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战场，东方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他惊魂未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神智模糊前的那一幕幕恐怖画面仿佛仍在眼前，悲伤如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天空是单调而毫无变化的黑色，浓的像墨一样仿佛随时会流下。一望无际的辽阔红色之海散发着同色的光芒。
东方秽发现那血红的海水竟然可以反光，映照出了他现在的模样——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无法接受，面部两张被初笋般的利齿塞满的巨大口器发出双声线咆哮，身体上每一条赤红色的纹路都在不停地扩张收缩，正如皮肤在呼吸。而它们剧亮的红光将东方秽黑色的爬行动物般的皮肤映射的更加渗人。这在咆哮的恐龙般面容狰狞的怪物是什么？如果他已人间失格，又为何如人类一般无助，悲伤？
他渐渐平静下来后，他听见了一个声音说：“别害怕，孩子。”
这声音柔和中透露着一丝威严，就这么在东方秽的脑海中响起，敲打在他的心灵上。四下张望，但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没有尽头的红色大海。他正跪在这里呢，那洪水也只齐他盆骨部。
“我并不在这里，孩子，但我依然可以与你交流。”
出于本能，东方秽也在心中问道：“你是谁？”
“你可以称呼我为『父亲』，孩子。你吓坏了吧？这副模样确实渗人，但别紧张，它不是不能改变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东方秽道。
“我会满足你的这个愿望。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愿意接受现在这个样子吗？”
“什么？当然不！我不要成为一个丑恶的怪物！”东方秽几乎要喊出来了。
他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不小心扑倒在地，紧接着又爬了起来，如若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他还真时不时发出一两声鬼叫般的哭啼，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再一次摔倒了，但这一次在短暂沉默后，他无声地笑了，满脸喜悦。因为他看见水中映射出的镜像里，自己已经变回人类了，甚至更加年轻，英俊。
“看吧孩子，也不是很难，对吗？”
东方秽仍沉浸在喜悦之中，但他沉入水中的双手却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拿起来后这令他笑容凝固，而后一些还未僵硬的面部肌肉在这笑容上扭曲了起来。他面前的，是一位他曾经的战友。
但那只是个人头。
“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