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那座所谓的牢房,我看见三千正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房间里自带的床铺上,察觉有人来,她也丝毫不慌张,只是缓缓站起身来,收起床板,坐在了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前来的三人,似乎有些视死如归的感觉。
“关于你的事情,莫洛已经全部跟我说了。”陈晖洁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铁窗前,“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自相残杀。”
“……”
“莫洛,你先出去吧。”陈晖洁挥了挥手,等到“咔哒”一声响起之后,陈晖洁食、中二指相并,正指三千,“冬痕,拷问准备。”
话音落毕,我也不再迟疑,左手变出那门激光手炮,炮口径直对准了三千的胸口。
“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许久未曾说话的三千此时开了口,这让我有点震惊:在我的印象里,三千是一个十分内向的人,几乎没见到她对任何人开口说过话,甚至是亲人的离去,也从未在她脸上看见一丝变化。
不过我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还真是……软硬不吃啊。”陈晖洁示意我放下炮口,然后也挥了挥手,“冬痕,你先出去吧,我来亲自解决这个问题。”
收回手炮,看着近乎是满脸愤怒的陈晖洁,不知怎的,我有些害怕,和钢骨会觉得脚趾疼是一个意思——诡异,但是又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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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等到机械少女出去之后,这小小的牢房——更像是小黑屋——之中就只剩下了一脸愤怒的陈晖洁和面无表情的三千。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我说过,我是不会说出任何信息的。”三千仍旧机械一般的重复着那句话。
“那么……来些不软不硬的,如何?”陈晖洁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来,脸上带着一种有些像是轻蔑的笑容,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美女的身体,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比如说,非牛顿流体?”
说罢,没等三千反应过来,陈晖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魔术般变出一条鞭子来,裹挟着风,穿过铁栏杆之间的缝隙,精准的打在三千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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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听着所谓牢狱里面传来的凄惨叫声还有清脆的“啪,啪”声,我不仅为三千的命运感到担忧:要知道陈晖洁这人可是个暴脾气,虽然平时一直在努力的克制,但要不是我清楚的记得初中的时候她以一己之力打赢班上三个大男生还差点把我胳膊卸了的事情,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好脾气的人。
顺带一提,那天之后,我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
和我紧张的心情不同,莫洛只是坐在一旁刷着手机,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那牢狱之中的叫声,也没有想象那之中惨绝人寰的对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现在的他不是和我并肩作战的队友了,更像是一个孤寡的老人。
可能我的去世对他的心里打击太大了吧,现在他的脸上似乎平添了几分阴气,也更瘦削了些。
要不……还是告诉他自己仍旧活着的真相吧,不然的话,还真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
恰巧这时,陈晖洁已经打开门,从里面出来了,左手还握着一根长鞭。
“怎么样,老板?”莫洛倒是先放下了手机,站起身来焦急的问道。
“放心,在我的闪电五连鞭……呸,阴阳鞭法之下,她已经全招了。”陈晖洁似乎也察觉到莫洛阴郁的精神,甩了甩鞭子,调皮地开了个玩笑。
“幕后黑手是谁?”莫洛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玩笑,只是如同一个孩童,一味的索求着幕后黑手的线索。
“是另外一个组织。”陈晖洁收好了鞭子,神色有些凝重,“还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组织,名字叫做‘黑曜石’。”
“黑曜石?”我快速联网,尝试搜索这个组织,却并没有结果,“一个新的组织?”
“是,”陈晖洁点了点头,“从刚才在三千嘴里获得的资料来看,这个组织似乎是一个杀手组织,里面的雇佣兵也像我们一样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
“我去会会他们。”莫洛戴好放在一旁的帽子,穿好那件有些脏乱的风衣,站了起来。
“莫洛,我知道你失去了战友很心痛,但是你不可以这么冲动……你应该回去睡一觉……至少让冬痕和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这是我的私人恩怨。而且,”莫洛推开了大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想让一个单纯无害的机器来参与这件事。”
“哐当”
沉重的铁门关闭了,我们只是听见外面的引擎声猛然地轰鸣,然后声音愈来愈小。
“唉……莫洛就是这个样子,这么长时间了,我知道他。”沉默了半许,陈晖洁勉强笑着开口道,“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去追他。”我并未正面回答陈晖洁的问题,只是朝着她征求意见。
“去吧,保护好自己,还有莫洛,我不想再体验一把失去精英的滋味了。”陈晖洁笑着打开大铁门,和我一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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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刚才在手机上监控画面的显示和通讯器里的地址,莫洛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黑曜石”。
“选在这个废旧的仓库?还真是很符合反派的感觉。”莫洛停下摩托车,摘下护目镜和头盔,看着眼前这个掩埋在树林之中的废旧仓库。这座仓库已经有些年代感了:老得掉漆的墙壁,露出里面裂着缝的红砖;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结在屋檐下,房顶上还有用铁皮修补的痕迹;一些用作修补的铁皮已经生满了铁锈,似乎一拳就能轰得粉碎;钉住铁皮的螺丝钉甚至有好几颗已经因为氢脆[注1]而断裂开来。
[1:指由于焊接时产生的氢原子挤压在金属原子结构中从而造成金属开裂或断开的情况,且氢脆的金属和普通金属外表几乎没有差别。对工业危害巨大。]
推开那扇近乎腐朽的,几米高的木门,仓库内也是一片荒凉景象。
“不过,这么破旧的地方,怎么还可能通上电呢?”莫洛看着头顶这一盏忽明忽暗的白炽灯,作为雇佣兵的危机感突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连忙一个翻滚,躲在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木箱后面。而莫洛刚才站着的地方,猛然掀起一阵烟尘。
待烟尘散去,莫洛定睛一看,一颗子弹直接嵌在了满是灰尘的水泥地板上,四周龟裂一片。
有狙击手!这是莫洛的第一反应。
“砰”“砰,砰,砰”
但还没完,整个仓库内开始响起连续不断的枪声,全部朝着莫洛飞去。莫洛堪堪躲开,从怀中拿出手枪,上了膛,回敬了几颗花生米。
“噗”
“啊哦!”[注2]
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但枪声并因此而停止。
[2,作者:这个我原来想整一个威廉尖叫的,但是感觉……不太像啊……]
又一个翻滚,莫洛躲在一堆铁皮箱后面,不时用手枪反击,但和对方那密集的火力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莫洛只能根据手枪开火时的那一瞬间的火花来判断他们的位置。
“可恶,怎么那么多,对付一个人至于吗?”躲在箱子后面,听着背后“叮叮当当”的声音,莫洛有些头皮发麻。
换下第三个打空的弹夹,莫洛从腰包里摸出最后一个弹夹,叹了口气,“咔嚓”一声换上了。
“如果最后真的弹尽粮绝的话,就去见见小柯吧。”莫洛自言自语地说着,把手枪上了膛,正准备冲出去,却看见一束淡蓝色的电团打在一位正准备上膛的蒙面杀手的身上,刹那间,蓝色的电弧蔓延至他的全身,让他发出一声惨叫。
很快,一个又一个的蓝色电团如同陨石雨一般撞在那些躲在黑暗之中的杀手们,让他们猝不及防。
“撤退……啊哦!”在一位疑似队长的杀手的命令下,所有的杀手仿佛接到了指令一般,从黑暗之中走出,越下上面的铁板,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扇腐朽的大门冲过去。
而门口,站着一个形似女孩的人,摸约一米五五左右,手里正端着那把足有她身高那么长的电磁狙击枪。借着月光,看她手腕上的机械关节,便知道不是一般人。见那群足有五十多人的蒙面杀手们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口冲过来,她将电磁枪斜背在背后,转而双手变出两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来,便踏着高跟鞋朝着那群杀手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