仿佛除了悲叹声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这个世界和喧闹,枪声、炮声、嘶吼声、呐喊声.....仿佛要将这个世界给包裹吞噬般。
世界的上空,乌云堆积,压抑到让人无法喘气;雷电四起,响彻与世界每一个角落中。即便如此依旧有许多狂妄自大不要命的家伙驾驶飞机自杀式的攻击对方或向敌方投掷炸弹;他们认为这样的无用功也许会改变战斗形式,但后果可想而知.....
充满辐射的雨水在地面混杂起暗红的血液流淌成河,在外作战的人装备好一点就戴着防毒面具拼杀,而装备不好的只能任凭雨水浸透全身侵蚀伤口。
远处的天边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烈焰肆意挥动它的火舌舔舐着地面上的一切,这幅景象与地狱又有何差别?火焰所过处一片焦黑,没有生命能够幸存下来。乌云无法忍受火焰抢去它的风头,转眼间雨又大了起来。
这个世界充满战争————愚昧又可笑的战争,因为根本没人知道他们到底为何在作战;机械般的躯壳,空洞的眼神是这些可怜虫唯一剩下的东西。
环顾四周,别说楼房,连超过三米的建筑物都寥寥无几,这片废墟中楼房倒塌留下的碎片七零八落躺在各处,被雨水自上而下无死角浸润.....
即便如此,在贫民窟中心地带依旧有人苟延残喘地活着;穿过石块与瓦砾之间,一条小巷道尽头尽然还保存有间完整的立方体小屋!小屋内是一对兄妹,样子看起来不过十二岁。
这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内,天音空之灵躺在由碎木头、石砖块还有一块发黄的破草席堆在一起的较为平整的“床”上。他左眼曾被手榴弹炸毁,左手也因弹片再也没有抬起来过,右手只有关节处稍微能够活动;他的身体曾被烈焰舔舐过,浑身布满烧伤所留下的痕迹。
这家伙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按空之灵的想法,本来他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然而心中有个东西一直支撑着他濒临破碎的身体与精神,给予他活下去的动力以及与命运抗争的力量。
这个人便是他的妹妹——天音幻羽。
此时,幻羽正倾尽全力照顾自己的哥哥;她手里那块染上哥哥血液的破布已经无数次从眼前那盛有带辐射雨水的木盆子里进出,只是她并不知道雨水中带有辐射,她只知道这东西是干净的,能清洗手里的毛巾.....
数十天前,哥哥从外面回来。他是背着个大袋子回来的,里面装满了他从废墟里四处收集来的食物和水;自那天后,哥哥就一直卧床不起,身上那些伤似乎恶化了起来,时不时会有许多发臭的血液从哥哥身上流下来。我还记得哥哥回来时他脸上的笑容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就像是快要从什么东西里解脱了般。
今天,哥哥的情况很不对劲,平常乐观的他今天甚至还没说超过三句话.....哥哥会不会是......
不安的想法如同病毒般在幻羽身上蔓延开来,她感觉周围的空气越加稀薄,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越来越难受,呼吸频率不知不觉加快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如同核熔炉一般,握毛巾的手也跟着不住颤抖起来。
扑通————
幻羽跪倒在了地上,她觉得身体里正有些东西在往外流失.....究竟是什么呢....
响声惊动了躺着的灵。
“幻.....幻羽.....!?你怎么了?是摔跤了吗?.....没事吧幻羽.....”灵艰难地伸起脖子朝妹妹看去。
“啊啊,幻羽没事!哥哥别担心!”她赶紧站起来,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灵眨眨眼,“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灵早已看不清东西了,仅存的右眼只能分辨出大致轮廓。见妹妹好端端站在眼前,他便重新躺了回去。
......
哥哥起来说话了,确实是个好兆头.....真的吗....
“哥哥想不想吃点什么?”幻羽试探性地问道。
“只要能吃,什么都可以.....不过我不大有胃口了......幻羽,你先吃吧。”
果然.....哥哥他也察觉到了吧.....
幻羽又一次跪倒道地上,不过这回声音很小。回望窗外,火光依旧吞噬天空,乌云依旧遮天蔽日.....一切再也无法回到原点....
她从身上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虽然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认出照片上那些人。
“最左边是妈妈,最右边是爸爸,我的左边是姐姐,我的右边是哥哥,中间的人是我.....嘻嘻嘻,幻羽是家里的中心呢~.....对吧,妈妈......”幻羽点完照片上的人,两行泪水不知不觉间划过眼角滴在照片上,润湿了三个人的身影。
幻羽看着在泪水下渐渐模糊的爸爸妈妈和姐姐十分冰冷地笑了一声.....
再看一眼照片,原本的泪渍开始化开,照片上哥哥的身影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起来。
“!!!”幻羽身体猛然抽动一下,顾不上起身,就这么跪在地上朝哥哥冲过去;感受着好像要从自己的胸口中溢出的炎热,她小心翼翼把手放到哥哥鼻下————呼吸依旧在,却微弱到无法经受住一丝丝打击。
太好了!哥哥还活着!太好了!幻羽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重复。
明知哥哥时间所剩无几,自己却还在自我欺骗;幻羽的内心一直在安慰自己,但这样做有何意义.....她不清楚,不愿去想这些,只要哥哥活着就够了,只要他活着就够了!剩下的一概不在乎!
幻羽的表情渐渐被妄想所扭曲,变得病态、令人发指,又不同于另一种意义上的崩坏,总之她眼里那丝光芒已经消失了。
不想面对现实,不愿面对现实。
“就和躲避战争一样,只要一直逃下去,哥哥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吧!”幻羽像是要说服自己般喃喃说道。
无法否定的那份被称之为执着的感情,幻羽已经表现出了强烈的顽固执着,仅仅只是为了哥哥能够活下来,能够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幻羽.....”
灵突如其来的开口不得使她猛惊,仿佛被吓到般身体又猛抽了一下。
“.....怎么了哥哥....哪里不舒服吗.....”她紧咬住牙关,尽全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说是用尽全力也不足为过。
......
“哥哥??”
一分钟过去,灵却未回话,幻羽的精神不由得再次被恐惧所笼罩。
“.....幻羽....我.....”
“哥哥,你怎么了!.....”感情在此时像潮涌般爆发,她再也忍不住那股悲伤,眼泪止不住开始流淌。
......总该面对现实对吧....灵想了很久。
为了妹妹,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这个不满十三岁的孩子将一切重担全压在自己身上;为了能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也能看到妹妹的笑容....
终究,无法违抗命运法则啊.....
“幻羽....原谅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幻羽还未曾想好究竟该如何去面对,一昧逃避下去?......不,没意义了.....继续逃避下去又有何作用?只恨自己生在了这支离破碎的世界里....
“幻羽明白哦哥哥......一直以来,感谢哥哥为幻羽做的一切.....只是...只是.....这样也好那样也罢!幻羽都不在乎!幻羽只想让哥哥陪在身边!.....哪怕多一秒也行.....“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灵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直至再也听不见他任何一句话....
“哥哥???哥哥!!!哥哥——————!!“
.....
少女爬上那具还散发着温度、千疮百孔的尸体,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她手中紧紧握住一个黑色物体,那是跟着灵走到最后的他的手枪.....
身体虽然还是热的,少女的心却失去了温度,她轻轻拉动枪栓。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如此清脆悦耳.....
她又俯身吻向怀中的尸体,并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这样一来,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哥哥。”
......
“嗯?馆长,你在发什么呆呢???”
心影放下手中那堆书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这个身着蓝色披风的银发男子叫明无,被她称为“馆长”,可能是由于他们现在正处于一座巨型图书馆内吧。
明无虽脸对准面前桌上一本古书,眼神却十分游离,心影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心不在焉。
“可能,要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明无伸手合上了左边那本飘在空中散发蓝光的书。
“心影,这几天我都不出去旅行了,你去通知大家一声。”
“诶!馆长居然有不想旅行的时候!真是少见呢!”
“好了,别愣着,快去吧。”
“OK!”心影大步流星地走出图书馆。
她一走,明无又重新打开那本书迅速翻过几页,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个弧度,“看起来世界的’法则’又要重新修订的啊....”
明无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