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个判断算是帝国里的一种常识，本来也应该是这样。不过，如果瑞克领的钱也对卡尔殿下“保持中立”呢？
------------斯提格.道格巴尔，赫姆加特郡边境监道巡逻队队长，率队正在返回哨所，午餐前的闲谈
第10章
并不恰当的时候
I.C.2502年，9月31日，中午，帝国，瑞克领，赫姆加特郡，斧咬隘口，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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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着，卡尔殿下需要得到其他公爵的认同。”
队长扯了扯自己的胡子。
“真正的认同。”
“不只是几张选票。这代表着他们会向国库上交兵员和税收，他们的领地常备军团会听从卡尔殿下的调遣，包括他们本人也必须为了帝国而战，而不是自相残杀。如果他们真正的认同卡尔殿下的话，他们就会这样去做，即使他们当初连几张选票都没有给过他。”
说着，他做了个手势，“不，巴托小子，你并不明白当时的情况。”
“在选举开始时，候选人有两人，新的瑞克领公爵，卡尔.弗兰兹殿下，以及米登领公爵，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大人。其实本来应该有三位候选人的，不过，并没有人打算继续去挑战米登领的权威，在卡尔殿下之后。而对此，我只能说他们的这种做法，是很理性的。”
“我已经解释过，有四张选票来自于教会。三张属于西格玛教会，还有一张属于狼神尤里克的总主教。尽管按照惯例，教会总是在最后才做出自己的选择，但他们几乎总是分别支持自己教廷各自所在的两个领，瑞克，和米登。这也就导致帝国历任皇帝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两个地区，特别是瑞克领。除非是认为，当时的瑞克领公爵不堪皇帝之位。比如......卡尔殿下。”
“......”
“几乎每个公爵都认为他过于年轻，且毫无理政经验。相比较而言，今年已经是鲍里斯成为米登领公爵的第二十个年头了，他是位从不妥协的领袖和战士，曾在德拉科瓦尔德森林与野兽人的战斗中重伤并失去了右眼，但仍靠着坚定的意志活了下来。而这次，他坚信自己将会被加冕。”
“事实上，他几乎已经成功了。有六位公爵表示了对他的支持，诺德领的狄奥多里克·高斯尔，霍克领的安德备德.伦哈弗，奥斯特马克领的沃尔弗拉姆·赫特维希，塔拉贝克领的赫尔穆特·费尔巴哈，斯蒂尔领的艾尔伯里克·豪安德森，威森领的艾曼诺莉·冯·勒布维茨，加上尤里克总主教和米登领自己本身的一票，鲍里斯已经得到了八票。”
“而支持卡尔殿下的只有三人，穆特的自治长老，因为鲍里斯宣称会将帝国的军事防御重心转至北方的森林和海岸，他害怕他的家园因此将受到吸血鬼的侵扰。艾维领的马吕斯·莱特多夫“尖啸者”，仅仅只是因为“想看着鲍里斯不爽的样子”。以及殿下的同窗和好友，奥斯特领的马克西米里安.冯·茹科夫。看起来，似乎大势已定。”
“但是？”
我抬头望着他担忧的脸。
“是的，但是。”
他重复了一遍。
“但是，马克西米里安大人决心让他的好友获胜。他向威森领作出了承诺，对其出口的木材，特别是对努恩出口的木炭降至市价的一半，为期十年，并参加了一次女公爵的晚会......换回了她对卡尔殿下的支持。因此，在西格玛教会最后将三票投下后，一票之差，卡尔殿下成为了帝国皇帝。”
............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太早了”。
“而那个鲍里斯绝不会认可这种结果，是吧，先生。”
斯提格长出一口气，作为对我的回答。
“他公开宣称卡尔殿下没有成为皇帝的资格和实力，并声称绝对会采取行动去将皇位夺还。而对于这场可能即将爆发的内战，其他八个领都表示暂停向皇帝纳税和承担军事义务，保持绝对中立，直到瑞克和米登双方妥善解决分歧。中立？哼，”
啐了一口唾沫，他说，
“简直就是放屁。”
我警觉的眯起了眼。
也就是说，在帝国外敌环绕的情况下，瑞克领有可能会打仗。
确切的说，及其可能。而湖中女神在上，我和让娜决不能被卷进去。
毕竟，这并不是我们俩的战争。
所以，想了想，我说，“如果真的不幸发生了战争，我觉得你们会赢。”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至少，战线应该会僵持在那个米登领的地盘，而不是瑞克。
队长扬起了眉毛。
“为什么？”
“因为，你们应该是帝国最有钱的领。”
我曾见过威森领的商队，玛丽恩堡的商队，斯蒂尔领的商队，最多，货物最全的当然是瑞克领的商队，他们的故事也是最多最精彩的。
但我从没见过，甚至是听说过米登领的商队经过。
“而我们村子的税吏说过一句话，”
“什么？”
我摇摇头。
“他说，“战争，打的就是信仰，和钱”。所以为了胜利，骑士们负责献出信仰，我们农奴得负责献出粮食和钱。”
队长一下子笑出了声。
“大实话。”
“所以，我并不清楚尤里克和西格玛的事情，先生，我只能从钱这方面下判断，我觉得你们会赢，卡尔陛下也将稳定他的统治。”
“希望如此。”
他平淡的说到，“你的这个判断算是帝国里的一种常识，本来也应该是这样。不过，如果瑞克领的钱也对卡尔殿下“保持中立”呢？”
.............
我惊呆了，
但又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巴托尼亚，这里是帝国。
我想起了那个商人的话，“在帝国，世俗的金钱，大过血统的高贵。”
“那么，斯提格先生，”
我迟疑的发问了，“卡尔陛下接下来，呃，应该需要得到，自己领地的认同？”
“这本来是卡尔殿下比起当皇帝来说，要更切实，更务实，也是最迫切的事。”
这是他的承认。
接着，他忽然激动起来，“确实，这并不是卡尔殿下的错。但他既然已经成为了瑞克领公爵，他就应该立刻纠正他父亲的错误！而不是继续错下去！又一个正义的皇帝？唉......”
“......”
“......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本想保持沉默。
但明显的，正在准备午餐的三个人，和在锅边围着转的赫马特都停住了动作，就连放哨的汉特斯都回过了头。
“......哥哥？斯提格先生？”
让娜的手里还攥着大汤勺，垂在腿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和焦虑。
“哦，没事，没事，让娜。”
队长轻轻挥了挥手，解释道，“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只是有些兴奋了，抱歉。”
我也跟着点点头。
“......哦。”
少女在原地顿了顿，还是转了回去。
“......那就好，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哥哥，斯提格先生。”
“谢谢，我很期待。”
其他人也转回身，汉特斯耸耸肩，校了校弩弓弦，继续眺望着山坡下面的动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队长的话头也回向了我。
“真的，巴托小子。自从你妹妹说可以帮我们做饭开始，吃饭就从原来必须的煎熬，变成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了。你看赫马特那样子，就像我以前家里面养的那条狗。”
我附和着笑了笑。
随后，还是忍不住把沉默打破了。
“......发生了什么么？”
“是什么都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