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崩溃的少女
乡间泥泞的淤泥地上，一辆马车从伏尔加河畔那边飞奔而来。马车在飞速行驶时向两侧掀起了不少疾速的气流，吹得道路两旁的树都在猛烈地摇晃，原本在睡觉的鸟儿也扑哧扑哧地飞到了空中，还以为有猎人来了。
奥瑞妮莎努力地驾驶着马车，从轮渡上一下来她就没有停止加速一下，缰绳也牢牢地握在手心里，马车的车轴处传来了木头扭曲时的撕裂声，而海马利叔叔直接因为速度过快的原因，在吐完了之前吃的饭后扑倒在了马车的储货架上，像一个晕车的人一样眼睛变得⑨了起来。
“该死的，快啊！快啊！”
奥瑞妮莎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道，马车离开伏尔加格勒已经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了，根据她以往驾驶马车的经验，被附魔的马车现在应该也快要到村子了吧？但是她现在还是没有看见村子的影子。
难道是村子已经被撒克逊佬给灭了？奥瑞妮莎心里不断地涌现着这一不安的念头，因为以往村子里的人晚上都会在村子口点上篝火，这样就可以使晚上归乡的人看清楚村子的位置，只不过现在，除了漫天的星星放出的光以外，什么亮光都看不见。
终于在马车拐过了一个路口后，奥瑞妮莎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的火光，但是火光的位置看起来很不对劲，那的确是村子的位置，但是火光却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个，那帮吝啬的村民怎么会点那么多篝火？
奥瑞妮莎加快了手里的马鞭，抽的马儿发出了骇人的嚎叫，马车也加快了速度，在不到几分钟时间里直接冲进了村庄内，就连门口放哨的北方军士兵都没有拦住。
进入村庄后，奥瑞妮莎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原本应该是好好的房子如今全变成了黑炭，房顶也看不见几个完好无损的了，形成了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地上满是家禽的尸体，那只红冠大白公鸡不就是村长的宝贝吗？现在它被人挂在了村口的公告牌上，红色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牌子。
村口都这样了，更别提里面都发生了些什么。奥瑞妮莎瞳孔顿时放大，呼吸感到困难，她向里边看去，只见在村广场处，一个高数米的“煤球堆”正被摆在那里，在这“煤球堆”里还有几个奥瑞妮莎认识的人，那不就是隔壁家的摩尼和村口几户人家的孩子吗？就在早上自己还跟他们打过招呼，可他们现在却……
奥瑞妮莎愣愣地从马车上挪了下来，双眼痴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就仅仅只是一个白天的功夫，自己原本生活的地方就变成了如同地狱的最下层，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会受到如此的惩罚？自己所熟悉的一切都被火焰给吞噬，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对了！卓莉还有妈妈，她们……她们应该没事吧？
奥瑞妮莎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丝美好的幻想，只要妹妹和妈妈都还活着，那么就还有一丝希望，她们可以一同搬家，离得前线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再面对着该死的战争了。
就在奥瑞妮莎找到了一丝希望的时候，村口出站着的北方军士兵走了过来，他看着只有奥瑞妮莎一个人，便放松了警惕，上前盘问道：“呵！那边马车边的那位女孩，你是这个村的人吗，请接受我的询问，我是北方军的保尔.柯……”
“我不想理你！有事找车里面的海马利叔叔！”
奥瑞妮莎一把推开了准备上前询问的保尔中士，并给自己附上的强化魔法，不要一溜烟功夫，就沿着村子的石头路跑得无影无踪了。
“啥？跑得这么快？是魔女吧？呵老兄你先看着这辆马车，我追上去看看，万一是那帮联军的斥候就不好了，我走了！”
保尔中士立马提上了自己的步枪，取出了魔力追踪器后向着奥瑞妮莎前进的方向追了过去。
…………
“就是这里了吗？我应该没来错吧？”
伊佳诺娃沿着铺有大理石的淤泥路走着，根据魔力波动的反应，她来到了一个有着石头围墙的屋子前，屋子的外门已经被从外面破开了，自己可以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的景象，从残留的魔素上判断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发动了爆裂魔法，而且似乎还有空间魔法的残留魔素。
“真有趣？爆裂魔法与空间魔法吗？这让我想起了一位魔女，卓雅？是你对吧？跟我留言的话就快点说吧！我知道你的灵魂不会这么就被烧没的。”
伊佳诺娃进入了院子后说道，果真在她说完话后不就，一片蓝色的雾气就突然出现在了院子正中央，然后逐渐聚集在了一起，然后一位身材窈窕，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出现在了她面前，那正是年轻时候的雅舒，只不过她的真名其实不叫这个，她现在正处于灵魂状态。
“你也好久不见啊！农娜（伊佳诺娃的昵称），没想到我们下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个样子，诶？我居然变年轻嘞！嘻嘻嘻嘻！”
处于灵魂体状态的雅舒兴奋地看着自己的身子，自己在临死之前还是一位老婆婆的样子，现在虽然处于灵魂状态，但是却是自己少女时的样子，别提有多兴奋了，又可以跟以前一样皮了。
“呵！大家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别装嫩啊！”
伊佳诺娃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顽童到老都是顽童，毕竟她面前的这位“少女”在真少女时期可是出了名的恶作剧魔女，比如把欺负她的人转移到其它一些奇奇快快的地方去什么的，例如厕所与更衣室什么的，总之只要她笑起来，就肯定没有好事。
“好了好了！农娜，我现在没有像以前那样皮皮虾了，我们现在来聊一些正事吧！我的时间也不多了，长话短说好了。”
处于“灵魂少女”状态的雅舒一转调皮的样子，变得严肃起来。
“你知道吗？这一次是那位我们在乌克兰放走的‘妹妹’干的事情，她估计是带了一整个女仆分队的魔女来到了这里，而且她们的实力又变强了。”
“是‘魔导器’还是‘魔法’？就算是被严重削弱的你，也应该可以逃出来吧？怎么直接白给了？”
“首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好了，她们的‘魔导器’又增强了，魔力输出比以前发了数倍，我的削弱保护罩根本挡不住，至于第二个问题嘛！农娜你在明知故问吗？”
雅舒嘟着嘴看着伊佳诺娃，脚也在地上踩了两下，丝毫没有之前作为母亲的那种威严，看上去和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你有女儿了？真是恭喜啊！”
“我就知道你在明知故问，瑞妮……奥瑞妮莎脖子上的那个是你给她的吧？上面还有你的魔力痕迹，你还真是会揩油啊！农娜？”
“没办法，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巧合吧？你女儿还真是有天赋，高阶的强化魔法都可以随便用，咏唱都没有，不愧是队长你的女儿。”
“废话，她可是我的卓雅的女儿，能不厉害吗？准确点说是我的女儿们都厉害。”
“女儿们？难道她还有一个妹妹？”
伊佳诺娃感兴趣地问道，如果长女的天赋都那么高，那么作为妹妹，天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起码都可以是精英级别的，而且作为雅舒的前下属，收养自己上司的遗孤，也是合情合理的，自己一生都没有女儿，正好可以当做自家的女儿对待。
“对！她是有一个妹妹，也就是我的二女叶卓莉，但是嘛……”说到这里，原本还是欢乐中的雅舒脸立马阴沉了下来，“因为今天白天的白给，叶卓莉被那个女仆给强行带走了，仔细想想看我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呵！农娜，答应我，如果你再见到奥瑞妮莎，请一定要替我招呼好她，就算作为你的女儿也没有关系，无论她以后会走怎么的路，请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活下去，还有叶卓莉，答应我好吗？农娜！”
面对着处于哀伤状态的雅舒，伊佳诺娃毅然地点了点头，当她抬起头看向雅舒的时候，灵魂状态的时间已经到了，雅舒的灵魂体正在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一片片地消散在空气中，逐渐化为乌有。
“再见了，农娜！请招呼好我的女儿！”
身体已经消散了一半的雅舒对着伊佳诺娃做着最后的告别。
“嗯！再见了，老朋友，我会招呼好你的女儿的。诶？有人来了。”
伊佳诺娃立马利用跳到了房顶上，只见从院子外面跑进了了一位气喘吁吁的少女，她一进院子里就跪倒在了地面上，双眼满是泪水地正在消散着的雅舒。
“妈妈！不要……妈妈！”
奥瑞妮莎连忙站了起来，她将无数的泪水沾湿了她那淡黄色的长发，白皙的脸蛋也被熏染成了红色。
她的膝盖很痛，那是因为进门时的跌倒所致，但她忘记了疼痛；她虽然从未见过面前的这位“少女”，但她知道面前消散的少女正是自己的妈妈，因为那种慈祥而又亲切的面容，只有自己的妈妈才有。
“诶？瑞妮儿你来了啊？嗯！我亲爱的女儿，我们来世再见……”
奥瑞妮莎一手抓了个空，雅舒就在她差一点可以碰到之前彻底地消散在了空气中，她跪坐在雅舒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的，泪水彻底止不住了，如同倾盆大雨一般从眼眶中落下，将大地都给湿润了一番。
对于奥瑞妮莎而言，一切都彻底地消失了，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地破灭了。
她的世界，就在这一刻，陷入了无尽的崩坏。
“奥瑞妮莎小姐？瑞妮儿？”
在看到奥瑞妮莎的瞳孔变得空虚之后，伊佳诺娃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幸好这间屋子没有被焚烧，不然她连个藏身地都没有。
“昏过去了吗？还是个天真女孩子呀！祝贺你！终于来到了人间，虽然着并不是一件好事。”
伊佳诺娃抱起了崩坏中的奥瑞妮莎，将她抱进了屋子里，放在了床上，随后走出了屋子，到了大门口。
“呼呼呼呼……累死我了，终于到了，诶？伏龙芝将军！”
在后面追着奥瑞妮莎的保尔中士终于到了院子门口，但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伊佳诺娃，连忙敬了个礼。
“嗯！好久不见啊！你是叫……保尔·柯察金吧？是自己的同志呢！”
“嗯！原来将军记得没错，我是叫保尔·柯察金，我正在追踪一个女孩，看起来有17岁大，她往这边来了，请问将军同志你有没有看到她？”
“女孩吗？我当然看见了，她现在就在屋子里，只不过保尔同志你现在的任务变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那个女孩，也就是在这里站岗，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明白了吗？”
“是！伏龙芝将军。”
保尔中士再次敬礼，并站到了门口，执行伊佳诺娃的命令。
“嗯！这样大概就行了吧？安全问题不会有的，毕竟是自家同志在这里站岗……先去处理一下冬妮娅那边的事情吧！这边的话，我马上就回来解决。”
伊佳诺娃转过身来，站好了军姿对着院子里敬了个礼，然后趴了一下保尔中士的肩膀，沿着石头路离开了奥瑞妮莎她家，向着西边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