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终于来了。
和怪力预测的无疑,蚩尤将出现在两个位置之一,与此同时市中心传来了强烈的反应。
蚩尤会在一个时辰内出现……
唯一的差别是,这好像早了那么几天的样子,七贤还没有到位。
忍术早就在那悠闲地等着了……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候就意外的靠谱。
“喂喂,你们要再不来我一个人把蚩尤收了啊。”
“你,你怎么在我脑子里说话!”怪力差点惊得虚脱。(误)
“是妖术搞的心念术啦……不过好像只有广播功能诶。”
“诸位,治愈和我快到了,希望能尽量帮到大家吧……”
“好久不见,两位女士还是这么美丽呢。”
“啊,你,这……我在路上了,咕咕咕。”化形突然插了一句。
“抱歉啊……从我们这里过去好像来不及了,能不能拜托到的各位先撑一下……”是妖术怯怯的声音,她在老哥面前很傲娇,在别人面前就不行了。
“嘛,交给我是没问题的咯~”忍术笑了笑,声音听来让人十分安心。
“歪,呼叫大将,呼叫大将。”
“在呢在呢,正在前往和色批汇合。”
“谁是色批,你全家是色批!”
“变态老哥又开始了是嘛?呼呼~”
今日份的晨雾还未散去,不同于往日的曝晒,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初日未升的魔都。鬼使已登上了视野极好的高处,拿着枪俯视着这座城市,治愈跟着忍术四处走着,随时提防着蚩尤,忍术不再飞檐走壁,规规矩矩地走着路,让他有几分不自在,怪力与他们分头巡逻,小心而机敏。
“等下,大将你离我这里还有多远,这里的情况有点意思……是蚩尤的戾气,但是这么远……”
“蛤?!那岂不是被这畜生阴了一手?我这就来。”又是忍术的声音,听上去激动了几分,这情况是他没想到的。
“别,这有问题……有问题。”化形的声音在心念术里听来格外紧张,“怪力……你找到的两个地点,另外一个在什么位置,是在我们附近吗……”
“巧了,还真是。”
此时狂战急吼吼赶到,远远地朝化形和妖术挥手。
现在的情况是,一处是忍术,鬼使,怪力,治愈;另一边妖术,化形,狂战。
怎么感觉分配不是很平均的样子……
当大地开始颤抖。
“化形!在我这边!”只听见脑壳里忍术在大喊,实在是穿颅音效。
“不,好像没这么简单……”狂战一句话没说完,蚩尤就如尸体般从地面上钻了出来,不过稍微不同,是将路面硬生生顶开,沥青块被蚩尤弄得像花一样绽放,赫然一个巨大的窟窿朝向天空。
两只蚩尤在两地活动着筋骨,就像人把指关节按得作响那样,它们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或者说……本来就是一只。
“什么情况?!超级加倍?搞什么啊。”
“不管胜算如何……只能上了。”忍术低声说。
“非常主角的发言呢,不愧是你。”
“老——哥,都什么重要的时候还在开玩笑啊。”
“……祝福你们,一起上吧。”突然又是鬼使的声音,那认真的语气让人不敢再说什么玩笑话,不自觉认真起来。
鬼使从高处跃下,忍术担心她落地不稳,绅士般闪过去将她轻抱住,“又乱来。”
“没有,放开……我没事。”
一时间路人看呆,见到蚩尤后又四散奔逃,仿佛对蚩尤的畏惧是出于本能,和几千年前一模一样。
阴兵从地下冒出来,扑向那形体难看的怪物,忍术风一样地闪过去,和它缠斗,怪力吼叫着和蚩尤角力,一半的气力都用在声带上。
蚩尤的手类似于兽爪,尖利无比,再加之臂力奇强,把人抓成两半不成问题,挨一下就要报销的敌人……
怪力是唯一一个能正面挡住蚩尤的人,仍只能投机取巧般避开它的爪子,用野蛮而干脆的近身肉搏,但拳头打在鳞甲上并无太多效果。
忍术借着阴兵的掩护,长剑一刀从蚩尤肚子上划过,拉出长长的口子,有几分恶心。他那把长剑是化形给他锻的,不到关键时候舍不得用的宝贝。
那口子竟在满满地愈合,虽然说不上快,但情况一下棘手了起来。
情况一下棘手了起来。
狂战还没有进入状态……而且化形好像没有直接战斗的能力诶。
场面全靠妖术撑着,但不知为何蚩尤开始免疫了,效果逐渐降低。
狂战一次又一次冲过去,砍杀,被击退,他这具躯体和原来的大将远不能比,他在原地费力地喘着气,看向手中的战锤。
化形也提着把剑跑过去,实战经验少得可怜,不足以和蚩尤为敌。
薄雾在渐渐散去,刚刚醒来的城市被打破了寂静,人们惊讶地,呆然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看着另一个世界的人,从远古的传说中走出来的人。
这座城市已经被不知名的力量封闭了……或许是一种结界,外部的军队完全进不来。
也就是说,蚩尤只想和七贤决战,这回它也用尽了全力,幻化出两只,每一只都比本体更强,这就是不可战胜的敌人吧。
用一半的人迎战货真价实的蚩尤,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忍术用短刀硬生生划开了恶兽的鳞甲,不料被那手臂反过来擒住,正当他以为完蛋之际,一杆银枪刺入它胳膊,握住忍术的爪便松开了。
“乱来的是你吧。”鬼使俏皮地笑了一下,忍术趁机逃脱,闪到一边,蚩尤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头就给怪力飞踢一脚,顿时发晕,如醉汉喝多了酒,但下一刻又恼怒起来,乱打一气。
怪力跳到一边,拔起一根路灯,本想递给忍术,但他摇了摇头,示意太大只了,怪力只好自己拿着,但十分碍事,不一会又打折了。
阴兵把蚩尤围的死死的,挣扎不得,精力被分散相当厉害,忍术便大展身手,一时间许多有效伤害。
怪力骑在那东西头上一顿暴揍,蚩尤手往回一捞,把他拍到地上,他哎呦哎呦地支起身,却发现伤口很快愈合了,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狂战嘴里含混不清地嘶吼着,不知道他在喊什么,不过十分卖力就是了,蚩尤的鳞甲被砍得伤痕累累,那是唯一不能自愈的地方。
但是这东西为什么……体力无限一样……这样死撑下去不是事啊。
狂战的眼里,映射出的是和废墟无异的村庄,失守的关塞,被屠戮的族人,他的每一击都包含愤怒,恨不得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化形将自己性命也赌上,拿着剑学样乱砍,不管有没有效果,都十分努力。
因为他的身后,正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啊。
如果连这也不能保护……那么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许,不许你这个怪物碰到一下……!
两个几乎暴走的家伙在和蚩尤搏杀,但似乎少了点什么,并不占上风。
另一边,几个人打得正嗨。
蚩尤节节败退,快要顶不住了,只要看准时机给它来一下——
致命一击!
忍术高高腾跃,快得如一道幻影,对准蚩尤的脖颈,就像他几千年前做过的一样。
将要挥剑的那一刻,却一爪过来,将他拍在边上的楼里,水泥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坑。
就算体质再超常,绝不会生还了。
而治愈自己也说过,这世上并不存在死者苏生的道理……
她绝望极了,看着忍术的躯体从墙体上脱落,摔在地上,已是血肉模糊,分不出样子。
他的忍者服被自己的鲜血浸染,几处透出红色,慢慢转为红褐色,身上是水泥的碎屑和伤痕,也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体征已消失了。
这种情况……已无力挽救了。
怪力怔在原地,蚩尤高傲地仰起头,仿佛在放声大笑,又看了一眼忍术的尸体,那样子可以解读为我蚩尤怎么可能两次被同样的手段打倒呢。
鬼使露出了少有的惊慌,这是……这已经不是意料之外能形容的了。
暴怒表情狰狞,就像人面中掺进兽像,看了一眼忍术的尸体,被治愈抱住的尸体。
他用撕裂声带的吼叫传达着愤怒,那吼声里已听不见一丝迟疑。
他冲过去,不再回避蚩尤的鳞甲,也不刻意挡住攻击,重拳如暴风般毫无保留地击打在蚩尤的每一处,原来拳头和东西相碰能发出这么大响声。
蚩尤在胡乱地抵抗,却能感觉到它的不屑。
鬼使也加入了其中,同她的阴兵一起,不再留给它任何机会,用尽全力搏杀,此实乃枪出如虹,想不到蚩尤竟被一柔弱鬼使打成这般狼狈。
化形在奔走着,尽全力和蚩尤拼杀,那是他全部能做到的了。
他闪避不及,被它利爪一下穿刺腹部,血淋淋的指爪从背后戳出,又收回。
可是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不知道为什么……
原来濒死的时候大脑会自行阻断痛觉吗,似乎不太合常理啊。
好可悲……就这样要结束了,那妖术怎么办啊,如何是好。
为何……自己还没死。
!
他回头,看到不远处腹部被洞穿的妖术,虚弱地倒下去,浑身是血。
由于妖术的体质特殊……这样濒死的时间会比常人多持续一会,在痛苦的绝境中挣扎。
化形冲过去,抱住倒在地上的妖术。
“喂!喂!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那声音极大,震耳欲聋,生怕她听不见。
“老哥……别那么难过,你……你一定要走下去啊……”,妖术尽全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最喜……”
她的眼神失去了光泽,手无力地垂下。
化形一把握住,死也不放,那手上还有温柔的体温,就像膝枕的那日一样。
他环在她身后托住身体的手摸到了什么东西,拿到眼前一看。
是一小张换命符,原本贴在背后正中,平时是不可见的,直到生效……
那他身上也有……
化形摸出背后也有一张,果然——到底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这,这不可能啊。
那天给他胖次的时候……她紧紧抱住他,双手环绕身后久久不放……就是那个位置。
他左右手各捧着一张换命符,一张还完好,一张浸满了血,视线骤然模糊,泪连着几滴落在上面,又一次打湿了。
趁他发呆的时机,狂战发了狠地和蚩尤拼杀,已经快顶不住了。
“快——!”这是狂战用尽气力喊出的一个单字,不同于以前自私而不管不顾的厮杀,他已知道如何将战场适时交给别人。
化形将两张换命符粘在荧光棒上,不知怎么回事,身体随着意识控制漂浮起来,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蚩尤。
他高举起荧光棒,直指天空,脸上两道泪痕十分新鲜。
打斗产生的碎屑,沥青块,水泥,路边的车,一并浮起,向他聚集。
那些东西被迅速地重塑,融合,形成了一把材质纷繁复杂的巨剑。
不知多少东西融合进来,巨剑在不断生长,直至约有四十来米。
“让我们再次举起……救世的旗帜吧!”
悲伤,愤怒,仇恨,清醒。
就像在讲述一个故事一样,又如一个从梦境中初醒的人在低语……
他猛然挥剑,蚩尤放弃了挣扎,像接受审判一样淹没在光海中。
怪力看着蚩尤残破的尸体,又狠狠踹了一脚。
他摸了摸脖子,从胸口掏出一个东西,抚摸了一下,戴回忍术身上。
“那是你的东西……应当还给你,虽然我不是个合格的主人。”
是一块护身符。
“我们的使命结束了呢。”鬼使笑笑说,露出解脱般的神情。
“好快,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不管是不是心有不甘,已经到这里了……”治愈小声说,抬头望向天空。
七贤是与蚩尤对立的存在……而蚩尤的消亡也就意味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