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号囚犯,你可以出狱了!”
漆黑的夜晚,牢房的阴影之中,缓缓步出了一位矮人。
“he——tui~”
刚踏出监狱门,他丝毫不客气的对着身后就是一口陈年老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怨念。
门口的士兵想要呵斥,却注意到矮人左手的义肢散发出冰冷的光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哟~你出来啦~”
一声好似老友的招呼从街道对面传来。
劳伦睁大绿豆般的小眼睛,试图看清那个瘦高的人影是谁,然而偏僻的郊区没有路灯,他也只能吹胡子瞪眼睛。
“谁?”
“白天我们还见过面,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闻言,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那张平凡无起的脸庞,赫然就是不知去向的兰洛。
劳伦见到这张脸,才想起了之前有个男人来探监,并表示要帮助他。
现在,他出来了,说明对方替自己洗脱了罪名。
“干他娘的臭嗨,老子能脱离那狗屎地方,是你干的对吧?谢谢啦!哈哈~”
他大步上前,热情伸出了右手,而男人也没客气握住了他的手。
“是教会自己发现的赃物,我可没做什么。”
“所以我才讨厌和人类打交道,各个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跟个娘们似的。”
骂骂咧咧的甩开手,劳伦昂首打量着比他高不少的男人,瘦不拉几的风一吹就可能会倒下。
不像他自己,水桶形的健壮腰身,搁监狱里也饿不死。
“教会的那些垃圾会出手帮我?他们巴不得我死在里边,好安排其他人接替我那份差事!”
劳伦丝毫不顾及一旁的卫兵脸色,嗓门非常大声,要不是被身旁的男子劝阻一番,他可能在这骂上一个通宵。
“行了,说正事,大半夜你等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说两句谢谢?”
兰洛摊着手,眼神颇为无奈,“我挺赶时间的,只能挑这种时候跟你商讨一下出航的问题。”
“行!”
得到回答,兰洛向前走了两步,却发现矮人没有跟上来。
“你不饿吗?”
“嘿嘿……”矮人摸了摸肚皮,会心一笑,“我知道一家通宵营业的酒馆。”
说罢,两人便向城镇中心走去。
或许是黑灯瞎火,没人注意到,街道尽头的拐角处,有一个人影正注视着他们。
“还真是悠闲呢,魔女小姐~”
撑了撑歪掉的鸟嘴面具,黑袍人收回了偷窥的目光。
它杵着手杖,向着海岸边徐徐步行。
这时,一个骇人的声音从袍子里传了出来。
“黑夜大人,可有成功?”
黑袍人摇了摇头,只是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那真是可惜了,要是能把拴住她的铁链砍断,我们也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
“无所谓,至少我们知道她的力量,看来对这位魔女没有用。”
说着,它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铃铛,好似宝贝般细细抚摸。
“毕竟这是她制作的小玩具,只能对付骑士一流,想要扳倒魔女,恐怕得亲自前来。”
“她已经来了。”
听到这,袍子下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什么?”
“有必要大惊小怪吗?操偶师……”
把铃铛放回了怀里,黑夜依旧用波澜不惊的口吻陈述了一件事实。
“就是从你这听说了爱丽丝的消息,她才会提起兴趣,毕竟,能与同类相见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
“要是她加入,那计划岂不是十拿九稳?”
摇了摇头,黑夜盯着街上零星的路人,拽紧了白手套。
“虽然这件事是我在主导,但她可不会听我的命令,不过,就算没有她,我也能让沃尔克学院成为这个恶心种族的墓碑!”
“可是,大人您的实验败露了阻断结晶的消息,就算用魔法石爆炸这种借口做掩护,我怕爱丽丝要是知道……”
“咚!”
手杖重重杵在了地面,充满了浓浓的警告意味。
黑袍人停了下来,伸手从脖子上拽下一根项链。
项链上挂着一枚红宝石,晶莹剔透,充满光泽。
可若是仔细一看,似乎有一块黑不溜秋的人型物品,藏在宝石中心。
“不要忘了,是谁救的你!遗失贵重施法道具这件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宝石唯唯诺诺道:“是……”
话毕,两个声音都沉默了,黑夜也再次前行,驶向寂静巷子深处。
没过多久,它来到了贝壳街22号。
似乎又有问题,袍子下的项链又开口道:“阻断结晶不是已经到手了吗?大人您为何还不走,要知道,那些丑八怪可是非常记仇的,让它们知道教会内部缺人的消息,迟早会打过来,等那个时候,我们可就不好离开了……”
黑夜抬了抬下巴,袍子里的声音蓦然中断。
接着,它缓缓走进了这家名为珊瑚小屋的旅馆。
……
旅馆内,401室。
微微颤抖地抓起格子裙,菲莉茜雅能敏锐的闻到衣料所散发出来的幽香。
金色眸子映射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樱桃小嘴也仿佛梦呓般,喃喃自语。
“大……大叔!”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一旁的薇妮娜也是同样震惊,只不过心中的想法却是天壤之别。
这是那个魔女的衣服!!!
两人似乎忘记了本来的目的,互不谈话,也互不搭理,就那样静静坐在床边,跟个木偶似的。
“哒哒哒……”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缓慢而又沉稳。
率先抬头的薇妮娜在看到一个黑影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铃声,眼皮一沉,不自觉地倒在了床上。
“你……你是谁!?”
俏脸露出惊惧的表情,菲莉茜雅扫了一眼昏迷的少女,又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影。
漆黑长袍,诡异面具,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她下意识摸向施法材料,然而身上穿的睡衣哪里来的口袋?
没办法,她只能一边退后,一边呵道:“你不要过来啊!”
可黑袍人完全不在意这苍白无力的警告,也不在乎倒在床上的少女,而是走到床尾的过道处,将路堵死。
然后,在小萝莉怯场的表情下,它缓缓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