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角落中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黄昏离去之后，黑暗露出了獠牙狰狞着覆盖了这座普通的城市。
壁炉的火烧的正旺，棕色风衣的老人围着壁炉取暖。北方的冬天没什么特点，就是能把你的人也冻的没什么特点。
有人敲响了门。
“请进”老人坐直了。
门开了，是秘书，秘书扶了扶厚重的眼镜朝着老人微微的鞠躬“有人找您，说是您的老朋友。”
“他叫什么？”老人皱眉。他不记得他约见了哪位朋友。
“客人没有说，但她是一位漂亮的亚裔女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
老人喝了一口茶“叫她进来吧。”
“好的。”秘书轻轻的关上了门。
老人将头倚在了长椅的靠背上。他实在摸不着头脑，记忆中并不认识秘书口中年轻漂亮的女人。
门又被敲响了。
“请进吧”
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了嗒嗒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阿尔伯特。”女人微笑。
秘书说得没错，这个女人很漂亮，如果她很会勾搭人的话，那她应该不止一个男朋友。一个很冷的笑话，不是么？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你是哪位。”阿尔伯特点了支烟，然后将烟盒递给女人。
“端木红月，你的记性很差，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朋友，不过，应该没有连自己的朋友的名字都会忘记的人吧。”女人没有接过烟盒。“谢谢，我不抽。”
“端木红月…很抱歉，我实在是记不得你了。”阿尔伯特顺手将烟盒扔在了桌子上。“或许你小时候和现在长得并不一样。”
“不，阿尔伯特，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多少年前来着，30年还是40年前吧，我记不清了。”端木红月坐在了沙发上和阿尔伯特只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
阿尔伯特没有说话，他眯起了双眼，这位说大话的姑娘让他有些生气。
端木红月坐直了身子“得了，少来那套。老娘也懒得跟你绕弯子。”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是‘使灵’”
阿尔伯特猛然站起，他震惊了，只因为这个女人的身份。
“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使灵’，听闻他们是真神的使者，不会死，也不会受伤。”阿尔伯特夹烟的手有些颤抖，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你是‘使灵’那你就不会出现在这。”
端木红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钢笔，狠狠的朝自己左手上扎了下去。笔尖贯穿了血肉嵌入了骨头之中。鲜血竟一滴也没流出来，端木红月将钢笔拔了出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在了一起。
“他妈的，莫斯科区后勤部的那群白痴在干什么？让‘使灵’单独从俄罗斯到中国？要是让诸神裔那群疯子知道了那还了得？”阿尔伯特的额头暴出了青筋，嘶吼着，那些混蛋的不作为他真的看够了。“安德里那个老家伙从来不清除那些废物。”
他已经不用怀疑端木红叶所说，强大的细胞重组与再造只有真神的杰作。
门的另一边，秘书听到了阿尔伯特的怒骂声，他有些诧异，平时温文尔雅的老绅士怎么会突然暴怒了起来。
端木红月打了个响指，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两瓶伏特加“没关系，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也该老实了，相信他们也不会蠢到对我下手。”
“端木小姐，你……”
“哦，我专门从莫斯科跑过来找你喝酒，叙叙旧。”端木红月将一瓶伏特加扔给了阿尔伯特，然后用嘴撬开了手中伏特加的瓶盖。“小伯特，不用去拿杯子了，这种佳酿就应该豪饮。”
阿尔伯特看着手中的“生命之水”抽了抽嘴角。
“豪饮啊，小伯特，你16岁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左手拿着伏特加，右手揣着波波沙，怀里搂着娜塔莎，今晚白宫是我家呢。”端木红月仰头喝了两口伏特加“咯咯，那些日子真值得怀念啊。”
“我16岁的时候……”阿尔伯特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伏特加，玻璃破裂酒水溅湿了他的裤角。“你……你不会是……。”
“嗯哼，我是火狐。”端木红月淡淡的答到。
阿尔伯特沉默良久，端木红月也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伏特加。
“你从没告诉过我们，你是‘使灵’。”阿尔伯特轻声说。
“我如果告诉了你们，恐怕就直接被抓走了，然后被当做终极武器，囚禁个五六十年。”端木红月耸了耸肩“那样很不舒服。”
“我以为你死了。”阿尔伯特轻声说，温柔到仿佛刚才发脾气的不是他。
“是啊，除了你我，他们都在那战争中死了，埋葬在那一片残垣断壁之中了。”
“我……我是个懦夫，我那时应该拿起武器同他们一样战斗，直到死。”
“你那时还是个孩子啊，你不应该死在那里，你或许应该坐在学校里学习，然后跟隔壁班的班花表白，他们会在天堂祝福你的…也可能是在地狱。”端木红月把剩下的伏特加一饮而尽，毫无风度的打了个酒嗝“小伯特，你还有照片吗？我想见见他们。”
阿尔伯特走向了一旁的书柜，将排列整齐的书推开，出现了一个保险箱。他轻车熟路的打开了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递给了端木红月。
照片上有二十多人，有男有女，他们身着统一的军装，看起来像是一个小队，由于年代久远，照片上的面孔有些模糊。
端木红月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她用指腹一个一个的抚摸那些人的脸旁，好像艺术家在抚摸绝世珍品一样。
“生命终会流逝啊。”端木红月感叹道。
“是啊，五十年过去了，我也老得快死了。”阿尔伯特笑了笑。“岁月才是真正的恶魔。”
端木红月将照片还给了阿尔伯特。“可是，岁月遗忘了我，我说不清这到底是恩慧还是诅咒。”
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已经一百多岁了，时间仿佛定格在她二十岁的某一天。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