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剑指苍穹，冷声说道：“这一回你还想耍那愚蠢的把戏吗？让我失忆然后封印。这招已经没用了。”
天道：“那我便说服你。”
呵——冷笑
“show me.”夜白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修士修仙获取天地之灵气而自用，突破七境者可离开此界前往诸天万界，即，飞升。但是久而久之，越来越多人飞升，此界的灵气被他们所带走，开始匮乏，导致后来的生灵越来越弱小，灵根资质每况日下。
而你的《无相心魔决》本不是此界该有的功法，你所用的招式术法皆来自你的想法，不属于这世间，每分每秒都在大量消耗这边的灵气，如同一种法则，和我一样。但是你只知摄取却不曾返还，无法实现灵气循环，放任不管此界的生灵都将因为灵气缺失而亡。”
“所以你设立雷劫，阻止高阶修士进阶，就算李剑心是你的使者，他想突破天人境时你给他死劫。你对他可真好呢。”夜白鄙夷地看着天。
天道：“为了这亿万的生灵我必须这么做。所以，你明白了吗？”
“当然。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此界的存亡与我何关？”
天道沉默。
良久，他开口问道：“那你为何要杀秦月。”
夜白：“阻止这场战争。”
“你知道秦月的目的。魔族这自私自利的种族只在乎自己所关心的，不像东域的家伙听话，高阶修士愿意听我命令自裁来维持天地间灵气的平衡。我很厌烦魔族，所以给了他们更多的雷劫。所以他们发起伐天之战，企图改变这不公的命运。
我没有阻止，我还很支持这场战争，因为死伤的修士越多，返还天地的灵气就越多。
可是我想不通，你如果不在乎此界，你为何会杀秦月，会想要阻止战争，告诉我。”
“我……”夜白顿了顿：“因为白夜要我结束这场战争。”
“不，他只想要要他喜欢的人活着，告诉我你的理由，你为什么杀秦月？”
“我……”夜白陷入了沉思，他的头开始疼痛，脑中只有那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杀秦月？”“我为什么要杀秦月？”……
他为什么杀秦月？拯救夜欺霜，花香随？拯救东域？不，他不在乎东域，他在乎的只是他爱的人，和他有关的人，其他人的死活，他可以置之不理。秦月不就是他爱的人吗？他为什么杀她……
头痛，剧烈的头疼，疼得他抱紧了脑袋。
天道追问：“你不关心这一切，你又为什么流泪呢？”
夜白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反问道：“我怎么了？”
抬起头，看着天空，一道光芒射向他的眉心，他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
睁开眼，只见桃花树下，白夜失望地看着自己，嘲讽道：“结果你也不了解自己啊。”
夜白反驳：“不，我很清楚我的目的，怎么做，不像你遇到问题只会逃避的懦夫。”
“所以，为什么杀秦月？”
这句话，戳中了夜白的心坎。
啊——夜白着魔似的大叫，挥舞着剑刃乱砍，在这本就荒芜的土地留下了一道道剑痕。
“真是可笑，明明是心魔也会疯魔。”白夜平静地看着自己。“停下吧，我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做出决断吧。”
夜白停止了发疯，回头看着白夜，散乱的头发配上愤怒的脸，这才是心魔该有的样子。
出剑。
两人的战斗如同镜像，无人占上风。剑在不断碰撞中，擦出大量的火星，照亮了黑夜。
战力相等的双方要想战胜多方，只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嘴遁。双方互喷，直到一方心态爆炸，操作失误。但是对手是自己，白夜不想用这招，毕竟骂自己没妈太离谱了，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更柔和的方法。
“世人总说自己是最大的敌人，战胜自己，才能成为最强的存在。但是你赢不了我，我也赢不了你。弱小的我们能战胜谁呢？我在这里想了很久，你是我的另一面，应该与我截然不同，可是看着你，我却如此的熟悉，仿佛只是看着自己，做出了不同选择的自己，就算性格不同，我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不，我们不一样，你是懦夫，我不是。”
“人心，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自己都看不透自己的心，但是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你了解我的想法，我也了解你的，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太极八卦分阴阳，黑玉白心和白玉黑心，和我们不是很像吗？你本该漠不关心此界，可你为了它杀死了自己心爱的人，我本该守护这世间，但在爱人与世界面前却犹豫不决。
我们从来都不是纯粹的，你也好，我也好，善恶交织的人心不过是谁占得更多一些的问题，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夜白摇头。
白夜给予一个微笑：“不，你已经明白了。”
两人合为一体，梦境也开始崩毁。
我就是我，白夜也是夜白。《无相心魔决》不过只是对内心提问的引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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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苏醒，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秦月，不过，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天道：“看来你成功了。”
“是的，托你的福。”
“所以，你恢复记忆了，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夜：“等我救了秦月再说吧。”
“好，到时龙门山顶找我。对了，心伤可以用龙血修复。”
“收到。”白夜草草回答，现在最重要的是秦月。
天道的气息随着满天乌云的消散消失了。
白夜看着躺在夜欺霜怀中的秦月，伸手蹭了蹭她冰冷的脸，眼睛停滞了。许久，他问：“她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躺在寒玉床上估计还能坚持七天。”夜欺霜回头，眼神中带着责怪和困惑，“你是谁？”
“杨雨，白夜，夜白。”白夜一次说了三个名字。“她就交给你了。”她扛起埋在地里的小狐狸，往南方御剑飞去。
“你去哪？”花香随问。
“南域。”男子留下这句话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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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他去南域了。”
女子指尖缠绕着秀发，盘算着，轻快地说:“我也是时候回去了，这次你又要以怎样的姿态求我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