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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华炎影死后两年,华炎炽长到了十岁。
在十岁那年,小男孩才意识到在人类世界里,活人通常是不吃人肉的。
那时候华炎炽刚刚被允许下山去人类居住的村镇玩。人们知道炽是火巫女的孩子,所以都用防备的眼神看待他。小男孩并不在乎这些,他以前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他愿意知道镇上的任何事。
炽从南方镇上的居民那里得知,人们惧怕死亡,所以也惧怕死去的人,对于刚刚死去的人,人们通常是尽快将其火葬。
看见镇上的人们用火烧尸体,炽的母亲一定会这样评论——
“烧掉太可惜了。刚刚死去的人就算正在丧尸化,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新鲜可食用的,人们不应该浪费这种上好的营养来源。”
镇上的人们无法接受火巫女的食人行为,虽然她只是回收尸体而非猎杀活人,但还是被人们骂作食人魔。“食人魔火巫女”经常被镇上大人们用来吓唬小孩子,听着火巫女吃人故事长大的孩子们都把火巫女视作恶魔,而华炎炽也因此被孩子们憎恶而饱受欺负。
随着炽越来越频繁地接触镇上的人类,男孩渐渐接受了人类社会的伦理意识,有些反感母亲带回家的尸体了。为此火巫女只好不再带整个尸体回家,而是事先加工好,然后谎称是动物肉。后来火巫女抓了一些野猪回来当做家畜,并答应炽等野猪繁衍起来就吃野猪肉。
有一天,华炎炽被镇上的孩子们欺负,被骂作“披着人皮而内心早已腐烂的丧尸”的他很沮丧,回家吃饭的时候完全没有胃口。
炽责备它的母亲说:“我们其实和他们一样,我们也有感情!妈妈,我不要再吃人了!教堂里的伦也神父告诉我人的身体是神圣的,死后应该伴随着尊严一同火化升天。”
“那是因为镇上的人都有鸡腿吃。”火巫女不懈地咬下一大块肉。
“妈妈,我可以用在山上采好的木材换一些肉回来的啊,我会努力伐木,所
以我们不需要再吃人了、对吧?”炽恳求道。
“我
们这不叫吃人,”火巫女终于放下了肉块,她认真地对儿子说,“人死后,灵魂早已不存在,剩下的躯体和动物没有两样。再说,吃下死者的身体,让其继续为活人
的提供营养,也是一种对抗丧尸的方式。想想看,被活人吃下的尸体不仅没有变成敌人,反而还成为了活人的一部分,继续与丧尸战斗下去,我想那些死去的人都是
会同意让活人们吃掉他们的。”
“可是我觉得很恐怖……就算我们要对付丧尸,我们也不能变得……和他们一样……”华炎炽浑身颤抖着。
这时候火巫女将炽揽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我们都是活人,我们才不会和丧尸们一样。……但要是小炽死了,我一定会吃掉你的。所以,我要是死了,也请一定吃掉我。”
“我不要!”炽一把推开母亲,来到父亲身边,不停摇着他的手臂,寻求着他的声援,“爸爸也不会想吃掉妈妈的吧?”
但父亲无可奈何地回答,“没办法,总比被丧尸吃掉好……”
“唔!我绝不会吃爸爸妈妈!我也不要你们死!”炽哭喊。
火巫女没有再安慰他的孩子,只是继续默默地吃着被丈夫烹饪成美味的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