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如庭兰所想那般。
果不其然,既然有烧饭和柴火,那必然少不了洗衣,顺带一提,家务活以后也都由庭兰包了。
“呜呜,你就忍心看着一个小男孩干这么多重活吗,你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那玩意能当饭吃?”
老人的话总能让庭兰哑口无言,明明是些没营养的话,却又总能让人产生很有道理的错觉。
“有你那演戏的功夫还不如给我过来把衣服洗了。”
庭兰眨巴着眼睛,试图挤出一滴泪水,可惜眼泪这种东西在他这就好像没有一般,无论怎么眨眼就是一滴泪水也没有。
“切。”
看来试图蒙混过关是没有用的了,少年只好走到那一盆衣服面前,当他靠近那一盆衣服时,一股奇怪的味意扑面而来,把他熏得连续后退数十步才停下。
“你,你这盆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庭兰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远处盆中的衣物,还有好几只苍蝇在其上空盘旋。
“哦,这盆衣物有几年没洗了,当时我懒得洗,现在你来了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时间久了可能是有股怪味,不过放心不致命。”
不致命?
这都已经发展到有生命危害的地步了吗?!
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退不了,这个臭师傅是要我命啊。
“师父,我觉得既然这盆衣物都已经几年没洗过了就扔了吧,反正你这几年也都没穿过不是吗,少了这几件衣服又不碍事。”
难得啊,虽然语气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但这可是少年第一次的反抗,第一次举起反抗师傅的旗帜!
然后就被胖揍了一顿,顶着脸上的几个包老老实实的走向漆黑的盆。
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庭兰双手举起大盆,一开始只是稍微用力举不起来,到后面用上全力才勉勉强强举起一点。
感觉双手吃不消后,他迅速松开手,砰!的一声,盆与地面的接触发出了仅次于先前斧头撞地的声音。
“什么鬼,怎么这么重。”
相比起先前的斧子,这盆或许要轻一点,但是依旧很重。
“哈?这玩意才四十斤重,前面的斧头你也搬不动,现在连个盆都开始吆喝了,行不行啊。”
四,四十多斤...
庭兰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认这个师傅了,这个魔鬼师傅每天就知道摧残弱小的他。
瞥了一眼瘫倒在地少年,老人走进房间不知道从哪扯来一块布系在脑门后,以此来遮掩住鼻子,不过这幅模样到是与强盗有些许相似。
“走,为师带你去小溪旁,把这盆衣服洗了。”
仅是一只手便举起了重达四十斤的盆,看的庭兰一愣一愣的,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师傅的步伐。
约摸过了二刻左右的时间,师徒二人来到小溪旁。
到达目的地后,老人二话不说把盆扔给了庭兰,后者下意识的去接,等到想起这盆的重量时已经为时已晚,双手已经碰到了边缘。
砰!
“啊,我的手臂!”
这回是真脱臼了,老人见状连忙走上前,把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紧接着便是一阵杀猪叫声。
“哇啊啊啊!”
“你干嘛!”
庭兰满脸气愤的看向自己这位坑徒师父,黑色的刘海遮住淡蓝色的双眼,嘟着嘴的模样很是可爱,不过这脱臼后接回来是真的疼。
“能干嘛,把你脱臼的手臂接回去呗。”
相比起徒弟那气哄哄的的表情,师傅这边就平淡多了,毕竟痛的又不是他。
“那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啊,很疼的好吗。”
“怎么,我跟你说一声就不疼了?”
果然,这个师傅不能要了。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庭兰摊上这么个师父真的是有些欲哭无泪啊。
“行了,衣服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睡觉喽。”
现在偷懒都开始明摆着了吗!
要说原先是想方设法的把事推给庭兰干,现在干脆不演了,直接把事情都扔给自己可爱的徒弟做,自己则是在后方吃了睡睡了吃。
等师父走后,庭兰看着眼前的一盆衣服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喉咙里蕴含着悲催呐喊到。
“臭师父,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盆吗!”
可惜啊,师父他老人家早已走远,不过就算听到了恐怕也不会回头。
“唉。”
庭兰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望着眼前苍蝇盘旋以及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的盆,嘴角抽搐了几下。
该干活还是得干啊,还好洗衣服的工具很全,板子和捣衣杵都有。
为什么总于一种不详的预感...
庭兰咽口水,果不其然,使用浑身的力才将这板子和粗棍拿起,放到地上时又一次发出一声巨响。
“呵呵,为什么我会有种习惯了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洗衣服了,在经过用捣衣杵磨坏几件衣服后,庭兰干脆纯手洗算了,这样虽然费时间,但至少比衣服全坏要好得多。
“魔鬼师父,你给我等着。”
所有衣服都洗完后太阳也差不多开始落山,重新把那两个重物放回盆内,这么一算起来,这盆起码有八九十多斤了吧,恐怕还更多。
“这要咋弄回去啊...”
就在庭兰想要放弃躺平后,他随手抓到一根麻绳,绳子很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等等...
这周围好像只有师父一人居住,也就是说这麻绳...只有可能是师傅留下的。
“呵哈,不愧是魔鬼师父,想的还挺周全,就是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
别人都是坑师傅的没为什么到了我这就是师父疯狂坑徒弟了,从做饭到洗衣劈柴,呵呵,全职保姆指日可待啊!
就这样,庭兰用麻绳困在盆上,一点一点的将其拖回家...
这一路上一直默念这‘臭师傅’‘混蛋师父’就这么念叨了一路。
当他到家时,天色已入黄昏,师父手中提着酒壶喝着酒,站在门口等他回来。
呜呜,终于当人一回啦,原来他还记得我这个徒弟啊。
想哭,但是没有眼泪,庭兰只能默默的在内心把这个师父诅咒个百八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