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我那无可计数的岁月中第一次感受到心灵的触动。从赛克兰亚离开进入埃萨罗,也是我第一次开始真正认识这个世界。或许这段旅程并不会影响我最终的作为,但却确实使我有了不一样的记忆。
我叫太源上灵。
父亲太源上御据说曾是开辟了这个世界的人的领袖,但现在——我离开赛克兰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自我囚禁的疯子。
母亲叫做龙钰,也是创世之前的人物,在创世时身受重伤,后来结婚又离婚再结婚,情绪几次起伏,终于在生了三个孩子之后日渐衰弱,在我离开赛克兰亚前不久殁(mo,四声)了。
有个龙凤胎姐姐,单名一个兰字。
据说,母亲在生下我们两个之后不久便和父亲分道扬镳,而后与迦氏宗族的族长迦圣结合,这才有了我同母异父的弟弟,迦修。与我和姐姐不同,迦修的天资只能算得上中上,所以母亲也就对他更加关心,至于我和姐姐,一方面在迦修出生时我们已经基本可以自立了,另一方面,我们也从来都是被担心欺负人的一方。
我们两个倒也不怎么嫉妒这个多受了很多疼爱的弟弟,只是年龄和天赋相去甚远,自然而然也就和他有了些距离。不过虽然迦修的天资不算出色,但依旧没人敢动他一根寒毛。这一方面得益于母亲从创世之前持续到去世的强势,另一方面则是我们姐弟两个早已称得上凶名在外。
姐姐很聪明。不论是小聪明还是大智慧,姐姐在赛克兰亚都是一流,整起人来花样无穷还不着痕迹,算得上是搅动赛克兰亚这一潭死水的头号人物。
对,一潭死水就是我对于赛克兰亚的评价。在父亲这一代漫长的经营下,赛克兰亚等级森严,体制稳定,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谨守着那个使赛克兰亚终日人心惶惶又死气沉沉的秘密。
我和姐姐的降生似乎就是这个世界达到极限的反弹。
之前说过,姐姐很聪明。而我,很强。
与生俱来、无与伦比的强大使父亲在我出生时便对我施展了一系列的手段封印了我的力量。即便后来的事证明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即使只剩下了本来亿万分之一的力量,我依然是赛克兰亚最强的战力之一——但母亲和父亲的彻底决裂却无法弥补。而因为父亲的一系列手段,导致我过早地接触到了赛克兰亚的秘密。
说是过早,但其实当我注意到赛克兰亚的地下除了我的力量之外还封印着一个来源不明的意识时,我和姐姐的胡闹行为也已经快要到了接触这件事的年龄,所以母亲并没有什么抵触便告诉了我实情,一部分实情。
那意识属于一个名叫祭苍冥的怪物,为毁灭我们这一物种而诞生。啊,对了,我们并不能算是人类,虽然外貌相似,但其他的一切都完全不同。我们是最古老的存在,有着无穷的生命,强大的力量,并且在极大程度上,外型并不能算是我们的本体。
自从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物种,对于我们的称谓越来越多,最终在不知谁召开的一次会议上终于确定了我们的称呼是“元灵”。
元灵的存在不同于任何其他物种,我们的生命只和体内的“核”有关,除非核损毁,不然我们都能无限次的“复活”。而我们的身体则完全是用来保护核的外壳,另外,依据父亲等领导者的要求,我们在和其他物种相对时要通过外壳伪装,所以我们一般保持着数量最多分布也最广泛的人类的样子。
这种做法不可谓好,也不好说坏。虽然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觉得这种规则十分无聊,但不得不承认,它对于整个世界的稳定有着巨大的作用。几乎所有的物种对于自己之外的一切都有着天然的畏惧,而像是元灵这样有着完全超出他们理解能力的生命,很有可能会引发极大的动乱。虽然其他物种的动乱对于身居赛克兰亚的我们可以说是事不关己,但对于那些居住在埃萨罗的元灵来说或许就是一场浩劫。
漫长的时间中,这些后来诞生的生命渐渐学会了掌握世界的力量,虽然绝大多数远远不足以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但即便是极少数的,哪怕只有一种,力量足以威胁到我们,不加掩饰的我们都可能会成为他们消灭的对象。
世界灌注在他们灵魂深处的本能早已决定了如此,我们虽然无奈、愤怒,但不会对他们的发展横加干涉。因为我们是元灵,世界——阿须罗摩——的子嗣和代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