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吟原本是个学生,整天浑浑噩噩,按照从家到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度过前半生,将来可能也要混过后半生,孤独地被烧成灰,埋在地下。
战争,兵器之类甚至被当成都市传说。
纪吟一直以为在这个和平得不真实的世界里,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因为没钱而暂时存放在店铺里的豪车,房钥匙,还有手办。
直到……
那场大雪,血色的雪花覆盖城市的每一片角落。
鲜红的雪花沿着人的脊椎蔓延。
行人的目光变得呆滞无神。
那时的纪吟背着书包,在夕阳下顺着街道晃悠。
纪吟低头刷着手机,带耳机,手机上是一部科幻番。
周围的行人纷纷倒下,纪吟和他们之间好像有一层膜隔开。
一抹鲜红刺进纪吟的脊椎,化作根根红丝在纪吟体表游走。
“呐……滋滋滋,嗡……”耳机发出电流的嗡嗡声。
“坏了?”纪吟自言自语,“还是蚊子?”
他的脖子一阵刺痛:“WOC,还真是蚊子!”
他摘下耳机,打开外放。
“诶,这里有个适配品啊,脑神经居然和导线连接上了。”纪吟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比较年轻。
纪吟转头,但身后一无所有,路人仍在行走。
“哈哈,真可爱,明明被篡改了视听还能对我产生反应呢。”年轻女声笑道。
又一个男声说道:“赶紧运走,一整个城市里怎么可能就这一个。”
“真无聊,好可怜的小哥啊,要被改造成更无聊的东西了。”女声听起来兴致不高。
纪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什么类似针管的东西扎破他的皮肤,往里面注入有点凉的液体。
他眼前忽然变化。
昏暗的街道,血红的雪花,倒在地上的行人……
“呐,darling,张嘴,很甜的……”
“咯吱!”手机被钢铁材质的靴子踩碎。
纪吟睁眼看着自己被抗在一个人的肩膀上,想喊叫,想挣扎,却没有丝毫力气。
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
…………
纪吟的意识慢慢恢复。
“械游兵L02-1出仓。”机械音。
纪吟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皮肤下流淌,从表面看去却没有任何异常。
纪吟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一时间没了方向感。
要知道,纪吟的方向感是非常强的,甚至看着番都能走到家。
但是现在,纪吟只能勉强认出上下左右。
自己走过的路仿佛下一秒就忘。
简称,路痴。
“代号L02-1,按照绿色指示灯前进。”机械音再次响起。
L02-1是谁?我吗?
沉睡的记忆涌上脑海。
他在所谓转生地的建筑里被一顿乱搞,现在估摸着已经被玩坏了,呸,改造了。
纪吟在转生地被改造成了械游兵。
看来战争并不是传说,但是城市里的那些人为什么丝毫不受影响呢?
“将半覆盖装甲紧贴皮肤穿戴。”纪吟这下才发现机械音是从自己脚下传出来的。
光滑的地砖上倒是暗藏玄机,不知道砸坏了要赔多少钱。
纪吟拿起休眠仓暗格里的一块块金属板,贴合在自己的皮肤上。
皮肤好像磁铁一样,把金属板紧紧地吸在身上。
一颗螺丝腾空而起,啪地拍在纪吟胳膊上。
好吧,可能真是磁铁。
纪吟痛苦地穿好装备,半覆盖装甲给他整得好像机娘似的。
当然是除了性别外。
要是哪个胶佬看见了没准会惊呼素体。
但是更有可能会说:这脸怎么回事?涂死,我自己画!
纪吟拿起武器,失误地叹气。
骗人!我装备里就没有冷兵器!
唉,读者要失望了。
话说我代号不是L02-1吗?给我整个02-2的装备是什么意思?
“代号L02-1装备完毕,请按照绿色指示灯前进。”被纪吟踩在脚下的机械音说道。
纪吟不动声色地跟着指示灯。
说来惭愧,我家NPC不是小姐姐,而是指示灯。
还是绿色的。
你当我开车呢?红灯停绿灯行?
纪吟注意到两个保洁大妈。
她们一前一后,好像在聊啥。
你们可真行哈,一个在前面拖,一个在后面踩。
“啧啧,又一个。”短发保洁毫不避讳地看着纪吟说。
马尾保洁撇嘴道:“这东西造得可真快。”
“可不是嘛,你看看这铁板子,多唬人。”
“不过我听说这东西买回来几个月就废了,不耐用。”
“现在的战场就是个绞肉机。要是搁以前,几年它都不带坏的。”
“这种东西不就是为了打仗造出来的嘛。”
“就是。”
纪吟心中一颤。
战争?
哪来的战争?
“进入运输仓,前往目的地。”
纪吟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站到了运输仓里。
运输仓刚刚好能装好一个人,有机械臂固定,外表看上去像一个玻璃桶,能清楚地看见里面。
但从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这点让纪吟很难受,万一……
我是说万一昂,有个富婆趁我运输时在仓外占我便宜怎么办?
起码让我看看她好不好看啊!
运输仓的盖子盖上,纪吟觉得盖子可能是液压的,这么慢。
“目的地,04号战场。目标,摧毁敌方械游兵。”机械音从纪吟头顶传出。
好家伙,上一秒还被我才在脚下,下一秒反倒到我上面了。
脖子又是一阵刺痛,好相似的感觉,扎的地方都差不多。
好困啊……
纪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虑,就算整个运输仓是透明的,纪吟也看不见。
…………
“货到了?”带着军帽的中年男人抬头。
“到了,是个新的。”和纪吟一样浑身覆盖钢板的人说道,看上去像个绝色尤物。
“月桂是吧,这个新兵就交给你了。”男人正了正军帽。
“长官,请不要用女性代号称呼我。”月桂冷着脸说。
男人笑道:“知道为什么战场上的战士都叫你月桂吗?”
“不知道,但我会尽量克制击毁他的欲望。”
“月桂的花语是埋葬的爱。”
月桂:我心态崩了啊!
“一点钟方向,扶桑械游兵,数量一。”播报员的声音在空旷的阵地响起。
“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女人。”扶桑械游兵轻蔑地说,他身上的钢板上连接着半覆盖装甲。
“扶桑难道连植入磁场导线都不会吗?”月桂皱眉,身后两个后勤推来半覆盖装甲。
“咔哒!”月桂的半覆盖装甲紧贴钢板,流畅得好像天生本该如此。
月桂卸下背部的两根充电器:“在我们九洲,你这样的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听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吗?”扶桑械游兵冷笑,“像你们这样和平的国家怎么可能培养出真正冲锋陷阵的战士。”
“我们国家的文化需要你教?”
“真正理解它的人可不一定是九洲人。”扶桑械游兵打开枪械保险。
“不,九年义务劳改了解一下?”
“小丫头,光是嘴遁可打不赢我。”
“老子是男的!”月桂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