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伪善者

作者:七面鳥 更新时间:2021/4/10 18:00:31 字数:6003

静谧支配着只有两人的卧室,窗帘下窜进的些微阳光成为了这片空间唯一的光源。

光线不足的昏暗室内有着使人心静的氛围,事实上士道此刻就觉得这样的氛围挺舒适的。

他一边轻抚着像只猫咪蜷缩身体,安然地枕在他腿上,将脸埋进他的怀中进入梦乡的黑发少女的脑袋,一边感受着她就在自己身边的安心感。

这时,房门开启和来者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同时也吸引了士道的视线。

「哦哦,师父开示完了是吗?」

从门口悄悄探头的二亚低声说道。

于是,士道空着的那只手朝她五指并拢,闭上双目宛如僧侣般沉着地开口:

「是的,这位脱线小二,若要参与为师的法会,来日请早。」

「咦?不吐槽吗?虽然这个回答是很有趣啦。还有脱线小二是我的法号吗……?」

「毕竟吐槽也只会让自己的精神衰弱而已。」

士道苦笑说道。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从苦笑变成疑惑,因为二亚轻轻一笑后走进卧室后一屁股坐在士道身旁。距离是很大胆的零,肩膀贴在一起,甚至能闻到与黑雪不同的淡香。

二亚的手掌贴在自己的一边脸颊。

「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

「不,所以说我用哪种眼神看妳了……」

「竟、竟然还要人家讲出来吗?没想到少年你意外地S呢。莫非平常的弱受气息是装出来的?」

「…………」

士道转头继续撸猫。

「咳咳。你看,这里毕竟是我的家,那么身为家主的我要要何时进入哪间房间都没问题吧?」

似乎是受不了士道无视她继续微笑着抚摸黑雪的脑袋沉浸于两人世界,二亚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回到正题。

闻言,士道一副仿佛没听到刚才二亚的调侃发言般自然地回话:

「的确是这样没错啦。不如说,我还得感谢二亚妳在这段时间照顾黑雪才对。」

「哎呀,与其说我照顾小雪,其实大部分的事都是小雪在照顾我诶。像是你现在坐的位置,本来堆满了各类书籍唷。」

「嗯,想也知道。」

「嗯?咦?啊嘞?总感觉少年你突然变得很有攻击性,是我的错觉吗?难道这里不是该对身为美少女的我房间竟杂乱无章感到惊愕,同时在我身上找到令人心动的反差萌……等等,抱歉我错了,别又跑回两人世界啊!」

看着士道又面露那种猫奴般的笑容将注意力移回黑雪身上,二亚摆出一张苦瓜脸,非常贴心地用气音抗议。

突然,不知是不是摸到了舒服的地方,蜷缩身体侧枕在士道腿上的黑雪发出「呼噜呼噜」这种具有特殊含义的声音。

就在两人为之愣神之际,熟睡中的黑雪像是催促般扭了扭脖子,脸庞蹭着士道。于是士道循着刚才抚摸的路线往下摩挲,摸到后脑杓接近后颈处时黑雪的喉咙又发出了呼噜声,一边没被脑袋压住的猫耳发抖了抖,不存在的猫为扭动着。

「喂,搞什么,这是怎样,我在做梦吗……太可爱了吧。」

「啊啊。」

「竟然还会呼噜呼噜叫,看来少年你获得了一只货真价实的猫娘呢。真令人羡慕。」

「嗯嗯。」

「…………」

「喔喔。」

「呼噜呼噜~♡」

丧失语言能力的士道手指**发丝,聚精会神地抚摸着腿上这只黑猫感到舒服的地方,虽然不是每一次都会发出呼噜声,但也足以治愈士道这几天以来不停奔波的身心了。只可惜猫咪的脸庞埋在他的怀里,要不然肯定能看到融化骨头的可爱表情。

「啊,那我也……」

二亚伸出手也想摸摸看士道腿上的猫咪,然而却被原本抱着士道的一只小手轻轻按到地板,不信邪的她连续试了五次,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切入,结果依旧没变,简直就像自动防卫对空砲台。

撸猫不成的二亚,在那只小手回到原位的同时,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垮了下来,悲痛地看向士道。

「呜……少年!万事拜托了!」

「不,那个……妳这么求我也没用啊。」

「你就变成猫娘让我摸摸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而且为什么还得是女的!」

「哎呀,只是觉得在文化季出咖啡店加上猫耳服务生配上女装挺适合少年你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啊?」

「好的,非常感谢您宝贵的提案,但非常遗憾,请恕本公司秉持着万分否定的态度,郑重地告诉您这是不可能的。」

眨眼间恢复精神的二亚听着士道用半吊子商务模式的回绝,随即「噗哧」的笑了出声。

「哈哈哈,有人在一旁陪着胡闹真的很不错诶。」

「可以的话我希望这种事能少一点,太耗心神了。」

「不可能不可能啦,少年你就做好每天都累到隔天都下不了床的觉悟吧。」

「那岂不是永远都离不开被窝了……会变成废人的。」

嘴角勾起弧度的二亚用手肘顶了下士道的腰部,士道喉咙挤出干笑回应她。

士道的手掌继续抚摸着枕在腿上埋进怀里的黑猫。

老实说,此刻唯独自己可以碰触黑雪这点,让士道的心里升起一股小孩子般的优越感。和黑雪同性并互相认识的二亚不行,然而身为异性的自己却可以,意识到这点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不过,这搞不好也证明了二亚说的,黑雪不把任何人当朋友,心中没有「朋友」这个概念的事实。

「只要我……是吗?」

不需要友情,也不需要除了士道以外的事物。

这大概已经不属於单纯「恋爱」的范围了。

自己在那天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选择,对黑雪来说到底具有什么样的意义与重量,士道并不清楚。不过,不知道并不妨碍士道献上一辈子的时间陪在她的身边,抚慰她寂寞的心灵。

「话说回来。」

注视着将脸庞埋进士道怀里的黑猫,二亚像是想起什么般突然出声。

「少年啊,你确定小雪她真的全部听进去了吗?」

士道愣了一下,二亚则看向他竖起食指。

「要知道小雪当时可是连你都没注意到的酒醉状态唷。就连我们在一旁吵闹她都没发现。所以说,搞不好现在黏着你的她就只是把你当作有你的味道的抱枕而已。说不定小雪根本没听到你在说话。」

「这个嘛……我是有想过这个可能啦。」

士道搔搔脸颊,回想了下刚才的状况。

实际上,在士道发表着自己卑劣的言论期间,黑雪从头到尾都没应声回话过,一直处于对他撒娇的状态。脸埋进他的怀里之后,没过多久耳边就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然后便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现在。现在二亚这么一问,不免让人觉得说的话都成了耳边风。

不过,或许少女溃堤的泪水与矛盾的自我暂时安定了下来。这么一想的话,没能将话语传达出去的遗憾也减少了许多。

而且……

「──」

士道的视线移到黑雪身上后顿了一下,眼神更加柔和,轻吐鼻息微微一笑。

「没问题的。就算她不记得或没听到我对她说的话也没关系,因为不管要说几次我都愿意,直到她听进去为止我都不会放弃。」

「这样啊。不错哦,很有毅力嘛,少年。不过放心吧,我可以告诉你,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得到答复了。」

「咦?」

士道还未明白二亚的意思,就感觉到肩膀多了股重量。这种感觉和飘来的淡淡的发香,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士道吞了口口水开口道:

「那个……二亚?」

「啊,不好意思,肩膀可以借我一下吗?」

「唔、哦……喔喔。」

士道难为情地点点头,身体因为二亚猝不及防的亲昵行为而有些僵硬。看穿他的心思的二亚像是对这个反应感到有趣般笑了笑。

「哈哈,可以可以~我非常乐意这类情.色的纯情反应再多来点唷。」

「拜托别闹了……而且妳要说的是『青涩』吧!未免也差太多了!」

「少年啊,你明天有空吗?」

「转太硬了吧!」

「讨厌啦,怎么突然说硬不硬的,少年你好色喔。」

「我说妳啊……」

士道胡乱抓了抓头发,重重叹了口气。导致他心灵疲惫的罪魁祸首乐呵呵的笑着。

「好啦,不开玩笑。我真的想问少年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的话是有啦……可是──」

士道迟迟没有说下去,瞥了一眼熟睡的黑雪。察觉到他的停顿代表了什么的二亚微笑着,手指戳了下他的脸颊。

「我说过了吧?关于小雪你可以放心。」

「老实说,我还是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不懂也没关系。总之明天我们在天宫车站碰面,目的地是秋叶原。啊,不用那么纳闷,到时候你就懂我在说什么了。那我们说好喽。」

不给士道拒绝的机会,二亚直接替士道定下了明天的行程,摸不着头绪的他点头回应的同时思考着二亚的用意。

「嘛,关于这部分是没必要卖关子啦,毕竟也不是什么沉重或令人惊讶的事情。」

靠在他的肩膀上的二亚轻松说道。

「毕竟我被DEM监禁了足足五年嘛,现在终于重获自由,想看看我不在的日子里都多了些什么有趣的新作品,还有之前追的作品连载到哪了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并且若无其事地丢出这种重磅情报。

士道的大脑断线了几秒后,顿时瞪大双目。

「妳说……!」

「嘘──好,冷静点哦,少年。」

似乎是早已猜到士道的反应,二亚不疾不徐地在嘴唇前竖起食指,即时制止了差点因过于震惊而大叫出声的士道,同时另一只手指了指睡梦中的黑雪。

压抑并吞下几乎要冲出口的话语实在不是很好受,但为了不吵醒黑雪还是努力忍住了。只不过,明明年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二亚,近距离在耳畔低语的声音和面对他妩媚摆出的噤声手势和表情,所表现出的成熟女性魅力让士道心里产生复数意义上的小鹿乱撞。

「哦~怎么啦,少年?被大姐姐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了吗?」

「没、没有……」

「嗬嗬。放心啦,我没事的。多亏了小雪,我才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并坐在这里和你说话,所以不用想太多,那些对我来说都是过去了。好吗?」

「嗯……」

小鹿继续休眠的士道缓缓点头,二亚微笑着重新靠在他的肩膀。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士道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倒是记下了二亚口中的「DEM」这个听起来疑似和AST不同,甚至能活捉精灵的危险组织。

「也就是说,明天是要约会吗?」

尽可能将二亚曾经被监禁过这件事抛到脑后,士道一边摸着黑雪的发丝保持冷静一边问道。

「约会啊……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少年你主要是透过与精灵约会让她们迷恋上你来拯救她们对吧?那么明天的事对你而言应该可以说是送上门的大好机会吧?」

「嗯……确实如此。但是二亚妳不是说要等一段时间吗?」

「是要等一段时间没错。所以这就只是个前哨战,在正式约会前多了解你们的攻略对象不是件好事吗?而且我在等你的期间,也已经跟他们说了哦。」

「他们?」

士道面露疑惑之色,二亚抬起手移到他的眼前好让他看见手指捏的物体。

「这是……!」

那是一个小型的机械零件。熟悉此零件的士道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在玄关时被二亚摘下的耳麦。

看着士道惊愕的样子,二亚愉快地笑了笑。

「呀~自己的妹妹其实是神秘组织的司令官什么的,这设定未免也太梦幻了吧~不如说少年你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很梦幻耶。」

「呃哈哈……一开始的确是很没有真实感没错。」

士道苦笑说道。

然而,不经意稍微回想了至今为止的一切的他──同时也回想了不久前对黑雪说过的话和新的自我认知。

士道垂下目光望着身为受害者的黑雪。

「嗯?怎么啦?少年。」

似乎是察觉到士道的情绪有些低落,二亚轻声问道。

「没什……不,我只是在想,二亚真的想和我这种人约会吗?」

「……哼~很有趣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能否说得更详细一点呢?」

「详细吗……先不说封印这件事,我想问二亚妳个人会想和一个帮助他人都只是为了自我满足,不顾对方的想法和意愿,将自己的『善』强加于他人的伪善者约会吗?」

只为了抚平过去所受的伤痛就夺走了黑雪的自由和选择权,士道不认为如此差劲的自己有那个价值成为二亚人生的第一个约会对象。

也就是说,士道真正在意的是『伪善者』的部分。

话虽如此,最终还是要回到封印的路线。

未封印精灵随时都会引发空间震,况且二亚还有被活捉的经历,让她被<拉塔托斯克>保护肯定会比较安全。

可是,如果不约会的话就得通过其它的方法提升对方的好感,像是四系乃的四系奈失踪事件。但是情绪稳定,能融入人类社会的二亚看起来也不像会发生那种事件的精灵。

到了最后,还是只能通过约会一途提升二亚对他的好感。可是……

「……咦?呜哇!?」

原本满脸纠结的士道瞬间面红耳赤,不禁叫了出声,睡梦中的黑雪闻声动了动脑袋,然后继续沉睡。

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二亚的双手突然抱住士道的手臂,手臂甚至压到了半透明灵装下的娇嫩肌肤和小小的起伏,起伏之下的心跳透过零距离接触传了过来,并且双手的力道还有更进一步增强的趋势。

「那……那那那、那个,二亚小姐!?请问您在做什么呢!?」

脸色羞红的士道发出高八度的声音,还用上了敬语来称呼二亚,手指僵硬地屈起,足可见他的紧张程度。

而突击队队长的二亚本人虽然脸上有些粉红,但还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哎呀,仔细想想,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靠在异性的肩膀上耶。感觉还真奇特~」

「这已经不是单纯靠在肩膀上的程度了哦……!」

「啧啧,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别在意啦。」

「小、小事……!?」

「少年啊,你听好了。」

不顾慌乱不已的士道,二亚一改玩笑的态度,沉声说道。士道停止挣扎默默听着。

「对我来说,所谓的伪善者,指的是表面所作所为和心里意愿不同之人。帮助人时表面心甘情愿,实际上内心觉得麻烦甚至厌恶。这种表里不一的家伙我可是敬而远之……不对,应该说,我既不尊敬他们也不想靠近他们。这种人的『善』就是我个人所认为的『伪善』。」

「……」

「但是少年你的『善』不一样。你自称是个令人作呕的伪善者,可是在我看来,你所抱有并实行的『善』,具有耀眼灿烂的光辉,比那些表里不一的家伙都值得尊敬。你是真心想帮助有难之人的对吧?每一次对精灵的拯救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吗?这种表里如一的人对我来说是最佳选择。」

二亚轻易看穿士道真正在意的部分,并且直指核心,就连称呼也不一样。

然而,士道还是无法释怀:

「可是,话虽如此……黑雪会因为我的『善』而持续痛苦下去……!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人成为我的受害者。这种会让人受到伤害的『善』,只为了自我满足的『善』,不都正是『伪善』吗?」

「嗯,原来如此,对你来说『伪善』是这个意思啊。不过,这些问题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什么……?」

看着士道迷茫的样子,二亚温柔地笑着。

「把这种会让人痛苦绝望的『善』变成能让人幸福快乐的『善』,不就是你想要做的事吗?不就是你发誓要为小雪做的事吗?」

「!!」

「未来或许会遇上不需要你的『善』的精灵,甚至一脚踢开你的帮助。那么,死缠烂打就是你该做的事。既然对方是会让你的『伤口』隐隐作痛的家伙,那么你只要遵从你内心的想法去做就行了。」

「我内心的……想法……」

「没错。就如同你肯定了小雪的情感,你的『善』就由我来肯定。」

「况且」二亚顿了一下,说出了打动士道的话语:

「谁规定『伪善』就不能成为甚至超越『真善』的?」

以不像是在讲正经事的语气,二亚悠哉地说着。

「我认为,只要蕴藏着成为真物的意志,伪物甚至可以比真物来得真实。所以啊,少年。你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善』,绝对不会输给视情况再决定是否实行的『善』。」

士道睁大了双眼,二亚微微一笑。

「不过,假如你还是无法释怀的话,那就记住这句话吧。」

正眼与士道对视,她愉快地说道:

「以『伪善者』自居吧,少年。」

「……!」

「或许你的『伪善』在不相干的人看来,是自私自利且不要脸的……但在我、在小雪、在你所拯救的精灵们的眼里,必然是无可取代的精神。」

闻言,士道屏息了一瞬。

脑中浮现的,是十香、黑雪和四系乃的笑容。

那份笑容绝非伪物,是货真价实的真物,是她们打从心底展露的笑容。

难道自己要否定她们真心展露的笑容吗?士道扪心自问。

于是,他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释然的笑意。

「谢谢妳,二亚。妳真的超帅的。」

「哈哈,哪里哪里~不过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可以打电话过来尽情地夸奖我哦。」

「这不就变成骚扰犯了吗……」

士道苦笑说道。

接着,烦恼消失的士道意识到自己与二亚现在的暧昧姿势,脸颊再度染上羞红。

「那、那个……!二亚,可以放开我了吗……?」

「诶~用完我就想把我丢掉了吗?少年真坏心呢~」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二亚,却更大力的抱着士道的手臂,露出莫名成熟妖艳的微笑。士道的身体变得更僵硬,冷汗从额头流下。

「对了,跟你说声抱歉啦,少年。偷听你对小雪说的话。」

「咦?啊啊……没关系,我不介意。」

士道搔搔脸颊说道。

老实说,如果二亚不道歉士道还真没注意到这回事。

「还有……就是……嗯……」

「唔?」

不知为何,二亚突然尴尬地笑着,难为情地扭了扭身子,白皙的双腿引人遐想地互相挤压着。

「从几分钟前我就想说了……」

二亚发出娇弱的声音,双眼波光流转,嘴里呼出的热气打在耳朵上。士道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等待她的话语。

于是,二亚开口道:

「我想尿尿了。」

「………………………………」

「诶嘿☆」

暧昧的气氛与帅气的印象一瞬间被打破,犯人本人则敲了下脑袋吐出舌头傻笑着。

士道嘴角抽搐,大大叹了口气后呐喊:

「那就快去啊!又不是我一直抱着妳不放!」

望着他话都还没喊完就嘻嘻哈哈跑向门口的二亚,士道在内心感叹她的脱线程度,同时安抚着怀里差点被吵醒而发出「唔嗯……」抱怨声的黑雪(黑猫)。

「呼噜呼噜~♡」

「真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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