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星间!你就当被我骗了罢。」
雪莉与星间产生了分歧。
「很简单的!档案室只有一个死胖子!星间你就说是来找爸爸,然后装作肚子疼就好!我会找机会溜进去,拿点『小东西』就出来。」
星间对雪莉摆着脑袋,表示拒绝。星间不愿答应雪莉这毫无道理的请求,她也不知道雪莉所谓的「小东西」究竟是什么。
花街城的中心警局就设立在城区医院的对面。
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警局的建筑从建立以来都没有重建过,仅仅只是翻修过数次,仅从外观看上去就十分老旧。
雪莉带着星间早早就出了门。每当星间吃力地用手势询问雪莉要去哪里时,她只会从雪莉那里换来一句——「一会儿就到了!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最后来到警局门前,雪莉才告诉星间自己想从警局里面「拿」一些东西出来。
一方面是是来自于做警察的父亲的影响,另一方面也可能星间的为人准则。星间在潜意识中始终避免自己接触一些不合理的事。
这自然也就包含雪莉突发奇想般的要求——溜进警局拿东西。
但就算不是星间,其他人大概也会拒绝雪莉吧。
「好罢!星间你不同意我也是理解的。」雪莉捂着自己的嘴,宛如一个身负悲剧的角色,「如果我被抓住了,记得告诉我可怜的妈妈,我一直爱着她——」
星间无奈地皱眉——如果不配合雪莉,鬼知道她会怎样乱来;星间拉了一下雪莉的小指头,用眼神示意雪莉可以陪她去。
雪莉开心地抱住星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星间与雪莉径直走进警局,没有一个人去拦住她们,甚至还有人跟她们打招呼——毕竟一个是警长的女儿、而另一个是无人不知的西普斯家的孩子。
她们径直走到档案室门前,档案室内只有一个身材臃肿的胖警官,胖警官正喝着咖啡、看报纸,回味着刚刚下肚的甜甜圈的味道。
雪莉对星间挥手比划着,做着自己都看不懂的手语——星间也只是迷迷糊糊地看着,并不知道雪莉想要表达什么。雪莉失落了好一阵,然后小声说道,「你先进去,我找机会溜进档案室。看到那个胖子后面的门没——就是上次空桐叔叔在的地方。」
星间探出脑袋看到了胖子身后的铁门。做着深呼吸,准备好后走了进去。
发现有人进入房间,胖警官便放下了报纸。
「这不是小星间嘛!是来找空桐警长的吗?」
星间轻轻点头,然后四处张望。
「空桐警长现在在外面还没回来,他说晚上会回来。」胖警官离开座位,找了张办公椅招呼星间坐。
而这时雪莉趁着胖警官招呼星间的空隙,飞快地钻进房间,压着身体沿着房间另一侧躲到了铁门前胖警官的办公桌后。
星间小心地瞟向雪莉,看到她马上就能进到档案室,才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上次跟你一路来的西普斯家的小姑娘呢,怎么没一起来?」
胖警官忽然问道。而这句突然的话快把星间的心脏都快吓出来了。星间摊着手,摇着脑袋镇定地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与此同时,雪莉缓步挪着身体靠向铁门,手轻轻放在铁门把手上。小心地、慢慢地转动把手——雪莉把很多事都想象得很简单,但却总是事与愿违。
那把手纹丝不动,档案室的门牢牢锁住。
星间看到急得冒出了冷汗。她突然想到如果按照之前说的假装肚子疼,至少还能给雪莉制造点逃跑时间——星间立马蜷着身体,抱住自己的肚子。
「小星间你不舒服吗?」
胖警官看见星间抱着肚子不舒服的样子,很是担心。
星间并不适合演戏——她抱着肚子的样子与其说是腹痛,看着更像是在给自己的肚子做按摩,更别说星间脸上还挂着那哭不如笑的表情。
「我知道了!」胖警官突然开悟道,「小星间你是饿了吧?」
房间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凝结。就连原本躲在办公桌后面的雪莉也探出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星间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迟缓地点了点头。
「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小星间就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买点吃的就回来。」
胖警官话还没说完就回到办公桌旁,穿上外套。
雪莉立马躲到桌下。
「我把门反锁一下,如果你想出去可以用我办公桌抽屉下面的备用钥匙——还有别让坏人进来哦!哈哈哈。」
说罢,胖警官就哼着小曲离开了档案室。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雪莉从办公桌下钻了出来。她立马就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在抽屉的下面有一串贴着标签的钥匙,雪莉把其中贴着「资料」的那把**钥匙孔里。
轻轻一旋,清脆的咔啦声告诉她这是正确的钥匙。
星间也站了起来,想去帮忙。但雪莉叫住了星间。
「你先拿着钥匙,在这儿看着门。那个胖子要是回来了,我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雪莉把手里的钥匙扔给星间,独自进了档案室。
室内的光线昏暗,完全无法辨认四周的环境,里面立满了塞着资料的架子。
雪莉摸着墙壁,找到了顶灯的开关——微弱的灯光勉强填充了这个小房间。她在狭窄的过道里侧身而行,盯着架子上的铭牌、仔细辨别。
最终在拥挤的档案架间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花街城失踪人口目录。
雪莉从架子中抽出了这边足有一指厚的档案,打开它浏览起来。
——花街城是一座矿产丰富的第一产业城市。因其稀有的坠星矿而远近闻名,吸引了无数的人来此淘金、定居。而自北部矿场的灾难开始,花街城发生了非常多离奇的案件。仅北部矿场灾难的当年失踪人数就达193人,其后的每年都有人口失踪的情况发生。特此记录每年度失踪情况,以备时需。
「星间的妈妈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早知道应该先问问妈妈。」雪莉跳过说明,直接开始按照年份查看人名。
目录的失踪人口在十多年前的某个时间开始突然下降,其中连续四五年失踪者仅有十人不到。
「这个是?」
雪莉停了下来,因为目录在某个人的名字那儿就停止了记录,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什么?什么花枝?」
她看着那个已经模糊了的名字,似乎在那儿听过。沉思片刻之后,雪莉才回想起这就是星间妈妈的名字。她放下目录,开始寻找当年或与花枝有关的档案,但找遍了档案架也只找到两个案子。
一是医院的保洁人员,失踪后由于没有人立即报案,搁置了很久才暂时定性为失踪案件。而另一个则是与花枝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根本没办法作为参考。
雪莉抓着自己的头发,苦恼着。无意间又打开了目录,她发现花枝名字的那一页与前一页之间有一丝不起眼的缝隙,雪莉又检查了一遍——花枝的名字之前还有一页被整齐地裁掉了,花枝的名字是人为加在后面一页的。
「应该是前一年的才对!」
雪莉立刻跑向档案架,拿下了那年所有的档案。在其中有一个档案没有标明,且被隐秘的藏在另外两个档案之间。
而那个档案就是属于花枝的档案。
——空桐花枝,城内医院外科医生,助理验尸官……失踪情况与黑雨特质不符,确认非意外情况,仍然存活……虽具体动机不明,希望申请继续调查……
档案的最后还是终止了调查,归为了失踪人口。
雪莉看到了档案的署名,其中的一个名字是星间的爸爸。但是他在调查的中途就撤出了,描述写着他负责了当年的另一个案件——雪莉依次打开当年的其他档案,非常轻松地就找到了星间爸爸所调查的另外一个案件。
「『星生』?」雪莉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名词。
根据档案的描述「星生」是一个新兴的狂热宗教组织,流通毒品、买卖人口,做尽了坏事。不限于在花街城,在周边城镇也有犯罪记录。猖狂程度令人发指,却始终没有露出马脚,组织有更为复杂的背景。其主要流通毒品为「黑水」,矛头直指花街城的某些背景不干净的贵族——在档案之后附上了星间爸爸所作的调查报告,而其中有一份报告让雪莉目瞪口呆。
「为什么上面会有这个——」
雪莉拿起那份报告,上面默然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为什么写的是『西普斯』的名字?」
咔啦——是档案室的把手被钥匙打开的声音。
雪莉吓得原地跳了起来,她把那本写有「西普斯」名字的报告塞进了裙子里面,小声地向星间抱怨着——我不是让你叫我吗!
星间指着自己的喉咙——你觉得我叫得出来吗?
「小星间,我买了些殷桃蛋糕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胖警官慢悠悠地推开门,两只手上都提着吃的东西。他看到了坐在自己椅子上的雪莉,愣在门口。
「你不说她没和你一起来吗?」胖警官指着雪莉,向星间问道。
星间紧张得咽着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刚刚去厕所了,所以星间先过来了。」雪莉则故作镇定,但鬓角已有汗水流下,「我过来这里的时候,结果叔叔你又走了。」
「吓死我了。」胖警官送了口气,把食物都放在桌上,「天天让我一个人值夜班——刚刚看小雪莉脸色那么白,我还以为撞鬼了。」
雪莉摸了摸自己冰得要死的脸反驳道,「嘿!这样说很没礼貌诶!」
「不提了,不提了。姑娘们都过来吃点东西吧!」
「空桐叔叔不在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雪莉抓起星间就往外走,只抛下了一句话,「少吃点那些不健康的东西。」
胖警官目送着两个小姑娘,咬了一口甜甜圈。
「好吃的东西怎么会不健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