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舍外头,远方1300公尺外高楼顶端。
「对灵装弹头,已填装。攻击性显现装置,已启动。」
一名白发少女匍匐在地面,右眼对着狙击镜。
「目标锁定,完成。风向确认,完成。弹道效准,完成。抗冲击性随意领域已展开,随时可以射击。」
架着对精灵狙击枪<CCC>的白发少女――鸢一折纸说道。
五天前受到的伤害如今已完全复原,可以出击战斗。
「很好,这次一定要成功,折纸。应付上头那些白痴的追究可是麻烦的很。」
折纸的队长――日下部燎子站在身旁烦躁地挠挠后脑,对她所谓的『白痴』不耐烦。
「B组、C组和D组到位了吗?」
『这里是B组,已抵达指定位置!』
『C组已抵达!』
『D组同样已抵达,但是侦测到不明电子讯号,该如何处理?』
「来历不明的话就截断吧,启用EMP性随意领域。其她人先待机准备。」
『『是!!!』』
下达完指令后,燎子便结束通讯。
这次的组合是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失误而准备的。
虽然嘴上说着一定要成功,但几天前的记忆还深深残留在脑海中,无法百分百确定不会有意外发生。
「目标依旧没动吗?」
「有稍微动了一下,不过并不影响。」
「是吗……准备射击。」
「……?是。」
听到燎子夹杂叹息的语气,折纸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紧盯着瞄准镜内的精灵。
从那天误伤士道之后,折纸每天都会确认对方的行动,防止同样的悲剧再度发生。
今天已经确定士道确实回到家中,现在应该位于地下避难所。
「3」
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2」
手指扣上扳机,微微压下。
「1」
屏气凝神,心无旁骛。
「射击!」
扳机扣下。
轰隆――!!!
如雷鸣般的长啸响彻云霄,高速旋转的超音速子弹撕裂前方的空气障壁长驱而去。
事先张开灭音性随意领域的折纸和燎子不会被这足以摧毁耳膜的声响摧残。
「结果如何?」
「……失败了。」
看着狙击镜内,手上满是鲜血并将视线投向自己的精灵,折纸愤恨地说道。
◇
滴答……滴答……
血液大量的从手上滴落,稍微动动手掌,碎裂的骨头和液体嘎汁作响。
「啊啊……果然好痛啊……」
血液的主人――黑雪露出吃痛的表情苦笑道,收回了投向狙击手的视线。
美丽白皙的脸庞沾有些许因冲击而喷溅上的红水。
颤抖着手腕嘎吱嘎吱的缩回身前,很明显手骨裂开了,服袖底下的惨状应该无法直视。
摊开染红又有些发黑,能看见血肉神经的猎奇右手手掌,完好如初的子弹躺在其中。
「真是,速度比我想得还快呀。」
「唔呜呜!呜呜呜呜!」
「啊抱歉抱歉,这就放开。」
脸颊微微泛红的黑雪松开左手,让面庞直直压在她的胸口处的士道能够离开。
为了保护士道不被玻璃碎片砸中的行为,却差点就变成了“胸”杀案,黑雪有点害羞。
几秒前士道为了推开即将被狙杀的黑雪,奋不顾身往黑雪的方向扑来,结果被黑雪按住了。
要是真的让士道推开她的话,中弹的就会是士道了。
这次绝对无法靠琴里的超速再生治愈,因为弹道终点位于士道额头,也就是黑雪的后脑。
以子弹的高速旋转和其带有的蛮横破坏力,以及弹道角度来讲,士道的整颗头至心脏会在一瞬间蒸发,当场死亡。
所以黑雪费了点功夫,在弹头的螺旋风压碰到掌心的刹那,全力压缩手掌中心处的空间,达到极强的缓冲阻力。
因为是不到一秒即时做出的,所以还是无法完全减缓强大的冲击力和转速,因此牺牲了一只手。
不过,总比手掌被炸掉后,头部被蒸发还要好。
原本预定是能带着士道躲开子弹,没想到<CCC>的子弹速度远超黑雪所想,失策了。
将破烂滴血的右手藏在身后,流下冷汗的黑雪微笑看着喘气的士道。
为了防止再度被狙击,站起身伸出左手拉着士道离开窗户旁。
「没事吧?有没有被玻璃伤到?」
「这句话不应该先问我吧!黑雪呢,伤势如何!?」
黑雪被激动的士道抓住双肩。
客观的说,要是黑雪身体真的有受伤,士道可就得拿红牌了。
但是黑雪不这么想。
心里暖暖的,心脏怦通怦通敲打特殊的旋律,第一次有人如此担心她的身体。
感受胸口的悸动,黑雪觉得有点不妙,曾经的男性意识想要否定。
可是,却又不晓得不妙在哪,为什么要否定。
因为有什么关系呢。
为何要抵抗自己的心灵,逃避真实的情感呢。
心动就是心动了,不可能藉由说谎或拒绝来驱散心底的真实。
黑雪的左手不自觉握起贴在胸前,扬起甜甜的笑容。
「伤势?没有哦,我没事的。」
正因为知晓士道的人品和性格,黑雪才能这么简单地放下过去的性别,卸下心防。
要是是其他的男性要攻略黑雪的话,绝对不会像这样如此简单。
光是要取得黑雪的信任,恐怕得花费大半辈子的时间吧。
再到卸下心防的关卡,大概都已经变成老人或放弃了。更别提之后的放下过去的性别,应该早就入土为安了。
用琴里的话来说,黑雪的确算是简单系女主。――但前提为对方是士道。
「别骗我了!脸上明明都沾到血了……妳的右手,黑雪快把右手伸出来!」
士道焦急万分地看着黑雪,完全忘记精灵的自愈能力高过普通人。
就只是,一心一意担心黑雪的情况。
就好像,眼前的黑雪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欸呀呀,被发现了。士道真厉害呢。」
「别闹了!快一点!」
士道无视了黑雪吐舌故做俏皮的姿态,这反而令黑雪更加高兴。
「是~是。不过,还是稍等一会儿吧。」
「欸?」
「<阎魔刀>」
话音落下,左手出现未出鞘的斯巴达魔刀。
以抛接方式单手握住刀柄,鞘尾指向不知所措的士道。
「士道,帮我握住刀鞘。」
黑雪略为无奈地说道。
基本上右手已经废掉了。刚才稍微试着出力,却没办法握紧,也没办法举起。
只能等待手臂慢慢治愈或回到临界。
至于手里的子弹早就被黑雪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虽然只靠左手再加上空间操作也可以丢出如同狙击的高速旋转和同等威力,但一不小心就会杀死人,还是算了。
况且,黑雪拥有其它的远程攻击,不需要留着子弹。
「这样吗?」
士道抬手握住眼前的漆黑刀鞘。
接着,阎魔刀出鞘。
其所散发出的森然寒意让士道不禁冷颤,咽了口口水。
黑雪左手轻轻挥了几下,正在适应非惯用手的挥刀感觉。
「嗯,好了。士道,麻烦帮我保管那把刀鞘,拜托了。」
「没问题,只是……黑雪的手……」
「哼哼,没事的没事的。」
轻轻笑了笑,黑雪让士道不用太担心她,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容。
冷静了些许不再过于激动的士道因看见这笑容而呆住了。
「笨~蛋。有那么好看吗?」
黑雪双手负于背后身体向前倾,微微歪着头笑咪.咪地看着呆住的士道。
对此,回过神清了清喉咙掩饰害燥的士道回以发自内心的称赞。
「啊啊……那个,毕竟是那么可爱的笑容嘛……」
「!?可,可爱……吗?……嘿嘿。」
娇羞的神情让黑雪变得更加惹人怜爱,手指卷绕侧发,明显非常高兴。
士道不禁捂起嘴巴,脸颊泛红。
「好了好了!士道别动哦!」
「?」
不等士道理解,正了正神色的黑雪架起刀锋。
紧接着,刀光一闪。
士道脚边的地面同时出现四道刀痕,地板掉了下去。
「呜哇哇哇哇!」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剧烈轰炸晃动整间校舍,四楼教室瞬间被黑烟笼罩。
抱着刀鞘跌坐在地的士道慌忙看向先前的位置。
「嘘――我没事唷。」
从四方形洞口探出头来的黑雪竖起食指如此说道。黑烟弥漫于她的头顶。
看见黑雪没事的士道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士道先在下面等一下吧,马上就好。」
「唔……」
「放心吧,就算只剩一只手也是能打败她们的啦。」
「一只手!?黑雪妳……!」
「啊……说露嘴了。」
意识到这点的黑雪一边吐舌一边俏皮地敲了下自己的头,活泼程度与以前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黑雪自己也清楚这件事。或许陷落得太快,性向也跟翻书一样迅速改变。
但是,现在的她非常快乐。
才不要以曾经的姿态,曾经的模样过着新的人生。
而且,要说「性向改变」也不对。
黑雪并不是真的从「喜欢女生」变成「喜欢男生」,这项改变只针对「士道」而已。
话虽如此,以前黑雪也没喜欢过任何女生就是了。男生不用说,不可能。
被众人厌恶、畏惧、憎恶、愤恨、仇视的她,光是避开人群、承受视线就喘不过气了,哪有闲心对任何人产生爱意。
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那就是黑雪从没对他人产生恨意或怒意等负面情绪,就好像这些情感不存在她的心中一般。
也没对安稳幸福生活的人们有任何妒意,彷佛自身的情感天生就有缺陷。
虽然黑雪感觉那些情感也没多重要就是了。
只是她不了解拥有那些情感的感觉是什么,所以也没果断否定不需要那些情感。
「就这样啰,待会见。」
黑雪对下方还想阻止她的士道笑着摆摆手,随后移开视线站起身。
刚移动脚步,右手的疼痛瞬间传出,垂下的右手虽然停止滴血,却依然凄惨。
「嗯……不然,这样如何。」
黑雪忍着疼痛艰难地把右手缩进衣服内,放在肚子前面撑着。
「这种姿势,似乎叫做『怀手』来着。」
这么说的同时,左手把阎魔刀扛在肩上。
配合随意飘散的长发和垂下的浏海,颇有“浪人”的风味。
「是不是该带个斗笠呢?哈哈。」
黑雪一边审视自己的姿态一边笑道。
接着,黑雪朝上方挥出一刀。
挥出的刀风将弥漫的黑烟瞬间吹散,AST的队员们出现在眼前。
「好了,速战速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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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同样打掉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