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雅在寒风中握紧了刀柄，她承认眼前这个人很顽强，但，仅此而已。
白羽额前的汗水滴落，他们在场上已经僵持了半分钟。他一直在‘强化’的状态中，每一个神经都绷得死死的。长时间的负荷状态让他痛苦不已，支撑他的只有那一点点的意志。
“风砾”少女清脆的声音宛如一声叹息。武士刀瞬间出鞘，刀光横飞，场下的观众惊叹，丽雅在一秒内居然斩出了六击！
白羽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释放，他强迫将自己的反应调到了极限，第一击，闪避！第二击，格档！第三击，再次闪避！第四击，他的体能已经到达了极限，武士刀击中了他的右肩。第五击，再次击中右腿。第六击，他已经不能抵抗了，抬起手臂对他来说都是一个难事。
丽雅却停了下来，第六击，武士刀横在白羽的胸前，结束了。
“我输了。”白羽眯着眼艰难的微笑“你也输了一半。”
丽雅心头一震，越过白羽的肩头去看大屏幕的时钟，时间指在了十点十分十七秒。
她面无表情“是你赢了。”
丽雅将武士刀收回刀鞘，向裁判举手“我认输。”场下一片哗然，嘹亮的哨声响起了。
“如果她能多笑笑就好了。”这是白羽最后一个念头，他终于撑不住倒地了，痛感在灼烧他的每一条神经，超负荷的战斗让他的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
恍惚间，他看到了医生朝他跑来，香取陆和加维斯也跃进了场上，一切都逐渐模糊了起来。现在，我们该让他睡一个好觉了。
——
邦尼吸了口雪茄，缓缓的吐了口烟。一位身着黑衣的老人坐在他的对面。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抽雪茄，这个东西对你的健康不好。”老人说。
“你还是这么啰嗦啊，冈山。”邦尼笑了笑隔着玻璃指了指“你的学生输了。”
“是，她很古板。甚至比你我两个老古董还要迂腐。”冈山板着脸“她是个天才，会比我强的。”
“等你死了就让她替代你吧。”邦尼说。
“你的学生也很强。”冈山没有接话，抚摩着手上的戒指。
“一般般吧。”邦尼整了整衣领“但那不是我的学生，那是我手底下的职员。”
“‘使灵’来了。”冈山忽然转移了话题。
“什么？”邦尼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已经来了五六天了。在兰陵区的研究部。”冈山摊了摊手“总部特意隐瞒了出行，他们怕诸神裔那群疯子会找麻烦。”
“这里的屁事够多了，‘使灵’来干什么？”
“猎魔，除了这个，总部还能让她做什么？”
“只是猎魔会动用‘使灵’？是他们把我当傻子，还是你把我当傻子？”邦尼有些生气。
“不不，总部的‘神启’预言这里会出现阶位恶魔。”
“阶位恶魔？什么阶位？”
“应该是中阶恶魔，如果只是不入流的恶魔又何必动用‘使灵’？即便是低阶恶魔，你们也能自己解决。”
“中阶恶魔我们自己解决不了了吗？你太小看兰陵区了吧。”
“抱歉，我没这个意思。况且这是总部的决定。”冈山沉思“兰陵区各部门不是一起的？”
“兰陵区各部门分为三个。环宇公司包括培训中心，武器部，贸易部，人事部等。研究部和后勤部是自己运行，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系统。”
“所以你们不是一心的？”冈山皱眉。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内部有些矛盾，但我们还是一致对外。”邦尼突然抬头警惕道“老朋友，你不会说出去吧？如果你不能保证，我们只能把你留下来喝茶了。”
“不会，我冈山宏光向来嘴严。”冈山敲了敲桌子“对了，‘使灵’和研究部的阿尔伯特这几天就要来培训中心一趟。”
“阿尔伯特？那个什么荣誉教授？他们来干什么？”
“据我的猜测应该是选新人组成小队，你知道阿尔伯特的底细吗？”冈山顿了顿接着说“五十年前在莫斯科的利维坦之战听说过吗？”
“龙鳞小队？”邦尼说。
“不错，阿尔伯特是龙鳞小队幸存的人，‘使灵’据说也是龙鳞小队幸存下来的人，为了封印利维坦龙鳞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冈山压低了声音“可是封印太薄弱了，利维坦要复苏了。”
“所以他来培训中心就是想要找新人再组成小队去送死？”
“只能这样，这次他们要彻底猎杀利维坦。”
邦尼沉默了，冈山也没有说话。办公室的氛围就处在这诡异的安静之中。
“撒旦重临世界，众神愤怒，跨上神马拿起神剑与邪神战斗……”邦尼忽然靠着椅子闭了上眼睛嘴里吟诵着古老的诗集“那一千年过去了，光明终将战胜邪恶，撒旦也必将重回黑暗……”
冈山叹了口气，走出了邦尼的办公室，小心的关了门。
——
“这…这里是天堂吗？”病房里，白羽睁开了眼睛，
“喂喂，不要再说这种烂俗电视剧桥段的台词。”床边的加维斯正吃着香蕉。
白羽试着活动身体，结果全身酸痛，甚至动一根手指都难受。
“唉唉，医生说你最好别动。你‘强化’使用过度，全身神经都差点崩溃，你的肌肉全部都拉伤了。”加维斯又从床边柜子上的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
“我说，那果篮是给我的吧？”
“嘿嘿，咱俩谁跟谁。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嘛。”加维斯笑得贱兮兮。
“我昏迷了多久了？”白羽懒得跟加维斯计较。
“也就两天多。”加维斯洗都懒得洗拿起苹果就啃。
“那还好，对了，我赢了，你看见了没？我赢了，嘶。”白羽激动的抬起了手，但疼的他呲牙咧嘴。
“大哥，分明是人家认输了好吗？人家崇尚什么什么武士道精神。明明能砍了你的，却认输了。唉，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呸，是她之前跟我打赌要在10分钟内解决战斗，然后10分钟过去了，我没有下台。她才认输了。”
“你明明一直在逃跑，到后面才对拼。”加维斯翻了翻眼睛。
“陆君呢？”白羽懒得理他。
“他比赛去了。”
“今天到他了吗？”
“嗯，不过这时间应该比完了。”加维斯将吃剩下的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我昨天比赛的，那赢得老轻松了。”
加维斯从果篮中拿出了一根香蕉递给了白羽。
“不用了，非常感谢。”白羽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奇怪而特殊的味道，让他很不好受。
