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给她的答案和之前一样,而在我把手抽回去的那一刻她看起来比之前失望。
“我不否认,之前确实是怀着开玩笑的心情和你说那句话,但是现在我确实有点喜欢你了,所以我是认真和你说的。”
“哪有人这么快就能决定下来的,而且你也知道不行的理由。”
“因为你喜欢袁玲。”
“恩。”
这也是我最近才意识到,并且还没有在当事人面前承认过的事,被另外的人看穿并在我面前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羞耻。
“你又没向她坦白。”
“确实还没有......”
“那我就还有机会。”
遥学姐突然扑上来把我按倒,她则一脚跨过长凳骑在我身上。
“你好好看着我。”她拉着我的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即柔软又带着一股燥热“你觉得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吗?难道我不是比她漂亮?而且还比她身材好。另外,虽然我被家里人讨厌了,但再怎么说我也是那个家的一份子,可以支配的钱还是有一大笔,和我在一起你会比和她更加轻松。”
我没有什么底气去拿袁玲和遥学姐相比,刚才列举的那些,不论是在哪个方面遥学姐都有着绝对的优势。
结果似乎是显而易见的,摆在在我面前的选择无比诱惑,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高中生,如果我没经历过那些事情的话,我也许就不会考虑什么选择不选择的。
但是......
“感情从来都不会让人轻松。”
“说的没错,所以才会让我们那么迷茫那么痛苦。但是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就能对抗它对吧,你刚才说过的,只要在我身边就不会再允许别人伤害我,这就够了。我也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不要去想其他人。”
她抓着我的脸,不让我把视线移开。
原本放在脸颊上的我的手被她移动到肩膀上,然后解开连衣裙胸前的搭扣,右肩的布料滑落下去,纤细的肩膀裸露出来。
“现在你只看着我就好,把你想要的东西全都拿走也可以。”
决定在我手上了吗?
只要我的手稍微动一下,遥学姐的胴体就会完全呈现在我面前,在这么寒冷的夜晚,两人只有热烈地碰撞在一起才能抵御严寒,一定会发展成那样的。
但是不对劲,从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
她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她明明知道就算我现在答应,也是因为她刚才所说的那些条件。因为垂涎美色,贪图金钱,而不是真正地喜欢她这个人,明明很有可能随时把她抛弃掉,却还要把自己交出去。
为什么她这么着急?
我不明白。
直到她弯下腰来想要亲吻我,我在她眼中看见了自己。
“不行!”我再一次把她推开,现在我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只要你愿意一直保护我,那我就不会后悔。”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直保护你?虽然我刚才头脑一热帮你说话,但是也没有证据表明我一直就是那样的人啊。即使我答应了也是因为你开出的那些条件,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把自己交给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
“你会一直保护我的对吗?”
“我不确定。”
我摇摇头,她咬着牙,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你会的,你一定会的。即使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两个只要在一起就好。”
她紧紧地攥着我的衣服,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一样,但这不是爱情,也不是她想要的,我必须要让她认清这一点。
“你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才会这么说,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你要是决定得这么草率,那么和给你随意定下婚约的人就没区别了。”
“无所谓,就算没区别也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并不想要这样不是吗!如果只是想找人保护你的话,接受婚约也可以吧。对方会因为你是他的妻子,会为了维系家庭,也可能仅仅只是保存面子,但也是会保护你的。然后你依然可以做你的大小姐,享受优渥的生活和别人的羡慕。但是你不惜抛弃这些也要破坏婚约,就说明你想要的爱情是比一纸婚约,比一时冲动更深厚的感情。”
“那你愿意陪我一起培养那份感情吗?”
“抱歉,我不能。”
很想去保护面前的这个人,她为了赢得自由而反抗,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把一次次恋爱当做是反抗的筹码,最后使自己深陷迷茫之中,连原本想要什么都忘记了。
面对这样的人,好像紧紧抱住她,竭尽全力地给予她温柔。
但是我不能那么做,我已经有了在意的人,并且我知道这份感情来得多么不容易,我不可能再去破坏它。
为了保护我自己的感情,又击碎了另一个人的心。
我看见几点晶莹从遥学姐脸上滑下,耳边响起细弱的抽泣声。
“太狡猾了......袁玲,那个女人,凭什么就能......”
她断断续续的话语,终于变成大声哭泣。
“我也想努力地去喜欢一个人,想要好好地谈一场恋爱!我一直都期望有人能把我从那里带出来,明明好不容易碰到的,可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你不能喜欢上我!”
她趴在我胸前大声哭泣,泪水把礼服沾湿,而我能做的仅仅是抚摸她的头,给她带去微不足道的安慰。
“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她原本有自己的家,却拼命地想要从那里逃出来,渴求着另一个能保护她的地方。
但是我却做不到。
我错了吗?
望着满是星星的天空,我真希望自己能被带到星光之间的那片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中去。
把遥学姐从宴会厅里带出来,让她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又拒绝她,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坏人。
我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忍耐住心里的怒火,在那里做个透明人混过一个小时,让遥学姐继续把她现在的人格伪装下去。
为什么我非得要把表面撕破,挖出真相,让痛苦呈现在彼此面前。
我想,是因为我和遥学姐是一样的人。
我们都不愿意模棱两可地去面对感情,非得要真实、深刻,即使痛苦,也不愿意让它随波逐流。
因为我们都明白,它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