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去‘深渊’那吗？”
——一双血红色如宝石一般剔透的双瞳凝视着我。
“还有就是为什么你的手上会有‘通行证’？”
“这个嘛... ...”
明明是平时再熟悉不过的美丽脸颊，但是此时眼前的薇尔蕾娅却显得格外的渗人——尤其是那个注视着我的目光，宛如刀刃一般锐利。
现在坐在我前面的少女从感觉上就和“薇尔蕾娅”判若两人，无论是声音上还是气场上。
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那个… …能不能先别盯着我？”
我坐在她面前的凳子上... ...有些不安的回避着她的目光。
“另外，能不能先把我手上的手铐... ...”
“不行。”
维卡斯那冷若冰霜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另外... ...我甚至能感觉到金属块的冰冷与硬度正透过头发传达到后脑勺——如果要问我那是什么的话，我只能回答：那是枪。
是的，现在我正被如同犯人一般——不，我本来就是犯人，不过现在得到应该有的对待了：
双手被手铐拷在了身后，身体被身后的维卡斯一只手狠狠的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明明看起来这么瘦弱的家伙力气居然这么大——另一只手则持着手枪抵着我的头部。
另外，现在我感觉正在被一只带着美丽面具的恶魔凝视着——那种令人想要逃避却无法逃避的目光。
至于说原因... ...
就是因为我在美唯姐的指使下进入了“深渊”试图窃取资料的行动失败了。
如果遇上的不是辰渊，而是别人直接上报上去的话——对于薇尔蕾娅来说确实要付很大的责任...
...对于我来说也一样。
虽然错确实在我身上，但是——谁又知道会这样呢？
明明... ...不可能被发现的吧？——要知道潜入行动失败我也只试过两次哦？只有这次和上次——而且上次那个怎么看都觉得是陷阱，而这次我也觉得也是... ...
“都到这个时候了，小羽你还想逃避吗？”
明明还是以前那熟悉令人安心的音韵，在此刻却藏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压迫感。
“我可不想对你用‘那个’。”
那个... ...难道是指——
没等我问出口，她仿佛用了读心术一般看穿了我的想法。
“‘那个’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 ‘我的能力’。”
她的能力... ...吗？那个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能力——从来没有见过她使用过，但是却有着莫名的威慑力。
或许，这确实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能力……所以她一直不肯轻易使用。
“咕嘟。”
想到这，我不由的咽下一口唾沫。
“我……”
“你只要把真相完整的陈述，我不会为难你的。”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下身子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着我看向她的脸颊……
好近……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的距离，但是此刻心跳加速并非是因为害羞……而是恐惧——那种无法名状的恐惧。
而且……这种恐惧正转换成某种力量在我的身体里蔓延，不断的削弱着大脑对身体的控制……
但是……我不能……
“如果不肯说的话……即使是小羽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血红的双瞳此时似乎在散发着微光……
“如果变成那种无法挽回的后果……我可不管哦？”
她的话语里的威慑力正在不断的增加，就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那种压迫感，让人就连呼吸都觉得十分的困难。
“... ...”
顶着这股压力我依然没有回答她，本能正驱使着我开口但是我却紧紧的咬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并非我不想告知她真相。
——只是...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她知道真相的后果。
如果说出真相，那么我的“背叛”意图就很明显了，撤销“交易”这种事就不用说了，更坏的是——与眼前这个少女的关系彻底破裂。
但是隐瞒真相... ...在这莫名的压力压迫的情况下，大脑始终无法快速运作：根本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去解释我的行为。
“小羽——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薇尔蕾娅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重新站了起来猩红色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个目光里面除了锐利以外透露出更多的是失望。
我低下头，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害怕看见她的双眼。
“还是说,你想破坏这个‘约定’？”
“约定”... ...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今后我对你的提出的问题也要如实回答我，可以吗？
那天晚上，那位少女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而我，也答应了她。
——为了维护我们之间脆弱的“信任”。
——为了持续这段关系。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现在，我也一样。
“可以让维卡斯离开吗？”
我缓缓抬起头，直面她带着复杂感情的目光。
“这个真相，我只想让你一个人知道。”
——为了那个约定，也是为了维持这份脆弱的“信任”。
“不行。”
维卡斯立即做出否定，但是薇尔蕾娅看了我一眼缓缓开口道：
“维卡斯，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听到薇尔蕾娅的回应，她冰冷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诧异。
“可是他——”
“听话，好吗？”
“我知道了。”
虽然维卡斯依然不愿意放着我与她独处，但是最后还是听从了她的话上了楼。
待维卡斯的脚步声消失在了楼梯口时，薇尔蕾娅目光重新落回到了我的身上。
“那么，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当然，只不过——”
我望着她轻轻笑着，用着令人放松的语气，希望能稍稍缓和紧张的气氛。
“可以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如果是解开手铐这种我可不会答应哦？”
看样子是有些效果了，至少……她的言语中压迫感已经明显减少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个真相真的只有你知道。”
——虽然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但是我并不希望因此破坏这个“关系”。
“小羽……”
赤瞳少女看着我许久后，朱唇轻起：
“你应该知道的吧？”
“信任这个东西呢……是相互的。”
“如果你信任我正如同我信任你那般，那么你完全不必要说多余的话。”
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我知道的是：她至少到现在还在相信着我。
“是这样的……”
“……”
最后，我还是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看样子，你似乎两边的关系都不想放下。”
薇尔蕾娅默默的听我将话说完，缓缓的说道，
“虽然说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确立好自己的立场。”
“你要知道，做一个‘中间人’很多时候都是不可能的。”
“我并不会让你优先考虑‘煌翊’——即使你现在选择‘辉芒星’立即与我为敌都无所谓。”
“但是你必须要在‘煌翊’与‘辉芒星’之中做出选择。”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我确实两边都不想割舍……硬要我做出选择无论是主观原因还是客观原因都无法确定最后的选择。
这个世界，虽然并非非黑即白，但是处于此间“灰”并不多——并非“灰”本来就少，而是作为“中间人”是很难在黑与白的夹缝之中很难生存的，在最后还可能落得两边都不讨好的下场，因此就必须摆明立场。
“我……”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但是眼下也不可能向任何人征求意见，因为这确实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出选择的问题。
“我……不知道。”
“现在给不出答案没有关系，目前来说时间还算充裕。”
薇尔蕾娅的脸上恢复了平时那平易近人的可爱微笑。
“在此期间，我不会左右你的行动或者选择，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
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红色双瞳似乎闪烁的奇异的目光。
“我希望……能第一个听到你最后答案的人，是我。”
我无法读懂那个目光里到底蕴含了什么……但是她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也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或许……那句“和我一样”是指这个——她曾经是“辉芒星”的人。
或许她的曾经有着与我相似的遭遇——一个二者都无法割舍又必须在二者之中做出选择的遭遇。
居然在这种时候我最先考虑的还是关于眼前这个“她”的问题吗？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果然……这个时候或许到最后都无法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但是尽可能留下与她交织的羁绊。
“那么……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因为……比起阵营上站位的问题，我还是更愿意去揭开她身上的秘密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也可以是‘约定’之一。”
此时回应我的，是她那如小恶魔般的微笑。
“那么，现在你想留在着还是回去呢？”
之前看见她露出这样微笑时，往往都会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一次我却觉得很安心……
原因……？
我也答不上来，可能……我已经习惯于看见她的那种小恶魔般的微笑。
“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嘴角也微微的上扬。
“我，早已是你队伍里的人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当你选择留在这里咯？”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微笑里依然带着如同小恶魔般的诡异。
“既然选择留下来，那么也做好被惩罚的觉悟了吧？”
看见她的微笑，凭借之前的经验我也能想到做出这个选择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请别给我添麻烦了哟？”
“好——欸……？”
等等……这居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几乎不敢想象这居然是薇尔蕾娅带着小恶魔般微笑时提出的要求。
“就——这样？”
“吼哦……听你这反应，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呢？”
她微微挑起了眉毛。
“还是说小羽更喜欢被我逼迫去做那些……令人害羞的事情 比如说：女装？”
“这个……就还是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