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你真的很像女孩子，如果精心打扮之后一定非常好看！”
“我就把这当做是夸奖吧。”
柳怜抱着整个咖啡店价格最低的咖啡。
“不过我并不喜欢穿女装，请不要误会。”
“我也不喜欢啊。”
云笠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柳怜不知该如何吐槽。
他分明就是喜欢……
“其实我明白的，因为害怕给周围人带来负担，害怕朋友会因此疏远自己，甚至被人误会性取向什么的……这些我都经历过。”
柳怜小口泯着咖啡。
老实说，自从和家里人坦白自己身份之后，心中那道底线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现在的他，已经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别究竟是怎么样，或者说哪怕真的以女孩子身份和男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又或者以男生的身份和女孩子在一起。
也正是特殊的境遇和身体，造就了现在的柳怜。
所以云笠所谓的担忧，柳怜已经不在意了。
之所以还没有和大家坦白，只是担心现有的关系会因此破裂，仅此而已。
“不过……柳怜你没有化妆吧？”
“不需要……”
想到早上用口红把自己打扮成像女鬼一样，柳怜真的再也不想碰任何化妆品。
“虽然你皮肤很棒，长相和和女孩子差不多，但还是需要一些修饰，日常淡妆就可以的。”
云笠说着将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挎包打开。
“现在就来试试吧！”
“为什么你随身带这些东西……”
女生的随身包里不会都是化妆品吧？
不对，云笠又不是女生，只不过是这么打扮着太像了……话说这个年代一米八的女孩子还是很少吧？云笠竟然没有任何违和感，真是辛苦了。
“因为各种原因，化妆品有一些持续时间比较短，所以需要中途补妆，还有不小心擦到了什么的……不过只是简单带了一些，大多数都还是在家里的。”
“……”
这都还只是很少？简单？光笔就有三个，还有各种需要涂抹的东西，镜子……
虽然和去漫展那次相比的确少了许多，但可不在‘简单’范围内啊！
“坐的近一点，不然会很累。”
“哦……”
柳怜下意识将自己凳子挪到他身边，让云笠给自己化妆能更方便一点。
可是……等等……
我好像……并没有答应他啊？为什么就理所当然的拿出来开始化妆了？
“把眼睛闭上，不然会很痛。”
算了，云笠开心的话就随他吧，反正到最后都会洗掉的。
闭上眼睛，任由云笠的双手在脸上游走。
有很多次，柳怜甚至能感受到云笠滚烫的呼吸，充满热量的皮肤。
虽然云笠是男人，可这种行为还是让柳怜觉得紧张。
明明和李默都能很自然的靠在一起……果然是她太不正常了！
“好了！睁开眼睛看看吧！全新的自己！”
缓缓睁开双眼，从云笠手中的镜子看向自己的脸。
看起来更加的光滑，白嫩……头发上也被云笠用发卡装饰。
哪怕现在一身男装，恐怕也不会被当做男人。
只是……
为什么看起来用了很多化妆品？而且半个多小时就这么点变化吗？
“真好啊……”
“？”
柳怜不明白，为什么云笠突然看着自己的脸蹦出这样一句话。
“如果，我也能有柳怜你这样的长相和身材就好了。”
“……”
难道自己是应该被羡慕的吗？在男人中，她的身高基本是最底层，长相偏女性化也有很大影响。
为什么云笠会羡慕这样的自己？
“如果我们身体调换，就可以打扮的更加可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体不得不打扮成这副模样……”
云笠眼神有些落寞。
说起来，从认识云笠开始，他女装形象似乎没有变化，哪怕去漫展也是打扮成很强势的女性形象。
而他说的柳怜可以理解，就好像一个中年人不可能穿婴儿装，一米八的女孩子不可能打扮成萝莉……（你都从李默那里学到什么古怪的知识？）
“老实说，我一直都想着，干脆放弃这个爱好，把所有的真实都隐藏起来……可能我还没有父亲那么成熟，无法像他那样，随心所欲不逾矩。”
“为什么说这些？”
柳怜终于问出口。
“我应该只能算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
“也许吧。”
云笠笑了，笑的有些勉强。
“我朋友太多了，多到我不得不删掉脑袋中无用的信息来储存他们，明知道我的兴趣爱好，却依旧和我亲近。但他们并不是理解我或者说接受我的爱好，只是回避了而已……哪怕是崔巧倩，也只是觉得这很有趣……所以昨天看到你穿着女装出现在我面前，那一瞬间真的很开心……”
原来，云笠是这样的吗……
迄今为止柳怜见过太多云笠的模样。
刚见面时圆滑完美，做事一丝不苟的他，和崔巧倩在一起时的幽默风趣，后来在餐厅中的阴沉，再到现在的脆弱……
真正的云笠，究竟是哪一个？
“而且……怎么说呢……你给我的感觉，很真实。”
“真实？”
这又是一个怎么形容法？
“我见过太多虚伪的人，甚至我自己也一样，但你不同，你不论做什么都是简单直接，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和客套，把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出来，向旁人展示最真实的自己……也许正是这一点，才让我感觉安心吧。”
这……大概是在说我思想简单吧？虽然语气很像夸我，但实在高兴不起来。
“总而言之，多谢你今天陪我任性。”
云笠呼出一口气，就像是将体内的浑浊吐出。
“如果在女装上有什么难题，可以随时找我，我自认在这个领域可以作为前辈了。”
“云笠……”
一副就地解散的模样，柳怜知道，再不说的话，可能就无法说出口了。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云笠身体一震，甚至不敢回头与柳怜对视。
“我发自内心的喜欢这身衣服，这种打扮……也许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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