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这么一个不受待见的人,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被别人喜欢,仿佛是世界的弃儿一样,十分十分的孤独……”
还是一如既往的重复的那个梦境里,我独自坐在地面上,包围我的是茫茫的白雾,而那个熟悉而动听的声音,来自于那个老是称我为她的“人偶”的少女。
如果是往常的我的话,一定会问少女有关自己心中的困惑吧,尽管我知道少女并不会确切的回答我原因,即便她了解我的所有。这次我只是沉默的坐在地面上,感受着如现实中所感受的同样的孤独感,什么都不想要问,而对于这般的我,看不见的少女只是自顾自的用沉静的声音说起了类似于故事的话。
我也只是默默听着。
“而这个人却对这般的事情习以为常,也毫无感想,像是承认自己本来就应该是孤独似的,反而认为这样才是正常的,直到……直到遇见了那个人,他原本的世界观被其彻底颠覆,不仅是世界观,连人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少女的声音静静回响在静寂的空间里。
我听到了这里才意识到,少女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不过,真实的部分应该只到“这样才是正常的”为止,之后的部分大概是少女自己的妄想吧。
“你啊,现在在想我正在编故事吧!”少女突然如此说道,被猜中想法的我不免吃了一惊,不过,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不作声。
少女似是叹了口气,说:“嘛,你这木头脑袋难开窍得很,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确实就像是在编故事一样,不过——你其实也在期待着那样的故事发生,不过因为什么都没发生,你才烦心不已。”
又在说一些意味不明的话了。我选择性的将其无视,依然沉默。
但少女并不在意我的沉默,而是继续说道:“刚才的那些话可不是在预言未来哦,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不被现在的你接受的‘事实’,直到现在,你的心情依然十分矛盾,既想要知道那个‘过去’,又拒绝着它。”
“别说了!”我终于忍不住,焦躁的说道,“就算你知道我的所有,又怎么样呢?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所以,别说了……”
少女听此反而笑出了声,尽管她的笑声十分悦耳动听,但对于我来说像是在讽刺我一般的嘲笑声,我不禁用手捂住了耳朵。
“所以说,别说了……”
“你真的以为我是‘别人’吗?那个你不想要回想起来的人真的会在你的梦中与你对话吗?别让人发笑了,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至少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即便你逃避着这个事实,但你的内心却捏造了我这样的一个幻象哦,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少女的言语越发变得尖锐起来,如同我那愈发焦躁的情绪一样。
“不要说了……”我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只要你感觉痛苦的时候,你就会逃到这个梦里来……为了维持你表面上的平静。”
我不相信!
“承认吧,你不想要接受这样的现实,你已经开始害怕了不是吗?”少女依然在咄咄逼人。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压低声音反问道,“承认了这些就能改变吗?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因为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人,那个人才会离开我的不是吗?你要……这样的我怎么办呢?”我早就意识到“少女”只存在于我的幻想之中,尽管不愿回想起过去,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点所在。
因为,就算回想起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会有一丝改写的。
然而,少女却抓住这一点不放,这让我非常焦躁。
少女依然不依不饶:“你必须想起所有的一切,就算痛苦也好,否则,不只是别人,你也会把自己推入深渊,我可不期待这样的未来。”
诶?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但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扭曲的不只是你,扭曲的,还有这个世界,当然,还有那些困扰着你的人,你要默默承受这一切是你的选择,可我不允许你只做一个缩头乌龟,你要变得坦率才行呐!你要让遗憾减少而不是增加啊!”
——所以,你才必须要诚实的面对自己,接受自己,而不是逃避,所以,前进吧!
最后,少女说了这一句后便消失了,我也从睡梦中醒来,半坐在床,久久怔着,而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前进,要怎样前进呢?我依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