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玄枵猛地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和视线接触，他长呼了一口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上酸痛异常，艰难地抬起头审视自己一圈，发现浑身都缠满了绷带，被包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
他突然回忆起昏迷前的那道伟岸身影，挥之不去，也顾不上疼痛，环顾四周。
“师傅呢？”
脑袋昏昏沉沉的，反应也无比缓慢，仿佛置身在虚无的梦幻之中，一度让玄枵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但还是忍不住撇过头，充满希冀看向大门的方向，渴望奇迹再一次出现。
一道影子，正接近木门。
玄枵心里一紧，咽了口唾沫。
难不成是罗曼找上门来报复？就自己现在的样子，怕是只能坐以待毙。
人影越来越近，最终在木门旁听下，探出了一颗苍老猥琐的脑袋。
“哦？你醒了啊，原本我还以为你还得昏迷几天呢。不错不错，你也没那么废柴嘛，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师傅。给您添麻烦了。”
老剑圣走进屋子，把手里的篮子放到玄枵头边，里面塞满了玄枵没见过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水果。
“害。”
他靠着玄枵坐在床上，不以为然地说：“就凭这种货色也能算麻烦，你是有多看不起你老师我？”
“我可是……嗯，先不说这个，刚摘的水果，能动吗？能动就吃点。”
“我这样恐怕是无福消受了，过几天再吃吧。”
玄枵无奈地说。
“躺着当然不好吃，你坐起来吃啊！”
“玄枵，你坐啊！”
玄枵这时有点怀疑这个帝国第一剑圣是不是也是什么家里蹲宅男穿越来的，什么“人被杀就会死”，“你坐啊”都是从哪学来的……
“对了，师父，是您去剑技场把我带回来的吗？”
“当然了，不然还有谁会去救你……”
“可是我看见的好像是一个比您年轻很多的人，自称虚空剑圣。”
“哦……你是说这样？”
没有任何的异常，也没有任何前兆，老剑圣摇身一变，换成了出现在剑技决斗场的狂傲青年的样子，仿佛一直坐在这的从来就是他。
完全察觉不到究竟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形态。
“这……”
青年拿起一个水果，直接就塞进嘴里，发出“咔嗤咔嗤”的咀嚼声。
要不是这毫无吃相的样子和老剑圣如出一辙，玄枵真怀疑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明明那么帅气的人，为什么年老之后能变得这么猥琐？
“掌握虚空力量之后，一切时间和空间都已经不能成为障碍，我可以让自己的时间固定在一个特定的点，这样外貌就会相差很多。”
“那不就是不老不死的存在了？”
“算是吧……”
“教练……啊不师父我想学这个！”
“你学个屁！”
剑圣勾起中指，对着玄枵的额头来了个结结实实的重击。
“啊！痛！”
“不要好高骛远，稳扎稳打才是重中之重，基础才是能决定上限的东西。”
剑圣转过头看着门外，整个人都被高深莫测的气息覆盖着……
大概两秒。
之后又露出一脸贱笑，凑近玄枵的脸，近到呼出的气息都扑打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形态的我，你是不是喜欢你师父我啊？实不相瞒师父我也挺喜欢你的呢~”
“爬啊！”
玄枵正准备踹开这老不正经的偷胖次剑圣时，眼中却浮现了一个巨大的物体，瞬间满脸惊恐。
“师父不要，不要啊师父，太大了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几天，玄枵的伤势就好的差不多了。
除了药剂的功劳，能恢复得这么迅速的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伤得其实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也就是刺破皮肉的程度而已。
昏迷的原因也是正常的失血过多罢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不知廉耻得仅仅因为流血就昏迷过去，简直是他的耻辱柱。
天羽剑圣几次端来的水果恐怕也不是什么寻常货色，每次玄枵吃完水果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极速恢复着。
这几天他可是没少被天羽强行塞水果在嘴里。
于是连绵不断让不知情况的人误认为正在上演里番剧情的木屋里，只是师父在强行喂徒弟吃水果而已。
天羽还没回来，指不定又出去偷了多少胖次。
玄枵发现了，这个不羁的剑圣就像风一样自由，在追逐胖次的路上永不停歇，徒弟受伤了也只是装模作样地照顾了几天，之后就又在他选定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了。
根据天羽的特性，玄枵给他脑补了个外号——“进击的胖次贼”！
只是不负责任的吐槽而已。
玄枵摇头苦笑，拿起剑走到屋外。
他重复着天羽教授的基础动作，脑中回忆起和罗曼战斗时的场景，手中的动作不断变化，根据罗曼的出招方式模拟出他的反击动作，再把自己的招式不断调整，直到没有破绽。
反复循环，拆解每一招每一式，在这个过程中，虽然玄枵使用的还是那几个基础动作，但和之前已经是天差地别，再也看不出那种死板又拖泥带水的感觉。
“啪啪啪啪啪啪…不错不错，有那么一丢丢意思了。看到你在进步，为师很欣慰…”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剑圣，站在玄枵身后。
玄枵皱着眉头，挤出一点笑容，怎么看都颇显无奈的样子。
“您要是把手里那一堆胖次藏起来的话，我可能真就会以为您是个正常老师了…”
“还有，腾不出手鼓掌的时候请您把胖次放在地上或者别出声好不好，为什么会有用嘴说出啪啪啪啪啪啪这种拟声词的奇怪举止啊！”
剑圣若有所思，许久之后缓缓点头。
“嗯，你的提议不错，但是我拒绝。”
“好好好，随你随你…按照正常展开，你反正一定会说什么‘胖次是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信仰，我的一生无悔’之类的话吧…”
“嗯？”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要素，剑圣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起来：“你不对劲！我的徒弟蠢得就像那该死的土拨鼠一样，让我恨不能一脚踹进他的屁股里，你究竟是谁？！”
“…”玄枵不说话，继续练习。
剑圣觉得没意思，也回木屋里去了。
过了几分钟，剑圣空着手又来到玄枵身旁。
“差不多了，再练下去也没有意义。”
观摩了几分钟之后，剑圣出生阻止了玄枵的模拟战斗训练。
看着玄枵疑惑的目光，他笑着说：“无论怎么回忆，即便是每一击都能做到完美无瑕，都无法改变你面对的是存在于过去的敌人。”
“你的一切战法都是针对在固有行动模式的虚拟角色身上。用来修复出招漏洞还可以，但是真要达到打败他的程度，光靠这样是不够的。”
“那我该怎么做？”
“面对真正存在于现在的敌人，只有经历命悬一线的战斗，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只有体会到何为死亡，才能让你在面对生的希望时爆发出无穷的潜力。”
“所以，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实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